不錯,當初在西山時,孫大人跪地相求,皇帝的確默認了孫大人的請求,甚至認為自己還會做得更好。


    “朕什麽時候有其它想法了,朕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他好,為洛朝好。”


    “甲之蜜糖,乙之砒礵。”


    皇帝沒有見著兒子,與孫開宋說話也沒討著好,自是拂袖而去。


    夢裏的荷花過得很快樂,忘記了一切煩憂。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老天總是下雨,每天下雨,下得她都不能穿漂亮的花裙子去上學,奶奶曬的山貨都發了黴,下得地裏的莊稼都被雨水浸死了,爺爺不停的抽著旱煙歎氣。


    看著那下不完的雨,荷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孟冬瓜,她好像記得她有次做夢夢到了雨,其實就是孟冬瓜在哭,難道他又哭了嗎?


    她伸出手接屋簷下的雨,雨滴在她的手上,濺到她的臉上冰涼,濺到她的嘴裏,有一股鹹鹹的味道,這雨怎麽是鹹的?


    那鹹鹹的味道讓她的記憶一下子清晰起來,她記起來了,她生完孩子就昏睡了過去,然後她就來到了這夢裏。


    她靜下心來,就感覺到有人在給她擦臉擦身體,那人沒哭出聲,但應該是在掉眼淚,每滴下一顆淚就滴在她的臉上身上,甚至滴到了她的嘴裏,原來鹹的是眼淚,不是雨。


    荷花知道自己應該醒過去,她想看看是誰把眼淚滴得她一臉都是,於是她努力掐自己,開始一點都不覺得痛,慢慢地有了痛感。


    荷花隻覺做那個長長的夢好累,累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努力睜開眼,視線十分模糊,但能看清孟冬瓜正在給她擦拭,眼淚一顆一顆地滴,卻沒有哭出聲來,以前他都是哭出聲來的,也算是有了長進。


    “醒了,醒了,老三,荷花醒了。”是婆婆程氏的聲音。


    “媳婦兒,媳婦兒,”孟冬瓜立即停下來看向荷花。


    “娘,娘”,這是果果的聲音。


    荷花想試著笑一笑,可是沒有力氣,又想試著說話,可也隻發出了幾個簡單的音節。


    “媳婦兒,你別急,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剛醒來是沒有力,你別急。”


    這時郭太醫等人已進了屋,分別給荷花把了脈,臨了說:“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一切都在好轉,慢慢將養就行。”


    荷花被人喂了些水,又喂了些藥,然後又昏沉沉地睡去,不過這一次她倒不做夢,睡得安穩。


    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屋裏燃著燭火,沒有其它人,感覺自己的手被人壓著,有些發麻。轉頭一看就看到孟冬瓜俯在床邊睡著,就睡在她的手心上。


    荷花感覺手有些發麻,想輕輕地將手取出來,剛一動孟冬瓜就醒了過來,看到醒了的荷花立即問:“媳婦兒,你感覺怎麽樣?”


    荷花還是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輕輕地說了一個字“水”字,孟冬瓜就端來溫熱的水,將她擁在懷裏,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水。


    半盞水下去,荷花終於感覺好了些,孟冬瓜又喂她吃了小半碗粥,荷花也就恢複了些力氣。


    “孩子們呢,怎麽樣了?”


    “他們都好,媳婦兒,你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丟下我們,自己迴去啦。”


    荷花虛弱的笑了笑,她早就告訴過他,她迴不去了,看來他並不相信,也好,還繼續活著。


    荷花並沒有堅持多久,就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白天,看外麵陽光正好的樣子。


    孟冬瓜依舊睡在床邊上,婆婆程氏在屋裏,正在幫她擦拭身體。


    “舒服些沒有?”看到荷花醒過來,程氏輕聲問道,看來是怕驚醒了孟冬瓜。


    荷花配合著程氏,讓她幫自己擦手和臉,“這次感覺睡夠了,舒服多了。”


    程氏又端過來一碗粥,喂給她吃。這一碗粥下去,荷花才感覺自己徹底活了過來。


    “荷花,你可醒過來了,你昏迷了三天,老三寸步不離的守了三天,覺都不睡,你如果不醒過來,你讓老三怎麽活。”


    程氏說著就收拾了東西出了屋子,荷花一向知道孟冬瓜對自己有些癡傻,可人各有命,自己萬一有個意外,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的。


    看著伏在床邊睡得正酣的人,看來是幾天沒有睡,這一下要把欠缺的覺都補迴來。


    一連過了三天,荷花就恢複了差不多,但程氏和孟冬瓜還是不讓她下床,讓她再養幾天,說她那天大出血,失血太多,必須多養養。


    新生出的兩個寶寶是一兒一女,都好小,比果果出生的時候小了三分之一,但郭太醫說孩子都健康,雙胎本身就比普通孩子小一些。新出生的孩子都交給了奶娘和程氏在帶。


    果果這些天也不出去瘋玩,天天跟自己的爹待在娘身邊,顯然是被那幾天的情況嚇到。自己恢複差不多了,荷花就催孟冬瓜去做自己的事情,那知孟冬瓜卻說:“沒有什麽事比照顧媳婦兒重要。”


    這顯然是氣話,荷花就想起她生孩子之前出的事情來,這幾天發生太多的事情,看孟冬瓜又沒有多少異常,就沒有過問。但就孟冬瓜這態度看來,是真的出了事。


    “你就不告訴我,那幾天出了什麽事嗎?”


    “沒有不告訴你,就是你前幾天身體不好,我怕一說出來你生氣又更嚴重了,想等你好些再說。”


    “我已經好了,你現在說吧。”


    孟冬瓜這才說起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一說來。這事情在荷花看來並不驚詫,讓她高興的是孟冬瓜選擇的堅持他們的感情。


    但顯然這事還沒完,“你去忙吧,我好了許多,你忙完再陪我是一樣的。”


    孟冬瓜見荷花真得恢複得差不多,就真的忙去了,隻是他還是沒有出和園。


    新一期的《東荷西柳》在月中那天沒有出刊,延遲了兩天才出刊,但刊上的內容讓人十分震憾。


    這期的刊物上有幾則婦人生子難產的故事,結局或許不一樣但都同樣曆盡千辛。


    最引人關注的事,無疑是將‘每年五月十五定是為母親節’的提儀。文中說自古以來‘男人守國門,女人守血脈’,女人天生弱勢,卻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承擔起了當女兒,妻子,媳婦,母親的責任,讓民族的血脈一代一代得以傳承。


    每個人的出生日,卻是母親的受難日,不管是誰,在每年過生辰的那一日,不要忘記給母親道一句‘辛苦’,感謝母親拚著命才將我們帶到這個世上。


    文中又說,當父親的要疼愛女兒;當兒女的為孝順母親,體諒母親;當丈夫的要忠於妻子,珍愛妻子。隻有做到這些我們的家庭才會和睦,社會才會發展。


    文中還說,母親越是認真教養孩子,孩子就會長得越好;妻子越是體貼丈夫,丈夫就越能頂天立地;洛朝的發展離開不開頂天立地,開疆拓土的男人,同樣也離不開溫柔淑,默默付出的女人。


    新的刊物一出,首先在京城就引起了百姓的議論,這期的話題無疑都擊中了女人們的神經,她們熱淚盈眶,感謝為她們發聲的人。這一期的售賣量狂增,幾家書店同時印刷都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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