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瓜兩耳不聞窗外事,在兵部認認真真的上值。兵部孫開宋的外祖留下了些人脈,官職不高,由李賢良引薦後也就熟悉了起來。


    楊文安事情吵了很長一段時間,皇帝沒有召見楊文安,也沒有作出決斷。據楊文安說,他當天晚上,送皇後娘娘迴帳篷後,就往外圍自己的帳篷走去,後來就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醒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將那帳篷圍住。


    王家的人要求嚴查此事,皇帝也默許了。而那林貴人的說辭,是她酒量不行,當晚喝了兩杯就迴了自己的帳篷安歇,不想醒來卻在旁邊李貴人的帳篷裏。


    而她身邊侍候的人看著她已歇下,又有其她人請她去喝酒吃宵夜就離開了一會兒,迴來後就沒進裏間去看,不知道林貴人已經不在帳篷內。


    皇帝最後的處罰更有意思,說他相信楊文安,卻又將那林貴人賜給了楊文安,任何一方都沒有受罰,更是讓大臣們猜不著原由。


    說他看中楊文安吧,可這將林貴人送過去不是給楊文安抹黑了麽,讓支持楊文安的人感覺吃了屎。說不看中吧,卻又沒有處罰他,還又讓他繼續跟在身邊學習。


    皇後自然被這事氣得要死,孫貴妃心裏是最高興的,還故意去安慰皇後娘娘,說孩子大了不由娘,她生了三個現在沒有一個聽她話的。


    不過這事孫貴妃心裏也奇怪,她明明隻安排了人把楊文安放倒,丟在李才人的帳篷裏,到時候由李才人來揭發楊文安,意圖對後宮嬪妃不軌,來抹黑他的道德,小小年紀不學好。


    可沒有想到,不知道還有誰想害楊文安,居然把林貴人也丟到了李貴人的帳篷裏,尤其那林貴人年紀輕,又長得嬌俏,讓大家心裏懷疑,那楊文安說不定真看上了林貴人。


    皇帝的處罰也有意思,好像就是在說,楊文安看上了林貴人,年輕人青春慕艾,他能理解,所以順水推舟就將林貴人賜給了他。


    事情處理完已經到了五月初,但此事造成的影響卻還沒有結束,這事成了京城人的飯後談資,皇帝一點都沒有不允許人談論的意思。


    荷花在東市的店鋪裏都時常聽到有人談論,那些官家貴婦們談論起此事有的恥笑,有的臉上露出不可言說的表情。


    這幾個月荷花真的給果果弄出了滑板與帶輪子的滑鞋,並親自教會了他滑。


    荷花是會玩這些的,這事當然還是得益於她的弟弟妹妹,她生活在鄉裏沒有,後來弟弟妹妹們都有,父母也給她買了,雖然她年紀已經大了許多,但從小沒有玩過還是努力學會了。


    每日裏果果穿著那滑輪一下子就可以竄得很遠,讓跟著他的人都心驚膽顫的。周圍的小孩子都對他露出羨慕的眼神。


    孫家年後的事情比較多,二月裏孔玉秋嫁入孫府,四月底孔玉銀也嫁入了孫府,幾個月兩場喜事忙得不可開交。孫家老五、老六都到了娶親的年紀,呈惠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孫家接下來的兩年裏,喜事不會少。


    也正是荷花所預料的那樣,自己在祖母那裏的地位高了不少,時常拉著她說這說那的。孔玉銀成了祖母冷落的對象,似乎是看她什麽都不順眼。四嬸對孔玉銀發難時候祖母在一邊幫腔,祖母發難的時候四嬸在一旁虎著一張臉。


    荷花還聽劉氏說,孔玉銀時常罵那個通房,他們的小院裏吵鬧不斷,四公子也時常被祖父叱責,說他後院不平如何建業,說他下次科考再無成績就不要再讀書了。


    這一年可能發生了楊文安的事情,端午節皇帝都沒有出宮看龍舟,荷花也不去湊熱鬧,看過一次興趣也就不高了。


    聽說皇帝不出宮,龍舟賽也不熱烈,龍岩河兩邊的達官貴人也很少,倒是讓更多的普通百姓目睹了一迴賽事。


    皇帝依舊將楊文安帶在身邊,好像一點都不介意發生過的事情,但楊文安心裏卻尷尬了,遇事不再往前站,相處得十分別扭。三皇子這一年也明了許多事理,開始有意討好皇帝。


    時間來到了七月,孟冬瓜在兵部已經好幾個月,對軍中運轉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又結識了不少人緣。大家才反應過來,孟興東已經到了兵部。


    七月也是一年中各個邊關將領迴京述值的時間,迴京述值的邊關將領不但要麵聖,還要到兵部報到。


    那天下午快要下值的時候,有個陽穀關迴來的都尉,名叫劉昌金,到兵部報到後與兵部的舊識一起出來,準備晚上去喝酒敘舊,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張參領,張參領,是你嗎?”


    張亭顯然沒有想到會碰到會有人認出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看著眼前的人。


    “還真是張亭參領,末將還以為剛才認錯了人?你也來京城了?”


    被人認出來,張亭也沒覺得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也是在執行皇帝派下來的任務,對於眼前這位劉都尉他並不算得多熟,隻是識得,幾年前見過一麵。


    “劉都尉,張亭在京城執行任務,告辭。”張亭說完就進了兵部。


    劉昌金感覺張亭有些冷漠,一般他們邊關將領在京城遇到都會十分熱絡的,於是問舊友:“這張亭調到你們兵部了?這些世家子弟都有些看不起人。”


    這時他兵部的舊友也是滿頭霧水,剛才劉昌金叫張亭為參領,不管是哪裏的參領都是洛朝的將官,怎麽成了孟興東的護衛了?


    “沒,你剛才叫他參領,他是那個地方的參領?又是哪個世家的人?”


    “哦,他是豐州副參領,他是守北將軍張信的次子,他的兄長是張寒。他爹和他兄長都是赫赫有名的人。”


    守北將軍張信鎮守洛朝北邊,就包括豐州,豐州副參領是三品武職,堂堂的邊關守將,一個比孟冬瓜品位還高的人,當了他的護衛?


    那位兵部舊友驚得張大的嘴差點合不上,於是又心生一計問:“那你聽說過於勁這個人嗎?”


    “於勁?”那劉昌金作思索狀,在腦子裏搜索這個的信息,突然一拍大腿,“你問的是西北軍中的那個於勁?我聽說西北軍中有一個武節將軍,武力值特別高,叫於勁,這人隻聽說過,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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