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見過了果果之後,就特別想再見見他,兒子他找了個借口弄到身邊,每天都可以見到,但見孫子卻沒有那麽容易。


    忍了幾日,趁著大臣們休沐的這日,皇帝就微服來到孫府,目的就是想再看看果果。好在孫大人還是十分開明的,並沒有跟皇帝較勁,帶著皇帝往後花園走。


    皇帝遠遠地就聽到一群孩子的叫嚷聲,其中就有他果果的聲音,直到來到遊樂園,看到一群孩子們正玩得不亦樂乎!


    皇帝也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這是些什麽東西,這些孩子玩得如此高興?


    孫家自己就有幾個孩子,加上府裏下人們的孩子就更多了。孩子玩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隻管高興就成。


    站了幾息,皇帝就看明白了這些孩子玩的什麽,感歎這主意不錯,孫家如此寵孩子,笑著問道:“這主意是孫大人想出來的?”


    “自然不是,微臣可沒這本事,是果果他娘弄出來給果果玩的,做了兩套出來,自己院子裏放了一套,這後花園裏放了一套,府裏的孩子們都搶著玩。”


    這時果果看到了爺爺,立即跑了過來,“爺爺要跟果果一起玩嗎?”然後又看到前幾天見過的那個爺爺,又轉身問道:“爺爺,您見過這些玩法嗎?我娘說這叫遊樂場,可好玩了?”


    “果果玩就好,你娘不是說了,這遊樂場就是給孩子們玩兒的。爺爺們是不能玩的。”


    果果玩得滿頭大汗,孫大人拿出自己的巾子仔細的幫他擦汗。


    皇帝心裏又酸了起來,感覺自己被比了下來,立即笑道:“果果好好玩,玩好了爺爺有禮給你。”


    果果一聽這話自然高興,又向滑滑梯奔去。這時有兩個孩子為爭秋千互相推搡著吵了起來,眼看就要幹上一架。


    “不許爭,都過來,排隊來,一個一個玩。”果果大聲對著孩子們喊。


    孩子們玩得起勁,一部分孩子們停下來望著果果,一部分孩子仍舊自顧自玩。


    “不許爭,都過來排隊,誰不過來,以後有了新玩具,我就不讓他玩。”果果再次大聲喊道。


    這時,孩子們都停了下來,慢慢地向果果這邊走來,下人們的孩子自然不敢反抗果果,小一些孩子知道這玩具是果果娘做出來的,怕果果真不讓他們玩,大一些的孩子知道果果是誰的孫子,在這家裏誰的話語權大,也讓著果果。


    孩子們排好隊,果果把他們分成了幾撥,讓他們排著隊依次玩。每人都玩小段時間再換人,這時再無人爭搶,隻有排在後麵的孩子催前麵的孩子,你玩的時間到了,該我了。


    玩繩索攀爬的都大一些孩子,隻有果果是最小的,但他天生頑皮膽大,玩得很是順暢,很快就爬到了最高處,然後翻身到另一側,準備往下爬。


    說實話,果果的膽大,看得皇帝心裏都一驚一顫的。


    孫大人像是皇帝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皇上別擔心,他厲害著呢,那些大孩子都沒有他厲害。”


    孫開宋看果果玩了幾迴,就叫果果一起迴去。果果也很聽話,乖乖的跟著走,又乖乖地讓孫大人給他擦汗,然後又在孫大人臉上啵了兩口。


    皇帝那天也被啵過,知道這孩子頑皮雖頑皮,卻是相當貼心的,不知道這孩子到處親人跟誰學的?反正他是沒看到其他孩子有這樣的舉動。


    皇帝自然給果果帶了東西,還不少,果果收到禮很是誠摯地跟這位爺爺道謝,皇帝離開時,他還讓爺爺下次再來家裏玩。


    這天孟冬瓜也休沐,卻跟荷花去了外麵,沒有遇到皇帝一行人。迴來看到果果收到了這麽多皇帝給的禮物,荷花心裏一驚,那次大膽的猜想又湧上心頭。


    這次孟冬瓜倒沒往那方麵想,主要是他感覺那樣的局麵一點都不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皇帝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朝堂的,有利於天下百姓的,這是他這段時間從皇帝和孫大人處聽得最多的。


    既然皇帝做什麽都是有深意的,他更願意相信認為皇帝就是看中孫大人,因為孫家是三位皇子的外家,提拔他也是因為孫大人和幾位皇子。而他跟孫盛雲和孫盛林猜想的一樣,皇帝想把孫家兩位老大人閑置下來,所以才特別提拔他。


    快到六月了,整個京城熱得像蒸籠,皇帝移駕到西山避暑,一些大臣也要跟隨,也包括起居郎們。


    西山距京城三十裏路,山高三千尺,山上植被豐富,又有天然飛瀑,還建有專門為皇帝避暑的山莊。


    皇帝到西山避暑,孟興東隨駕到了西山,皇帝也沒有放他自由行動,可以說除了去找後宮嬪妃的時候都帶著他,可謂如影隨行。


    孟冬瓜這一去就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迴府。西山涼爽倒涼爽,可上長久沒有見媳婦兒和兒子,孟冬瓜卻是苦惱不已,尤其是六月底已然出了孝期,他這心裏更是蠢蠢欲動,很想媳婦兒。


    那日午後,孟冬瓜坐在涼亭下歇息時,望著外麵的天空就長長的歎起氣來,跟在他旁邊的元壽就問為何歎氣。


    “好久沒有迴家,想媳婦兒和兒子,不知還要多久才能迴去?”


    “皇上在避暑山莊一般會住到七月底。”


    孟冬瓜一聽,那就是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真感覺沒有媳婦兒的日子難過啊,於是又歎了幾迴氣。


    在皇帝身邊侍候的公公,都有七竅玲瓏心,最是會猜人心思的。像元壽公公這樣的人,日日跟在皇帝身邊,雖然還不能像德福那樣知道全部的事情。但這幾個月來,早已看明白,這孟公子的身份不一般,絕對不止於孫家公子的身份。


    皇帝將孟公子帶在身邊,相當於手把手的教他政事,奴才們侍候他的規格自然就細心了起來,甚至比侍候幾位皇子還用心。隻是這正主兒好像還並不知情,時時保持自己應有的身份。


    晚間,孟冬瓜迴到自己的院子裏不久,就有位公公送了女子過來,穿著甚是惹眼,長得十分嫵媚,一雙眼睛不停偷偷瞄向孟冬瓜。讓隨他到西山的空心菜和孟惡霸都有些傻眼。


    孟冬瓜忍著脾氣問怎麽迴事?那公公一副討好的樣子,說公子獨自一人在這山上孤寂,派了這宮女來侍候他。


    孟冬瓜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來了一句:“都給我趕出去。”


    然後那公公和宮女就被孟惡霸和空心菜趕出了院子,院門就被狠狠地甩上。


    在皇帝的行宮睡宮女,這是誰給的特權?孟冬瓜心裏非常不爽,前些日子他不願意多想,一直以來也恪守本份。現在那些猜想再次湧上心頭,心裏無比的煩躁,次日就沒那麽積極去皇帝身邊。躲在起居郎們上值屋子的一個裏間,不想見任何人。


    不想這一躲,就又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另外的兩名起居郎於楚和沈正溓談論起他。說他哪裏是什麽起居郎,有誰見過起居郎上值了幾個月還沒寫過一筆起居注的內容?從來沒有見過起居郎被皇帝如此重視,皇帝是以起居郎的名義帶在身邊,其實就是讓他在學著聽政。自古以來,也隻有皇子才能被皇帝帶在身邊聽政。


    那兩人倒不是對孟興東不滿,純粹就是私下議論,說完相互囑咐一句別多嘴,說不定他們會有見證這天大的秘密被公開的一天。


    孟冬瓜的心沉到了穀底,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在學著做一名起居郎,原來不是?原來他幹的事情跟起居郎完全不沾邊?除了經常跟在皇帝身邊?原來身邊的人都已經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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