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又是吃餃子,荷花害怕又是蘿卜餡兒的,來了這裏一年多,荷花還是吃不慣蘿卜餡。


    孟冬瓜笑著說:“放心吃吧,都是肉的。”


    大年初一,自然得拜年發紅包,荷花出不去這事就交給了孟冬瓜。程氏非要指著孟世恆單獨給了他小叔拜年說祝福詞,無非就是去年這小家夥的‘早生貴子’說得好。


    踏入五歲門檻的孟世恆,眼睛轉了一圈,說出了‘魚躍龍門’四個字,讓大家高興又吃驚。


    程氏高興的抱著孫子說,“世恆長大後,定然和小叔一樣會讀書。”


    孟世恆會知道這四個字,無非就是聽孟世圓講過魚躍龍門的故事。那夫子為了鼓勵孩子們認真讀書,專門給孩子們講了‘魚躍龍門’的故事。孟世圓迴來給弟弟們講過這個故事。


    家裏有人坐月子,往大伯家去的時候,自然要留人在家裏照顧,小程氏自然是選擇留下來。程氏也覺大媳婦做事妥當,留在家裏她放心。


    一家人還沒有往大伯家去,孟興正和孟興全就過來給程氏拜年了,還給程氏準備了年禮。這可讓程氏高興得合不攏嘴,以往可沒有這樣的好事兒,心裏想著,不管什麽時候,還是要自身有本事啊,也難怪當年她男人死活也要送老三去讀書。


    現在老三家還不算真正的發達,大家的態度就都變了。這下半年,她去做豆芽生意,哪家看到她不都要照顧一迴生意啊。


    孟興正照例是年根才迴家來,陳掌櫃托他給孟冬瓜帶迴來了年禮,一份豐厚的年禮。


    這日荷花在家不知道大伯家發生了什麽事,但章氏一迴來就把大伯家發生的事情,給荷花學了個十足。說老三去了大伯家裏,被大伯拉著一起坐在前院,來給大伯拜年的族人,也都要跟老三說幾句話。


    那二伯和三伯家,首次去大伯家裏比他們早,二伯娘和三伯娘拉著婆婆程氏親熱得不行,吃飯的時候非要擠在一起,弄得大伯娘隻好拚成一張大桌子,全部的女眷坐在一起。


    章氏說完癟了癟嘴,說那兩家又不嫌難堪,怎麽就拉得下臉來。


    孟冬瓜並未跟眾人一起迴來,世圓說小叔與大爺爺家的兩個伯父還有事情商量。又說二爺爺和三爺爺在吃飯時候,都給小叔灌酒,說小叔今天喝了好多酒,臉可紅了。


    孟冬瓜倒也沒有耽擱太久,一個時辰後迴了家,隻臉還有些紅。


    “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喝點蜂蜜水?”


    “不用,媳婦兒,我酒量大著呢,他們灌不醉我。”孟冬瓜說著話,就把荷花摟在懷裏,不斷地往她懷裏嗅。


    荷花隻覺這人真醉了,一般醉鬼都說自己沒喝醉,大白天的,還是在這老宅裏,就敢動手動腳。


    “不嫌我身上味道大嗎?”因為生孩子,荷花過年都沒有好好洗一迴澡,感覺自己身上都臭了。


    “沒,我媳婦兒身上香著呢?”孟冬瓜沒臉沒皮的又湊了過來,“媳婦兒,能讓我嚐一口兒子的糧食嗎?”


    荷花知道這人犯諢,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孟冬瓜不覺痛,還吃嗤嗤地笑了起來,“媳婦兒,我知道你怕這是白天,等晚上一定要給我嚐一口,我都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聞起來可香了。”


    荷花也真是服了他,隻說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


    大年初二這天,章氏依舊先迴娘家,她走之前還跟荷花嘀咕:“可惜了,不能親見小姑子的臉色。”轉瞬又笑嘻嘻地說:“我明日一早就迴來見見她,多年總是不見她也不好,畢竟是小姑子嘛”。


    荷花不知往年裏,平常的時候孟興麗迴不迴娘家,反正她來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隻看到她過年的時候迴來過,端午中秋等節氣都沒有看到她人影兒,也沒有聽說她送什麽禮過來,聽說程家村離孟家村也不太遠。


    半上午的時候,孟興麗一家就到了。荷花聽到外麵熱鬧成一片,孟冬瓜卻還坐在炕頭寫字,並沒有打算出去招唿一聲。


    不一會兒,程氏就帶著孟興麗及兩個孩子來到西屋。孟興麗滿臉的笑容,招唿著兩個孩子給小舅舅和舅母拜年,好像完全不記得去年發生過的事情。


    孟冬瓜隻‘嗯’了一聲,給兩個外甥發了紅包,就收拾了炕桌上的東西去了外麵,顯然是不想與孟興麗共處一室。


    孟興麗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出孟冬瓜對她的反感,抱著果果,誇果果長得好,又往果果的抱被裏塞了一個紅包,“快過年了,姑姑也沒有來得及早些來看我侄子,一點兒小意思。”


    幾人坐在炕頭,圍著果果說些話。別人一張笑臉,不提之前的事情,荷花自然也不會提。


    幾人說著些育兒經,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孟興麗就提起一件事,說她與小哥隻差一歲,就是因為她來得早,讓小哥早早的就沒了奶吃,小哥都是吃從大伯家拿來的米糊長大的。


    對於孟冬瓜小時候早早斷奶的原因,孟興麗說的自然不對,但這是對外麵人一致的說法,大家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有程氏知道這事情另有隱情,但這事不能拿出來說,於是也就笑著點頭。


    “幸好老三命大,剛沒有奶吃的那會兒,瘦得皮包骨頭似的,後來村裏有戶人家養的羊生崽了,每天買些羊奶迴來將養活了。剛半歲就開始吃米糊,卻也長得好,如今還長得這麽高。”


    孟興麗拿這些出來說,無非是想拉近與荷花之間的距離。去年過年她在孟冬瓜家裏吵了一架,後來她娘也不讚同她,還罵了她,她當時氣極而去。


    半年沒有給娘家信息,隻有她娘對她好,遇到好東西還是讓人送給她。孟冬瓜今年借錢救人的事情,孟家村人人都知道,但這事傳並沒有大肆的傳開,直到上次大哥送豬肉過去,在舅舅家說了許多家裏的事情,當然也就有孟冬瓜的事情,她才知道孟冬瓜現在真的發跡了。


    孟興麗是個高傲的性子,並不願意主動與孟冬瓜和好,但奈不住男人程昌永的說教,在這世上,也隻有程昌永的話,她能聽進去幾句。


    東屋裏,大哥孟興宇陪著程昌永說話,還有幾個孩子鬧騰。孟冬瓜進去的時候,程昌永就主動站起來與他招唿,拉扯他一起說話。他倒也是會找話說的,主動跟孟冬瓜說修房子的事情,說一些他有的經驗。孟冬瓜倒也能聽進去幾句。


    外間的灶上隻有大嫂小程氏一人忙活,幸好今天英子過來了,幫著燒火洗菜,看著英子小小年齡做事就十分有章法,小程氏心裏也感歎一句:吃過苦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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