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到的賣兔子的酒樓,那白掌櫃看到荷花與孟冬瓜,就問帶了米糕沒有,當看到實實在在的米糕就高興起來,“這幾日也不知道你們住在哪,不能給你們送信,我還以為今日一定沒得米糕賣了。”


    看來那日的米糕定然是賣出去了,而且反響應該不錯。


    荷花帶去的十斤米糕白掌櫃全部要了,還問能不能多做。多做就要多人力物力,而且做出來的東西多了不值錢了。


    “白掌櫃,物以稀為貴。”


    白掌櫃聽了,凝神了兩息就點頭稱是,然後又跟荷花說:“那就請娘子不要再給別家供貨了,每集保證有十斤貨給我們酒樓。我還可以給你加些價,給你四十文一斤。”


    荷花想了一下就欣然同意,十斤還是可以做出來的,直接送到酒樓就不用為賣米糕而費力,她自己也是不是十足的勤快人,隻要有一筆收入就滿足了。


    夫妻倆就決定每次逢集前一天做米糕,平常孟冬瓜就上山或者抄書,荷花除了做米糕就是養兔子。


    小兔子都已經十多天了,不能光吃奶,還要慢慢地加喂其它東西,一點都馬虎不得。


    正月剛過完,那天孟冬瓜又上山去,就看到空心菜跟在他後麵,甩也甩不掉,就一直跟著他。空心菜跟著走了好遠,已經到了山裏,孟東瓜才問空心菜,究竟要怎麽樣?


    高大笨拙的空心菜,唯唯諾諾地說,“孟冬瓜,就讓我跟著你吧,我什麽都不要,就想跟著你學。”


    空心菜說完眼神小心地望著孟冬瓜,孟冬瓜沉默了一息,“那以後不允許在村裏亂竄,更不能幹壞事,能做到嗎?”


    空心菜立馬不停地點頭說好,還學人家拍著胸脯保證。人本來就高大笨拙,這一番動作更顯得憨厚。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孟冬瓜沒給空心菜分什麽東西,隻讓他下次出來的時候帶著背簍,空心菜又忙不迭地點頭說好。


    從正月裏起到二月中,荷花趕了六次集,送了六次米糕賺了一貫兩串錢。孟冬瓜送了七隻兔子去酒樓,一起得了一貫錢又七百文錢,抄書也得了一貫錢又五百文錢,夫妻兩人的存錢有十六兩銀子。


    但二月下旬這天,孟冬瓜送抄的話本子去時候,得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秀才說前段時間抄的書還沒有賣出去,抄書的事情要暫停一段時間。


    孟冬瓜和荷花聽了後都有些失望,迴家的路上,荷花一直在想,要不要自己寫話本子,她以前讀的專業就是戲劇影視文學。


    她小時候跟爺爺奶奶生活在鄉裏,最大的愛好就是跟奶奶出去串門子,聽鄉裏人講鄉裏城裏的故事。後來又看過許多小說,所以知道的故事還蠻多的,也能天馬行空地編寫些故事出來。


    迴到家裏,荷花就問孟冬瓜:“一本普通的話本子有多少字,能賣多少錢?”


    “一般也就一兩萬字,最差的要五百文,一般的七八百文,一兩銀子的也有,還有幾兩銀子一本的。荷花,你問這個幹嘛,你想買話本子嗎?”


    一兩萬字,其實就相當於她那個時候的一個短故事,她讀書時就擅長寫這種短故事。五百文,七八百文,這價格真是不便宜啊,而且還是一本,荷花仿佛看到堆滿山的銀子,心裏壓抑不住興奮。


    “孟冬瓜,我們自己寫話本子吧!”


    孟冬瓜目光如炬,腦子裏也轉得飛快,覺得這意見不錯,眼睛裏露出驚喜:“我們試試?”


    荷花點點頭,“如果我們自己寫話本賣要交稅嗎?”


    “不用,前朝的時候還要交的,我們洛朝現是不用交的。”


    “那就好。”


    倆人很快達成了共識,開始商量要寫什麽故事。最後決定故事情節由荷花提供講述,孟冬瓜來加以修飾,有與社會有歧義的情節兩人展開討論後再決定怎麽寫。


    荷花也不用挖空心思想故事,把曾經自己在學校裏寫的最好的一個故事搬出來,通過孟冬瓜的筆改成這個時代人接受的方式就行。


    故事講的是一個住在橋頭的婦人,在丈夫服兵役的幾年裏,如何邁出門宅大門,自力更生養活一家老小,鬥跨惡人,幫忙窮人,智取富人,最終等到了打勝仗歸來的丈夫。故事就取名為《橋頭人家》。


    白天,天氣好的時候,孟冬瓜依舊上山,荷花在家養兔子種菜,逢集的前一天照例要做米糕。新生的十二隻小兔子比手掌還長些,基本上已斷奶,開始單獨喂食。


    荷花又從孟冬瓜後麵抓的兔子中重新選了兩隻母兔子來養,原來那隻有六個奶頭的母兔得淘汰掉。以後兔子會越來越多,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得考慮搭兩間草屋專門來養兔子。


    話本子不到半個月就寫成,餘下的事情就是抄寫、裝訂。孟冬瓜對這事很上心,白天夜裏都在忙活,十天的時間就抄了五本。


    在每本書的第一頁還印上了一個紅印章,那印章上刻了一個筆名“東荷西柳”。這筆名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就是帶了兩個人的名字中的各一個字,西是由於他們住在孟家村的西邊,柳是他們屋子前麵的大路邊有一棵柳樹。


    這筆名是兩人商量得出來的,印章是孟冬瓜自己找了塊木頭刻的,印上去還像模像樣。


    整理好一切,孟冬瓜就帶著這些話本上去找村上的夫子,請他幫忙找書肆托賣,還說如果夫子願意幫忙的話,則省事得多。夫子身上有功名,更容易被書肆的掌櫃認可。


    夫子孟吉樹看到孟冬瓜拿來的東西,如果是以前他定會訓斥孟冬瓜一迴,讓他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好好讀書。但現在對一個斷了仕途的人再說那些話,就是笑話。寫話本子對孟冬瓜來說也是一條出路,於是點頭應下了此事。


    話本子送了出去,荷花心裏卻還是擔心自己的故事在這個時代沒有受眾,孟冬瓜則說一定能賣得出去,比時下的許多話本子有趣得多。


    “你讀過很多話本子?”


    “五六七八本吧!”


    “究竟幾本?”


    “二三四十本吧,不會再多了。”


    “看來你讀書的時候不認真,盡看些莫名其妙的書。”


    “不算吧,總不能天天都讀死書,再說也要增長些見識!”


    這事荷花經曆過,沒有那個學生時刻都在讀書的,隻是嘴上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孟冬瓜,打趣道:“長了什麽見識?是不是學會了偷看姑娘?”


    “才沒有呢!”孟冬瓜否認道,可看荷花一臉戲謔看著他,才知道荷花是故意,立即將荷花摟過來壓在炕上,兩人在炕上鬧了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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