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做有什麽內在含義嗎?”有玩家打破了略顯尷尬的寂靜,“摸到寶珠就會死,與是否要把它拿走無關。但隻是觸摸而不嚐試拿走就不會觸動這裏的怪。所以呢?這說明了什麽?”


    雖然有玩家對於言觀的行為依然迷惑不解,但更多的玩家在言觀死後都意識到了什麽。


    一分鍾之後,和瓶才對那些依然沒明白其中問題的人說道:“如果這顆寶珠不是在這個祭壇上被做出來的,那麽它就一定是被誰帶到這裏、放到祭壇上的。但方才言……水落石破已經向我們證明了一件事,就是這玩意摸到就死。


    “不,甚至不是摸到就死,而是與它建立因果聯係就會死。那問題來了……這東西是被誰、怎麽放上去的?”


    “這裏是生命之母教派的地底巢穴,這個祭壇和寶珠肯定是生命之母教派的人布置的……所以我們要找到那些邪教徒?”名叫“天際旅行家”的玩家如是說。


    “或許不用找,”和瓶把視線投到另一個地方,那裏躺著三具死得不怎麽安詳的人。“他們不是就在我們眼前嗎?”


    “我們中恐怕沒有能操縱死人屍體的人,”作為術士的譚雙聳了聳肩,“這個技能要的聲望太多了。”


    她隻提聲望,不提銅幣是因為她們已經靠賣地圖賺的盆滿缽滿了……


    一張地圖,除了分給約書亞的一枚銅幣、買紙的半枚——一張一銅幣的紙可以做兩份地圖,剩下的三枚半都是她倆的純利。其中畫了地圖的安羽分到兩個,想出主意的譚雙分一個半。


    如今玩家基本人手一份地圖,譚雙也就拿到了將近三千枚銅幣……


    要知道,一個建設職業行會的任務才給四百枚銅幣,而這個任務少也有幾個人在做,多的有上百人在做,一個玩家也就分著幾枚到幾十枚銅幣而已。


    這倆手裏攥著的銅幣,跟一般玩家已經不是一個量級的了……


    “說不定不需要進行那種程度的‘操縱’,”原無水跟和瓶對視了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也許這樣就夠了。”


    原無水一點也不嫌棄地拖著其中一具生命之母邪教徒的屍體,把對方上半身放在祭壇上。然後握住了對方的手背,控製著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去抓握祭壇上的寶珠。


    坦白說,即使知道遊戲裏的東西是假的,但鑒於精神鏈接遊戲的擬真度,幾乎沒有玩家嚐試靠近那三具屍體,更別說直接上手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三具屍體至少屍身不腐,既沒有散發難以言喻的臭味,也沒有在屍體裏生出蛆蟲之類的東西,那玩家這時候恐怕早就跑了。


    下一秒……


    原無水的身影也消失了。


    “人不渡”這個id,同樣被標注為死亡。


    “這……”


    “不應該吧……”


    “果然也成不了啊……”


    “就是說啊,隔著屍體去拿跟隔著布去拿也沒什麽區別。”


    不同的聲音在玩家之中湧現,和瓶微微皺眉,她能感覺到自己離真相已經很近了,但一定有某些地方搞錯了。


    什麽地方出現了偏差……


    而另一邊的殷清研,則想起了他們在第一次探索時沒有找到答案的那個問題。


    既然有人把生命之母的邪教徒殺了,為什麽這座城市還是變成了一座空城?


    是他們來晚了,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


    然而殷清研並沒來得及細細思考,因為一次失敗的“拿取”寶珠的嚐試已經驚動了生活在這處地下洞穴的怪物,微不可查的哭聲驟然增大,地下伸出了無數隻隻剩骨頭的手,細微的振翅聲化作扇動翅膀騰飛的聲音……


    戰鬥開始了。


    那些原本就衝著這場戰鬥來的玩家興奮地提起他們的武器,盡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隻掌握著一個基礎的“冥想”技能和對應職業的一個基礎技能,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狀況已經比手無寸鐵的時候好太多了。


    而且莊飲年布置在這裏的怪物雖多,但並不是全部都會被驚動的——這樣玩家除了拉一個超大的團隊根本沒有辦法在這裏立足。當寶珠被拿走或被嚐試著拿走的時候,隻會釋放一個少部分怪物可以察覺的魔力波動,襲擊玩家的也隻會是這一小部分。


    隻要玩家沒走得太遠,走到其他怪物的活動區域,把它們給驚醒的話。


    言觀和原無水先後從出生點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玩家已經在和大量野怪奮戰了。


    這倆連忙加入了戰局當中,尤其是言觀,他的職業是戰士,在這種情況可以說相當有用。


    天空中的老鼠蝠是玩家們最頭疼的敵人,隻有擁有一定對空能力的遊俠和法師能夠應付它們。


    在最初短短的混亂之後,玩家們現在已經有了基礎的分工,包括和瓶在內的兩位遊俠被護在戰團的中央,他們的任務就是應付從空中襲擊的老鼠蝠。偶然應付不過來的話,就要立刻請附近的法師幫忙。


    術士被分配了清除人麵菇的任務,這個職業的職業者一般不親自戰鬥,而是指揮召喚生物和活化物品作戰。術士的基礎技能是產生一個隻到一般人膝蓋的土元素召喚物,元素生物不受精神力量的影響,指揮它們清除那些人麵菇正合適。


    同時,在人麵菇被清除完之前,隊伍中唯一的吟遊詩人也承擔了用歌聲治愈心靈的責任。


    坦白說,那個叫“五音不分”的吟遊詩人唱的是真不好聽……


    “奶媽呢?救一救啊!”


    “薩滿放個柱子!這邊怪太多了,給我們上點強化!”


    “遊俠呢?!這有隻老鼠蝠下來了啊!”


    作為一個牧師,殷清研在這場戰鬥中的任務算是比較輕鬆的,她隻要看著點隊友們的血條,在適當的時候放個聖光術而已——雖然聖光對那些亡靈有奇效,但牧師目前能製造的聖光還是太過微弱了,用來對付亡靈不如專心治療隊友。


    這也讓殷清研有餘裕在“冥想”的過程中思考一些或許有助於完成這個任務的問題。


    比如……有沒有一種推論,能解釋這座空城、和這個地下洞穴裏一切不合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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