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初睡醒後才看見葉挽打來的電話,她沒迴撥,全當沒看見。


    出了臥室,洛南初揉著惺忪的眼走下樓梯,廚房裏,張媽正在低頭忙碌著,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張媽迴過頭。“小姐,晚上想吃點什麽?”


    洛南初搖著頭,她現在沒有一點胃口。


    “不吃了。”


    張媽放下手裏的活,看出她臉色不是很好,擔憂的問她。“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洛南初微微一笑,見張媽擔憂的神情,歎了口氣。“張媽,我真的沒事。”


    她執拗的說自己沒事,張媽半信半疑。


    晚上的時候張媽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她愣是一口沒吃,就連平日裏愛吃的糖醋排骨也沒動筷子,張媽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洛南初心不在焉,張媽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過了很久,她才聽見張媽叫自己。


    “小姐,你到底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跟我說。”


    張媽照顧她的衣食起居,早已是她的長輩,家人,洛南初疲憊的靠在張媽的肩膀上。


    “張媽,如果不小心傷了一個人,應該怎麽辦?”


    她就像是被堵在了一個死胡同,不管怎麽走也走不出來,沈澈的事情越發嚴重,外婆今日會發火到什麽程度,她不想都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她這麽一逃,留下沈澈一個人獨自麵對,他的處境……


    張媽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南初,很多時候我們都身不由己,如果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做錯了事情,道歉就好,隻要足夠真誠,對方會原諒你的。”


    “可如果是我做錯了事情呢,他沒有錯呢?”洛南初從張媽懷裏起來,聲音有些急迫。


    張媽故作嚴厲。“那你就更要好好跟人家道歉。”


    “……”


    接下來的兩天,洛南初都在家裏度過,下午的時候傅靳庭來了一趟,無非是跟她商量結婚的事情,洛南初可謂使用了渾身解數才把她趕走,眼下,外婆那邊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洛北淵的事她也不認賬了,一夜之間又迴到了原點。


    這天上午,洛南初無聊打開電視,上麵播放的正是巴黎大賽,好巧不巧,她現在看到的是尾聲。


    台上漫天金色彩帶飛揚,那對熟悉的情侶對戒赫然出現在了屏幕上。


    毫無疑問,第一是她。


    攝像機突然把鏡頭給到了評委席上的宋蕭。


    男人一襲黑色高定西裝,姿態慵懶靠在椅背上,聽到公布結果他才懶洋洋的抬起頭來,昏暗的燈線打在他的身上,男人眉眼低斂,漫不經心的抬手鼓掌。


    洛南初心跳忽然漏掉了一拍。


    她看著他走到台上,給第二第三名頒發著獎杯榮譽,唯有第一名的位置是空的。


    這一刻,洛南初心裏生出了可怕的想法,她想上台,想站在他麵前,想從他手裏得到那座獎杯。


    荒唐的念頭一閃而過,甚至都沒有停留,可她還是後怕的直喘著粗氣。


    頒完獎後大賽就結束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廣告讓她心思漸漸飄遠。


    洛南初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間想去巴黎了,許是看見他眼中的那一絲絲的欣賞,許是兩天不見突來的思念,許是那天晚上他冷漠的拒絕。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洛南初的心都是飄蕩的。


    與此同時,大賽結束完宋蕭就迴了酒店,臨走時,他讓秦盛去攔下了ds的人,把那對情侶戒以私人買家的名義買了迴來。


    秦盛迴來以後把盒子交給他。“爺,您這是打算把這對戒送給誰?”


    宋蕭低頭打開盒子,兩個戒指光澤耀人,拿出男士的,他戴在了中指上,秦盛的視線跟著他的動作。


    當戒指戴進去的那一刻,兩人都怔住了。


    尺寸竟是如此的合適,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


    宋蕭挑眉。“倒是挺巧。”


    秦盛則是張大嘴巴。“爺!這…這分毫不差啊!”


    轉著中指上的素圈,上麵突起的花紋有些灼人,想到秦盛剛才的話,宋蕭問他。


    “秦盛,送人?為什麽這麽說?”


    “這不是情侶對戒嗎?我以為爺是要送給那個合作夥伴的。”秦盛的聲音越說越小,他剛才注意到宋蕭戴上了那枚男士的素圈,而且還是中指。


    如果他沒記錯,中指在戒指中代表的意思是,正在熱戀中!


    宋蕭摩挲著素圈,低聲說。“不送人,自己留著。”


    話落,一道手機鈴聲悄然響起,秦盛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接通的一瞬間他看到那個備注,要摁下的手就這麽僵住。


    “爺,洛小姐!”秦盛慌張的把手機遞到秦盛麵前。


    宋蕭揚起來的笑容瞬間消失。


    “是接還是……。”秦盛仿佛拿著一個燙手山芋。


    宋蕭說。“接。”


    接通的一瞬間,秦盛很有自知之明的摁下了免提,那頭沒有說話,隻有機場播報的聲音。


    尊敬的旅客,歡迎來到法國巴黎,祝你旅途愉快……


    洛南初提著箱子,拿起手機。“喂?秦盛。”


    “洛小姐,有…有什麽事情嗎?”秦盛說話都在磕巴。


    洛南初拖著行李箱往機場外麵走,巴黎的時間已經是黑夜,她穿著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底下配著黑色的闊腿長褲,身形優越纖長。


    “沒什麽事,我來巴黎了,現在在機場,二哥的電話打不通,秦盛,你能來接我嗎?”


    轟地一聲。


    宋蕭大腦宕機,手裏拿著的盒子掉在了地上,那枚剩下的鴿血紅鑽滾落到了地毯上。


    啪的一聲,落地尤為清晰。


    洛南初聽到了,眉頭微皺。“秦盛,你在聽我說話嗎?”


    秦盛趕忙迴應她。“啊!在聽!在…”


    洛南初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無聊的轉著圈玩,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就她一個在門口無措的等待,巴黎的天氣比京城還要冷,她低頭搓著自己的手,企圖迴溫


    “我在a2口,秦盛,你現在可以過來嗎?”


    “冷死了…。”她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鼻尖泛著紅。


    她抱怨的聲音穿透耳膜,宋蕭沒動,就這麽在沙發上坐著。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她的聲音一遍遍的在耳邊迴響,宋蕭戴著素圈的手暴起青筋。


    房間裏的溫度在極速下降,他周身彌漫著的寒意,讓秦盛打了一個冷顫。


    宋蕭似是笑了,薄唇微揚,唯獨那雙低斂下的黑眸,發顫的手,暴露了他的偽裝。


    在她來到巴黎的這一刻,全都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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