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庭把洛南初送上車後並沒有帶她迴老宅,而是去了自己名下的別墅,景園。


    洛南初在車裏不老實,一喝醉了話就停不下來,許是車窗開著,陣陣冷風吹過,讓她恢複了幾分清醒。


    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洛南初驚訝的瞳孔放大。“傅…傅靳庭?!”


    “還能認識我?”傅靳庭聽到她喊自己,側過身朝著她笑。


    洛南初搖了搖頭,大腦還是渾濁,猛地向他湊近,她離他很近,她幾乎貼在他的肩膀上。“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夢挺可怕的。”


    傅靳庭鬆開了一隻手,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牽上了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為什麽是在做夢?”


    洛南初煩躁的擰起眉頭,掙脫開傅靳庭的控製,她一本正經的開口。“就算是在夢裏,也不能這麽荒妙!”


    眼皮漸漸沉重,洛南初倒向另一邊,嘴裏嘟囔著。“傅靳庭要是知道他在我夢裏是這樣的形象,他會殺了我的……。”


    車子半個小時後穩穩停在景園。


    傅靳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剛想喊她,卻看見她正睡的香甜。


    鬼使神差般的下車,傅靳庭大步繞到右側,拽開車門把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她還算是老實沒有鬧。


    這樣安靜的洛南初讓傅靳庭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了,臨近淩晨,她的身體開始發燙,額頭的溫度更是驚人,傅靳庭全程沒人下人插手,從喂她喝藥,到給她擦拭著身體降溫,他都親力親為,照顧的無微不至。


    似乎,他們難得有這麽和諧的一天。


    她燒退去的那一刻,傅靳庭不再演下去,轉身出了房間。


    彼岸莊園卻是一整晚燈火通明。


    直至淩晨,朝陽緩緩上升。


    秦盛實在是看不下去,打開了陽台的門,刺骨的風讓秦盛身體一哆嗦,可一想到宋蕭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一夜,一宿沒睡,秦盛看的心裏不是滋味。


    “爺,我現在去把洛小姐接迴來!”


    宋蕭忽低出聲,嗓音沙啞。“不用了…。”


    他從椅子上起身,臉色憔悴,胡子拉碴,深邃的眉眼裏難掩失落。


    卻也隻是一瞬間,秦盛再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宋蕭離開陽台,邊往臥室走,邊分著心跟秦盛說話。“今天有什麽行程?”


    秦盛見他提起工作,也沒有再談論洛南初的事情,低聲匯報著。“爺,今天您恐怕要去一趟美國,海外金融行業的戰家,戰擎前幾天約了跟你見麵,這幾天一直沒能等到你的信,已經在催了。”


    “戰家?”


    戰家在美國的影響力,財力,幾乎壟斷整個市場,說是他一家獨大也不為過,戰家這幾年的發展已經遠遠超過宋蕭的預想,聽說是戰老爺子那位出色的孫子,自從他接手後,戰家在沒有走過下坡路。


    無論各方麵蒸蒸日上。


    一個華人能在美國混出頭地,並且在戰家一眾孫子輩中獨得戰老爺子的青睞,這人不簡單,倒是個角色,堅持不懈三番兩次的找到自己,宋蕭忽然對戰擎起了興趣。


    “秦盛,訂機票。”


    ……


    晌午時分,刺眼的太陽照在她的臉上。


    洛南初揉著昏沉的頭醒來,看著趴在身側的傅靳庭,洛南初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昨晚的一幕幕如海水般湧入進自己的腦海裏。


    自他認識傅靳庭以來,他很少對自己這麽好過,唯一一次就是他舍命救下自己,現在,他性情大變,對自己百依百順,前一個禮拜,他買來禮物,常常哄著自己開心,洛南初心裏不是沒有動搖過。


    可她太了解傅靳庭。


    他心裏絕對不會愛著自己。


    洛南初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這麽做是別有目的,想的麻木了,她也就疲憊了,順便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傅靳庭察覺到細小的動靜,睜開惺忪的雙眼,洛南初亦是低下頭,四目相對,她的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裏,複雜萬千,仿佛有著層層迷霧。


    傅靳庭嘴角帶著笑。“感覺怎麽樣?頭還疼嗎?”


    洛南初抿了抿唇。“傅靳庭。”


    她的聲音透著嚴肅。


    “怎麽了?”傅靳庭伸手貼住她的額頭,再確定她不發燒了之後,放下手。


    洛南初認真的看著他。“你要是擔心外公會說你,我可以親自去跟外公說解除婚約,看在你昨晚又救了我一命的份上。”


    她思來想去能讓他對自己性情大變隻有這一個理由。


    洛南初看他臉色越發沉重,更加以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這次你放心,我不會在纏著你了,外公奶奶那邊我來解釋,你跟洛景一本來就是一對,是我做錯了,棒打鴛鴦了。”


    她坦蕩的說出自己的過錯,承認的亦是無愧。


    傅靳庭倏地神情大變,先前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全部功虧一簣。


    憑什麽她一句後悔,就可以把一切發生的事情一筆帶過!


    傅靳庭眼眶裏充斥著血絲,胸口劇烈的起伏,惡狠狠的黑眸,像是要把她碎屍萬段。


    “當初說結婚的人是你,現在說不結的人也是你,洛南初!你說結就結,說不結就不結了?”


    “我是你玩耍的樂子嗎!”


    低吼聲穿透著洛南初的耳膜,讓他耳邊久久迴蕩著這道聲音,在腦海裏徘徊不去。


    她被他這幅模樣嚇住了,心髒都有一瞬的驟停,就連唿吸也變的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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