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楂子與李仁,劉瘟神,車夫一行四人,被丐幫小頭目帶入到仁和廟之後,方才取下蒙眼黑布。這時,毛、李二人張開雙眼一瞧,見坐在當麵的丐幫、正副幫主,竟然是宋明和趙誌二人。這十幾年後的故友重逢,這意想不到的仁和廟奇遇。使得他倆和他倆同時驚起了雙眼,頓時,這四位男子都訝異莫名起來。


    頃間刻,還是宋明先緩過神來,他連忙拉起趙誌走到毛、李麵前拱手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原來是毛先生與李仁兄,失敬、失敬!


    宋明也接著哈哈,真是幸會、幸會!時間一晃就十五六年了。


    李仁樂開了,他走上去將他們二人緊緊地抱了起來,熱淚盈眶地說。


    二位賢弟,李仁我一直以為你們迴老家了呢!沒想到、沒想到你們來到了洛陽,當上了這兒的丐幫幫主了。哈哈,真有本事呢!


    宋明尷尬極了,說道,讓李兄見笑了、見笑了,我們二人啊,如果真有本事的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李兄,你當初高中榜眼。想必,現在一定是高官厚祿了吧?在那兒高就啊?你今天與毛先生來到洛陽,究竟為了何事?


    李仁笑著臉地指了指宋明,迴他的話說,你呀,還是和以前一樣,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你這一連三問的,總得讓我喘口氣才說吧!


    趙誌“嗡”一聲走到毛楂子的麵前笑道,毛先生,十幾年未見,你精神依舊,麵貌依然。你的那股子先生之氣質,王者風度,一點也不減當年呢!哈哈,不錯、不錯!


    毛楂子笑容可掬地說,毛某與你們二位幫主比起來,可遜色多了。既談不上依舊,又比不得依然呢!至於你所說的什麽氣質和風度,是高抬我毛某了。


    宋明走到毛楂子的麵前說道,毛先生,可是神機妙算啊!記得十幾年前,我們在鳳陽古鎮水木橋一見,你把你的食指晃來晃去,晃得我與趙兄二人至今困惑不解。現在,這個謎底總該可以揭開了吧?


    趙誌望著毛楂子點著頭說、對囉,當時,你說天機不可泄漏。現在,時過境遷了,總該可以說了吧?


    毛楂子才恍然大悟,怎知他倆對十幾年前水木橋上的事兒還耿耿於懷。於是,他靈機一動模棱兩可地對宋明、趙誌二人說道。


    當時,我伸出一根食指,不是明擺的事嗎?哈哈,我懂了,你們倆這是在明知故問呢!


    宋明笑了笑說,我知道,我們的一丁點心思真瞞不過你毛先生的。


    李仁接著說,二位賢弟,現在毛先生他,不,我表哥他、他已經是當朝國……


    毛楂子使了個眼色連忙止住李仁說。


    國……國家有難,哈哈,匹夫有責嘛!


    宋明連連點頭說道,哪是、哪是。這也是我與趙兄加入丐幫的初衷呢!我們倆從那次進京,真是往事不堪迴首了。


    十五年前,宋明、趙誌二人同李仁從鳳陽古鎮一道進京考試,到了京城之後便與李仁分手了,他倆住進了一家客棧裏。待第二天起得床來時,發現壓在枕下的銀兩被洗劫一空。所以,宋明、趙誌二人初次進京趕考,便遇上這等壞事兒。


    他倆在客棧失盜後,沒了主張,亂了方寸。加之他倆在京城又沒個熟人,又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將如何是好?絕望之中,他們也曾想過去尋找李仁兄弟,這偌大的京城裏去找一個不明地址的人,等於大海裏撈針,談何容易?於是,宋明、趙誌二人合計決定考試時直接去貢院找李仁。心想,隻要能夠找到李仁,進貢院考試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到了開考的那一天,他倆本想趕在李仁之前先到貢院的。沒想到在途中節外生枝,又碰上了一批乞丐。當他們埋起頭來三步並做兩步走的時候,被一幫氣勢洶洶的官爺幾位管家們給攔住了。其中一位管家指著宋明、趙誌二人,對走在後麵那位當官模樣的人說。


    老爺,昨晚府上的盜賊,很像他們二人。是不是把他倆給抓了,帶迴府上查問?


    那個當官模樣的人當即把手一揮,家丁們一哄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宋明、趙誌二人捆綁了起來。帶到府上之後,這些人又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他們倆狠狠地打了一頓。經再三盤問核實,那當官模樣的人發現子醜不對寅卯,方知錯抓人了。待宋明、趙誌二人放出之後,他倆一門心思地隻想去找李仁,便是忍氣吞聲,沒去與他們計較。結果,待他們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貢院的時候,考生們均已進入了考場,貢院的大門都給關了。宋明、趙誌二人站在貢院門外,一個勁地捶足捶胸。連聲喊著。


    蒼天呐!你公道何存?公正何在啊?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錯過了這個難得之機,宋明、趙誌二人商量,如今我等這般狼狽,也無顏去見李仁了,還是早早走開為好。兩人便沮喪地離開了貢院,埋起頭沿街而行。走著走著,宋明問趙誌說。


    趙兄,我們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趙誌雖說是個白麵書生,但從小性子就倔強。他迴他的話說,往哪裏都行,就是不能呆在這齷齪的京城。


    宋明點點頭說,行!趙兄去那我去那,隻要我倆不再分開。


    於是,他們倆沒頭沒腦地走著。沿途乞討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大概走了個月時間,來到了古都洛陽。宋、趙二人見這裏挺像個樣的,不僅人氣旺,而且繁華熱鬧,便決定暫且在此棲身了。從此,這兩個白麵書生、苦命男兒,患難與共,相互照應,在洛陽的大街小巷裏乞討營生。


    古都洛陽,既是富人享樂的天堂。也是窮苦人為了生存,拉幫結派的好去處。宋明、趙誌二人初來乍到,膽兒也小,白天外出要飯,晚上便龜宿在一個腰都伸不直的破土地廟中,不想也不敢輕易與他人接觸。幾天後,街上那些同命相連的流浪夥伴,三五成群地來到他倆的身邊,不是問長便是道短的,很是關心。宋明、趙誌二人倒是覺得這些窮苦人挺有人情味兒,便與他們交上了朋友拜為義兄弟。偌大的洛陽城新增了兩位要飯男兒,這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但對宋明、趙誌這兩位文弱書生的到來,大家夥便在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這一傳十、十傳百,也就驚動了一位鼎鼎有名的人物,那就是丐幫幫主黃天霜。黃幫主五十開外,中等身材,長期的乞丐生涯造就了他的豪爽性格,並練就了一身獨門功夫。他門下的丐幫弟子,遍及到整個洛陽城。官府衙門對他們也是無可奈何,敬畏三分。黃幫主得知外地來了兩位落難書生,心下想道。


    我們丐幫雖說現在聲勢浩大,譽滿洛陽。說到底,不過是些烏合之眾。連同我這個幫主在內,能夠咬文嚼字的屈指可數。現在,既然有兩位書生到此,本幫主我得親自會一會他們,看看他倆在文海墨湖裏究竟是個什麽來頭?如果有可能的話,讓他們加入到丐幫之中,這將給我們丐幫愚中增智,虎上添翼。到時,丐幫定將大有可為,立於不敗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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