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朝過後,皇帝高興,讓牛公公去喚毛楂子與李仁以及幾位朝中大臣到遊樂宮,陪同他一道觀看舞女們跳舞。很快,李仁李大人與大臣們也都到了。因毛楂子住在驛館,晚來了大約半個時辰。當毛楂子的前腳剛剛踏入遊樂宮時,皇帝便迫不及待地揮著手,把他招唿到自己的身旁就坐。


    此刻,皇帝表麵上是在看舞女們跳舞,實則是以此為名,讓毛楂子同他閑談聊天,從中取樂的。整個遊樂宮歌舞升平,除了舞蹈的配樂聲之外,便是皇帝同毛楂子的談話聲和歡笑聲了。


    一位豔麗的舞女向毛楂子擠眉弄眼,時而露出白嫩嫩的胸脯,時而擼起裙袂露出白藕似均稱的長腿。


    毛先生一起跳吧?嬌滴滴的聲音似百靈鳥一樣。她伸出纖纖玉手拉著毛楂子的手。弄得毛楂子麵紅耳赤……


    站在皇帝身後的牛德好羨慕死了。可他也沒有閑著,則是別有心思地豎起他的一雙耳朵,在仔仔細細地聽著他倆的談話,又在觀察毛楂子一舉一動。他一邊看一邊想著。


    這姓毛的可真了不得,他不僅神機妙算,為皇帝解了一個個的憂愁和煩惱。還做出一樁樁舉世矚目而又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兒,可以說是功高蓋世,無人可比了。沒想到我們鳳陽縣洎古鎮,還真的出了個活神仙。他今兒個受到皇帝如此推崇和恩典,美女禦酒享受不盡,可我牛德好枉法一世。這無話可說,假使毛先生答應了皇上,留在京城的話,皇帝一定會封他一個一字並肩王,或者是讓他來擔任國師一職的那以後對我不利。還好,這姓毛的竟然淡泊名利,不想高官厚祿。一心想著迴去,也是個孝子,迴老家照顧他的妻兒老母,就這一點來說,正是我牛德好所巴不得的。因為,隻要你離開了京城,不在我眼皮底下晃蕩,我的心才能安穩,並可直起腰杆做人呢!


    在遊樂宮陪伴皇帝長達兩個時辰的牛公公,迴到他的寢宮後,已經是兩腿發軟,腰酸背痛全身發麻了。他也顧不得去吃午飯,便一頭倒在搖椅之上。此刻,他把那搖椅輕輕地搖著眼睛一閉,腦子裏又呈現的全是毛楂子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兒。不一會,他一邊揉捏著雙眼,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哎!厲害了,他不可思議,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想當初,如果不是我親自前往鳳陽古鎮去請他的話,也許、也許我牛德好的小命也同鍾朝陽和他的弟弟鍾朝龍一樣,命歸九泉了。我也是逼迫無奈,我偷盜玉璽,背反朝廷,罪名可比天大。現在,這事雖然瞞著皇上,但把柄尚在那姓毛的手上捏著。皇上他如今這麽器重於他,天天跟他在一起,一談起來就是一天半天的。萬一姓毛的在皇上那兒說漏了嘴,把我的事兒給兜出來了,這將如何是好?


    牛德好想著想著都有些害怕,害怕之後,牛德好喝了半盅西洋參泡茶,心裏平靜了許多,竟然躺在搖椅上進入了夢鄉。一個曾經做了虧心事的人,腦子裏所惦著的事兒多,夢兒也就多。這會,隻見牛德好的那張臉上時兒驚著、時兒喜著。他躺在搖椅上顯現出驚喜不寧,神魂不安的表情。


    此刻,一心想著贖巧當姑娘的胡三懷,也在做著他的桃花美夢。他醒來之後,從床上爬起,本想上快樂怡紅樓去找巧蘭尋歡的。摸摸口袋可是身上的錢已為數不多了。於是,便想進宮找牛公公借錢去。


    這時,他站在門囗,突然接到泰安王的飛鴿來信、信中寫道。


    胡卿,你所提及的毛先生,此人如果確有天書、寶鏡,能夠神機妙算。有他一天,終成我們的心腹大患。為此,本王命令你,速速與太監總管牛公公相商,采取果斷行動,務必獲取毛先生首級。切記、切記!


    看了王的來信,胡三懷自然不敢懈怠,他心想。


    如果是單單為了借錢,冒然進官找牛公公的話實在有失我的身份了。再則,我與他也事先有約,非特殊之情況,不得進入皇宮找他的。這下可好了,有了泰安王的這封信,我便名正言順了。可是皇宮之中戒備森嚴,可不是隨隨便便想進就能進得了的。


    胡三懷他從小練就了一身獨門絕技,不僅武藝出眾,而且輕功了得。並有飛簷走壁之本事,越過皇宮城牆可是他的拿手好戲。隻見他騰空一躍一個蜻蜓點水,猶如燕子一般,飛身跳上了城牆。刹那間,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到皇宮之中。


    當胡三懷悄聲進入牛公公的寢宮之時,卻聽得牛德好夢話連篇他喃喃自語地說道。


    想當初,我牛德好也是一表人才,正因為與黃花菜有染開除學籍,一氣之下才來到這繁華熱鬧的京城。一心想著在皇宮之中立足以侍奉當今皇上。可好,卻意想不到地挨了那麽血淋淋的一刀當起了太監。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啊!我牛德好雖然沒了下麵那兩個東西,不能和正常男人相比。但是,能混到現今這個樣兒,也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想來想去,我牛某也知足了。哎!為何在我最為得意之時,卻又偏偏遇上了神機妙算的毛先生這個不速之客呢?難道這是天意……


    胡三懷忍著性子聽到這兒,將牛公公喚醒過來說道。


    牛公公快醒醒,這偌大的寢宮裏就你孤獨一人的。你這說的是講給誰聽啊?看來,你一人待得很是無聊,真是半點不由人,那就讓胡某我來陪陪你吧!


    牛德好被胡三懷的聲音驚醒過來,打了一個寒顫。見站在麵前的是胡三懷連忙坐起身來說道。


    胡老大啊,胡老大,你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這、這可是皇宮大內,你、你也敢闖?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我胡三懷戎馬一生,走南闖北,虎穴狼窩也敢去,還有啥地方不敢闖啊?這有啥可怕的,如果我不來誰來?


    胡老大,我知道你有本事渾身是膽。我的膽子小驚不住嚇,你懂嗎?


    胡三懷若無其事地說,哈哈,牛公公,你剛才夢裏說沒有了下麵的兩個東西。依我看啊,你是沒有了膽呢!


    那兩個東西,可我這個體無完膚之人,隨你怎麽講我也不計較的。不過嘛,我還是覺得我們按原先之約,有事外麵相見為妙。這皇宮之中,牆有風,壁有耳的,實在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現在,我本就提著膽子過日子。求求你胡老大,你就發個善心,行行好,莫嚇壞了我的這個小小的膽子。你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牛公公到閻王爺那兒報到的時日便是不長了。


    行、行、行,胡三懷我聽你的便是。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還不行嗎?胡三懷笑嘻嘻地說。


    胡老大,我且問你,這些日子你都上哪兒去了?怎麽見不著你的人影啊?這個時候來有事嗎?


    牛公公,我胡某可不像你,我可是個有七情六欲之人。趁著閑時玩些路邊的野草殘花偷點兒人間之閑食總該不曾為過吧!胡三懷半開玩笑地說道。


    牛公公頓時尷尬地笑著說,哪是、哪是!人這個東西嘛,總是要食人間煙火的。好酒好色本是男人的本色。理解,哈哈,牛某我理解,想當初,我牛某也曾……不說了,不說了,都是過去的醜事,說起這事還挺不好意思的。


    哈哈、依我看來,倒是挺羨慕牛公公你的。你身下的那個東西沒了不假,可你身外的東西嘛,哈哈,這日積月累的,已經堆積如山,可是我胡某說的應該假不了,也少不了啊!


    胡老大,你今天說起話來老怪怪的,可把我給搞糊塗了,說吧,說正經的,你進宮找我是為何事?別東扯西扯,跟我玩貓捉老鼠的把戲。


    好,痛快,我胡某不為別事就為你的事而來。胡三懷一本正經起來。牛公公一聽是為自己的事而來,他猛地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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