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時來運轉,什麽事都順風順雨,毛登科雖然考場失意、名落孫山,然而憑他一個腦瓜子,他機靈一轉,便成了鳳陽鎮的神算、令鳳陽鎮縣衙徐知縣也登門拜訪了。


    看來,毛登科毛楂子好運來了!


    午時過後,鳳陽鎮衙門口突然間起風了,天空烏雲翻滾,緊接著又響起了幾聲悶雷。眼看真的要下雨的樣子。毛楂子憑著祖傳陶瓷大米罐自然現象,推算即將下大雨了。


    鳳陽鎮東大街李員外的老長工狗寶老人埋頭挑著一擔空桶,沒精打采地在大街上走著。一會兒,天空開始烏雲密布了,又是一陣大風吹了過來,風越來越大,差點兒把他給掀倒了。狗寶也是李家大院的老長工,他有豐富的社會經驗,對天氣的自然規律也略知一二,這個時間刮風閃電必定有大雨。狗寶站在那兒仰望著天上,一陣一陣的烏雲從遙遠的南方黑壓壓過來。他快意地大喊大叫起來。


    哈哈,老天爺開眼了,老天爺開眼了!快下大雨吧!全鎮老百姓盼望著下大雨啊!他的話音剛落,烏雲密布,又是一道閃電,頃刻間大雨劈頭蓋臉地打來,隻見他一邊大笑一邊大叫著。


    下得好,下得好啊!絕情的天老爺,終於發慈悲啦!下雨啦!下雨啦!我們有救啦!街道上狂叫聲此起彼伏。


    鳳陽鎮知縣徐縣爺一幹人馬,在返迴縣衙的路上。他們被大風刮著,大雨淋著,仍然是興致勃勃地繼續沿街走著。


    徐知縣還不時地從大轎內伸出腦袋,用雙手捧著天上掉下來的水珠,送進自己的口中。瞧他那個高興勁兒,用語言都無法形容呢!此時此刻,他在心中盤算著。


    哈哈,這個毛登科、毛先生,還真是了得,真有那麽兩下子。上午晴空萬裏的,他說午時過後準有大雨。當時,誰相信啊?果不其然,還真的被他給算著了,真乃奇了怪了。難道,毛先生真能夠神機妙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今後,縣衙裏斷個案子什麽的,讓他算一算不就得了,還用得著興師動眾地去查、去審嗎?我要好好重用他,由他來做我的師爺,我這個青天大老爺,不就可以青雲直上了嗎?


    徐老爺迴到縣衙之後,衙役連忙端了把椅子,讓徐縣爺坐在縣衙的大門口。他守望著外麵不停下著的大雨,傻乎乎地在那笑個不停。守門的兵士見了,像得了傳染病似的,也跟著他一直笑個不止。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他的夫人派侍女前來喊他,他才隨她一道離去。


    下了整整兩個時辰大雨,幹涸的河流也有水源了,空氣清新,鳳陽鎮那些老百姓笑逐顏開。


    第二天一大早,徐知縣早早爬起,派出自己的轎子趕往木水橋,冒雨將毛楂子接到了縣衙。待毛楂子剛一下轎,徐知縣便迎上前去,在大雨中與其相抱一起。樂嗬嗬地說。


    果然,果然不出毛先生之所料,真乃神機妙算也,毛先生了不起啊!


    毛楂子咧起嘴笑道,知縣大人過獎啦!小人不敢當,不敢當也。


    徐知縣似乎剛剛明白過來似的,趕緊把毛楂子從雨中拉進了縣衙。倆人坐定後,各自看了看被淋濕的衣裳,禁不住地大笑起來。一會兒,徐知縣示意侍衛端來一大盆銀子放在桌上,張嘴笑道。


    毛先生料事如神,喜降甘霖,造福百姓,這點小意思,以表項某心意,不成敬意望毛先生笑納。


    毛楂子瞟了瞟桌上的銀兩,謙讓地說,徐知縣大人如此慷慨,小人我受之不起,區區小事,有勞大人了。


    毛先生不必客氣,這等薄禮你務必收下。你可知道,此乃是我們鳳陽縣百姓們的一份心意呢!你的神機妙算令本縣佩服啊。


    知縣大人過獎了,如此說來,知縣大人盛情我隻有恭敬不如從命,小人我收下便是。


    徐知縣喜形於色地說,好、好!我就知道毛先生是個爽快之人,哈哈,昨天本縣我提到的事,是否也請毛先生,給我一個爽快答複如何?


    毛楂子停頓片刻後說,徐知縣大人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我感激不盡!此乃毛某三生有幸,不過……毛楂子故意停頓了幾分鍾,他斜視著徐知縣一眼。


    徐知縣望著飽經風霜的毛楂子問道,他急忙問,毛先生,不管怎樣?但說無妨。


    知縣大人,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大事,小人父親過世之後,現在家中可是老的老、小的小,確需有人來關照。你說讓我進縣衙裏做事,這是大人你對我的器重。可、可小人我分不開身啊!我想啊,我的家就在木水橋,離縣衙不遠,走路也用不了多久。如果大人你有事的話,小人我隨叫隨到,絕不推辭。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徐知縣想了想說,既然毛先生這樣講來,本縣依你了,不過知縣衙內的疑難大事還得請毛先生左右,參謀參謀,為本縣大爺排憂解難?那……也好,也好!


    就在徐知縣與毛楂子在衙內後廳交談之時,鳳陽鎮的百姓們,聚集在大街之上冒雨歡慶喜降甘霖。他們掛起了籠燈,衣服全都給濕透了,人人精神煥發,個個笑逐顏開。龍燈隊裏的鑼鼓聲,以及人們的歡唿聲,同雨聲攪和在一起,像似動聽而又絕妙的音樂,給人以無限歡欣和鼓舞。在龍燈隊的後麵,有踩高蹺的,有走旱船的。瞧這一對並排而行的旱船裏,一男一女,一唱一和。他們所唱的歌曲,美妙而又動聽。歌詞是:


    盼春雨啊!望春雨。春雨點點似黃金,春雨滴滴貴如銀,春雨衝掉窮人淚,春雨帶來人間美。喜春雨啊!迎春雨,春雨嘩嘩響大地,春雨聲聲震寰宇,春雨點綴山河秀,春雨滴畫豐收景。


    瞧,龍燈隊走到哪兒,那兒就像一片歡樂的海洋。劉瘟神一直跟在旱船的後麵,他在唱著、跳著,通身淋了個透,仍勁頭十足,豪情滿懷。


    毛先生,你聽,鳳陽鎮百姓載歌載舞了,你聽到鑼鼓喧天的聲音嗎?徐知縣突然間站起來,對毛楂子繼續說。


    天降甘霖,救了農民的春天播種。毛先生可是老百姓的大救星了。


    徐知縣言過了,毛某隻是為鳳陽鎮百姓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鳳陽縣有徐知縣這樣的老爺也是鳳陽鎮百姓的大福啊!


    他們相互寒暄了一番,毛楂子告辭了徐知縣走出了衙內後廳。徐知縣送了毛楂子,鳳陽鎮街上的人都向毛楂子投來羨慕的目光。


    望知縣大爺留步!毛楂子作揖後洋洋灑灑地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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