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可不止記錄了王爺的作惡行為,也記錄了管家的,包括他那三個大包的來曆,寫的詳細異常。


    清楚得就像親身經曆過一樣。


    “這樣不好嗎?你們不是有道具,隻要找到犯罪證據就可以製裁他嗎?現在證據都有了呀。”張瑩瑩目露不解。


    “……”


    “怎麽了!?我又沒說錯!”被許茵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張瑩瑩躲閃著,語氣強撐。


    “你怎麽知道,這不會是他們自己寫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我們?”


    許茵沒好氣地瞟她一眼,她算是看明白了,張瑩瑩不僅高傲,還沒啥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活到現在的。


    張瑩瑩一懵,“啊……啊?不會吧?”


    “從書房走的時候,你沒聽見他們說話嗎?我們拿到道具是他們故意為之,他們肯定知道這支筆的用處,所以準備了假證據,引我們自己去找,這樣就證據不足,道具無效。”


    許茵推測著,但其實內心也不確定這個說法,這樣的話,這份折子應該是這幾天準備的,但今天那個暗格,明顯已經建了很長時間了,外麵有厚厚的灰塵,紋路斑駁,魯班鎖都有些摩挲,這份折子也是,外皮跟字跡都不像是最近寫上去的。


    倒像是很久之前就記錄好的。


    張瑩瑩呆住,還,還有這種說法啊。


    許茵盯著折子上的筆跡,總覺得眼熟,她指著上麵的某個名字,對張瑩瑩說,


    “你把那份婚書拿出來。”


    張瑩瑩連忙掏出婚書,平放在桌麵上。


    許茵仔細比對婚書上的簽名,跟折子上的某個名字,眸光微閃,


    “這份折子,是展青竹寫的。”


    兩人都對此表示震驚,看著她指出來的折子上的名字,跟婚書上的簽字,還真是一模一樣,連豎鉤的筆畫小轉折弧度都一樣。


    “可是他幹嘛寫這個?心虛?”張瑩瑩大為不解,並大受震撼。


    許茵搖搖頭,她也毫無頭緒。


    看向時遇白,“你找到什麽了?”


    時遇白去了下人的院子,最後是在一個小管事的院子裏,找到了一本記錄仆人的譜子。


    “這裏記錄了王府的每一位下人的情況,家境是否清白,有幾口人,家裏做什麽生意,這裏都記錄的很清楚。”


    他拿出一本藍皮的鎖線本子,將書頁翻至中間的某一頁,指著麻線處殘餘的一些紙屑,說道,


    “這裏被撕掉了一頁。”


    這裏的書本都是鎖線裝,用麻線緊緊繞在每一貼紙上,確保紙張連貫,因此,要撕下其中一頁,務必會留下一些殘缺的紙頁。


    修長手指指向的那處正是如此。


    許茵拿過來翻了翻,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麽特別的。


    “我看過了,這裏麵的下人,家生子有20位,符合王爺之前的家裏人口數量的,一個都沒有。所以我猜測,撕掉的這頁就是他的記錄。”時遇白接著說。


    許茵思索著,為何偏偏撕掉這一頁?


    王爺的信息難道有什麽需要遮掩的嗎?


    將那本譜子來迴翻了翻,許茵發現撕掉那頁的前幾頁都是李姓的下人,後麵也有三頁是李姓。


    從第一頁開始,連著幾頁都是同一個姓氏,不難看出這邊譜子是按照姓氏抄錄的。


    許茵將這點說與兩人聽。


    “那撕掉的這頁是姓李?王爺姓李?”張瑩瑩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從考核培訓的第一天,嬤嬤就幾次強調過,王爺姓展。


    時遇白看得清楚,“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混淆我們。”


    許茵忽然想起書房裏那幅未畫完的畫作,孤零零的桃樹。


    姓李,桃樹。


    答案唿之欲出。


    她緩緩說道,“一個常年被當做怪物,連名字都是隨便取的人,突然有一天成為府裏的主人,他會改一個體麵的名字嗎?”


    結果顯而易見。


    之前的展怪,將自己改名展青竹,還讓一手提拔起來的李姓王爺叫這個名字。


    展青竹對沈盼這麽熟悉,他肯定知道判筆的用法,也就是說,他早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製裁,所以在很早之前就準備了李代桃僵,讓一個李姓的家生子替他受過。


    “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這份證據是否真實。”時遇白順著她說。


    是真的嗎?


    許茵有預感,這份證據一定是真實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對方為何要記錄下自己的犯罪證據。


    張瑩瑩已經縮在一旁無聊到玩手指了,她根本沒聽明白這兩人在說什麽,不過對於把生命安全交付在這兩人手裏,她還是很安心的。


    她心裏嘀咕著,也不知道自己剛開始吃錯什麽藥了,居然看許茵特別不爽,還嘲諷人家,現在打臉了吧!


    仰仗著別人的鼻息,張瑩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什麽也不懂,但還算聽話,讓幹嘛就幹嘛。


    許茵跟時遇白打算找人驗證一下折子上的真假,但去的地方鬼怪特別多,哪怕是白天也陰森森的,天色暗沉。


    所以許茵幹脆把張瑩瑩留在外麵,給了她個哨子,叫她有事就吹哨,兩人進去驗證了。


    張瑩瑩驚慌失色,“別,別吧,我,我很容易死的。”


    “……”


    “那你跟我們一起進去?”許茵瞅了眼對方微微打顫的雙腿,淡聲道。


    張瑩瑩想起剛剛看見的場景,喉嚨發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那,那我還是在這守著吧。”


    許茵跟時遇白進了院子。


    這裏是第一次考核那天,時遇白發現的,裏麵住著許多王府的老人,都是年紀大了,沒有子女傍身的,被王府收留給了個院子住著。


    裏麵小鬼雖多,但實力不強,且性格溫和,沒什麽戾氣。


    找了好幾個老人聊了會,兩人大概驗證了猜想——這份證據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撰寫人故意給自己留下漏洞,裏麵的每個抨擊點,都可以找到為之證明的人,雖然不是目擊者那種直接證據,但已經可以證明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兩人從最後一間房裏出來,皺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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