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時近中午。


    金濤與秦悅談了很多,但他直到離開都沒能看到盧慧君的遺體。


    據秦悅所說,盧慧君的遺體已經被封印起來了,連她都不知道在哪。


    離開前,金濤最後問了秦悅一個問題,“離淵上人沒有來見過你嗎?”


    秦悅搖頭,笑容落寞。


    自從迴來後,秦風便一直沉默的坐在那個閣樓上,不見秦悅,也不見死去的盧慧君,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金濤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餘的話,剛想說些什麽安慰秦悅,卻見秦悅臉上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他不來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見他。”


    金濤沉默良久,歎了口氣。


    “我迴去後會盡快想辦法幫你離開這裏,安心吧。”


    秦悅乖巧的點點頭。


    就這樣,金濤帶著從秦悅那裏問到的信息,迅速趕迴了客苑。


    被打臉的臧姑釵死死盯著金濤遠去的背影,臉色沉得嚇人。


    那邊金濤剛迴到客苑,等待多時的孫晨雨和宋樺二人便急不可耐的上前詢問。


    “怎麽樣?”


    “小悅她還好嗎?”


    金濤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我們進去說。”


    兩人也明白隔牆有耳的道理,當即跟著金濤一同進了屋,開啟隔絕陣法。


    “秦悅狀態不能算是好,不過也沒有到很差的地步,但他們明顯故意將她困在裏麵,不讓她出來,我不理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


    宋樺聞言頓時大怒,“那幫狗雜碎!我要去救她!”


    說罷,他便要起身。


    金濤和孫晨雨同時摁住了他。


    “你現在過去不是救人,而是送死。”金濤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去。”孫晨雨道。


    “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的母親屍骨未寒,妹妹又身陷囹圄,我怎麽能無動於衷!”


    “那邊連看門的都是築基期,不說救人了,你進得去門嗎?”


    金濤一點不慣著宋樺,毫不留情的將現實懟到他的臉上。


    就連他自己都是靠陳道長威壓開陽殿才能進去,換個人,孫晨雨用同樣的方法都進不去,更不要說他一個沒有黃龍山這樣的背景的人了。


    就這還是建立在他的身份沒有暴露的前提下,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別說去開陽殿見秦悅了,能不能活著離開玉城山都是個問題。


    宋樺緊握拳頭,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自己的弱小。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金師兄,我之前好像感覺到了師父的氣息,他來了?”


    “沒有。”金濤搖頭道,“陳師叔在信物中留下了一道氣息,我與他們好話說不通,便隻能釋放陳師叔的氣息,以勢壓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孫晨雨點點頭,不禁有些失望。


    如果是陳道長來了,那麽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那該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大部分,還有一些她也不知道。”


    孫晨雨毫不意外,當即撥通了林妮的電話。


    “晨雨,你那邊有進展了?”


    “金師兄去見了秦悅,你們聊吧。”


    說罷,孫晨雨將手機調到免提放在桌子上。


    “辛苦金師兄了。”


    林妮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言辭真誠懇切。


    “盡力而為了。”金濤道。


    接下來林妮問了金濤很多問題,了解了很多現場的細節,甚至金濤還拍了一些照片。


    大概二十分鍾後,通話結束。


    聽二人對話,了解到盧慧君死亡現場的各種細節,宋樺眼睛通紅,拳頭緊握。


    他現在冷靜下來了,也認識到了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無力。


    連金濤都沒能見到盧慧君的屍體,秦悅都不知道盧慧君的遺體被他們藏到哪裏了,他就算能進去又能改變什麽呢?


    孫晨雨看出宋樺的失落,無奈的歎息,安慰道,“你不要想那麽多,眼下不僅是你,我們都是一樣的。”


    “我沒事。”


    宋樺搖頭,笑容落寞。


    這個笑容一如秦悅,金濤看得一愣,心中有些後悔自己對宋樺的態度有些生硬了。


    另外一邊,林妮從金濤那裏了解到現場的細節後,心裏漸漸有了幾個明確的方向。


    首先就是所有人都意識到的問題,在盧慧君遇刺的短短幾分鍾內,沒有任何陣法,禁製,結界被觸發。


    臧姑釵和飲霞上人懷疑是自己人高的,而茗萍上人則認為是修為很高的外人幹的,至於秦風,他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但一直沉默不語。


    而林妮的看法是兇手大概率不是開陽殿的人,因為如果是他們自己人幹的,那麽那個人頂多也就是小金丹的境界。


    事發後茗萍上人很快來到了現場,前後不過幾分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刺殺盧慧君並躲過茗萍上人的探查,不是說沒有可能,但能做到這一點的絕對不多,篩查起來並不困難。


    這麽長時間過去,秦風都迴來一個晚上了,這個人在無法逃離的情況下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


    可開陽殿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要麽他們暗中扣下了兇手秘而不宣,打算借盧慧君被刺一事達成什麽目的,要麽兇手壓根就不是他們內部的人。


    而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扣住了兇手,並打算借此事做什麽的話,眼下已經第二天中午了,他們也該有所行動了。


    但事實是,他們依舊沉默。


    那麽他們還在查兇手的可能性很大,以此類推,那個兇手是外人的可能性很大。


    一個外人,短短幾分鍾內輕鬆跨越所有陣法,禁製,結界,殺人後揚長而去,一位金丹上人都尋不到任何一點蹤跡,這個人的實力非比尋常!


    “如此看來,我們的嫌疑倒是被排除了。”林妮分析道。


    “怎麽說?”


    林妮在腦海裏的推演齊嶽舟並不知道,麵對這個結論,他一頭霧水。


    “實力不夠,你若沒有與壇雲上人拚了個兩敗俱傷,我們倒是還有可能。”


    林妮將自己的推演簡單的向齊嶽舟做了說明,齊嶽舟聽完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殺盧慧君的人至少也是金丹上人?”


    他們兩人能做到是因為他們一個有小須彌陰陽陣法,一個有遮影這樣的逆天的遮蔽法術,不是隨便兩個築基都能做到的。


    “我覺得是這樣。”


    “一個金丹上人冒這麽大風險刺殺盧慧君,為什麽?”


    齊嶽舟的問題也是林妮沒想通的問題。


    “是啊,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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