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冷紅林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輕搖自己肩膀的那隻手。


    她轉過頭和手的主人四目相對,lee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


    冷紅林才察覺到自己握得有些緊,lee的手指被攥做一團,被握住的地方一圈泛白,血液聚集在指尖無法迴流,漲得通紅。


    “對不起,我以為...”她小心翼翼地鬆開手,心裏有些不安。


    “是我不好。隻是看你好像在做噩夢,擅作主張把你叫醒了。”lee活動了一下手指又說道:“敲了半天鍵盤,手指都僵了,被你這樣一抓輕鬆多了。”


    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但冷紅林似乎察覺到一絲細微的鬆弛,她在心裏偷偷把這種信號接收為笑容,不安的心放了下來。


    安心下來後,她感覺身後似乎投射來一道熱切的眼神,於是她轉過頭看過去。


    原本上半身前傾湊過來的陳珈楓慌忙向後靠去,嘴裏小聲嘟囔了兩句,又沒動靜了。


    “阿楓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今天老大又不在。”lee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向遊優,遊優一臉困惑地聳了聳肩,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不久前被掐過的大腿。


    “那我說一下任務。”過了幾分鍾,lee抱著電腦稍微往中間側身,說道:“這次的受害人劉才天,男,45歲,曾是本市野生動物園的一名資深飼養員,就職二十多年,多次拿到優秀員工獎。上個月因為虐待動物被停職。


    “前天夜班飼養員發現他夜裏私自進入獸籠,還不聽勸阻,就報了案。批評教育後,家屬去接他迴家時說,當天剛睡著就被他房間裏‘有節奏的敲擊聲’吵醒,出來確認時看到他準備出門,問話也不迴答。今天又接到了他私闖獸籠的報案,所以委托我們調查。”


    “上次我就想問了,這個‘有節奏的敲擊聲’就是你們說的「韻律」吧?為什麽每次出現這個聲音就會委托條狼氏調查?”冷紅林問道。


    “我了解的情況是,有人在刻意傳播狼毒,並且對方也掌握著進入意識領域的方法。但因為沒有現實的證據,並且也未發生實際意義上的案件,官方也不好直接出麵幹涉。”


    冷紅林輕輕點點頭。就像權利,財富,才能等世人追求的那些好東西一樣,所有能帶來幸福的東西,如果掌握在錯的人手裏就會給人帶來不幸。


    “那如果沒有目擊者聽見「韻律」呢,如果沒人發現,任由狼毒蔓延,會發生什麽事?”


    “受害人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異常行為,一開始看上去和普通的神經係統疾病或者一些精神病表現一致。最終結果要麽是犯下難以挽迴的罪被強製隔離,要麽是丟掉自己的性命。”


    lee語氣平淡地說著,她發現冷紅林的表情有些落寞,於是補充道:“我們做自己能做到的,總比什麽都不做強。追查散播狼毒的人的事情也有人在拚命努力呢。”


    車停在一塊空地上。野生動物園離市區有些距離,周圍沒有住宅,廣場上漆黑一片,動物園的招牌也隻是勉強能看到輪廓。


    廣場上有一些簡易的貨攤,都用厚厚的塑料布蓋著,冷紅林想象這些攤販賣的東西,獸耳的發箍,動物麵具,毛絨動物尾巴什麽的。


    四個人剛一下車,阿然就開著車走了。陳珈楓和遊優拿著清潔工具,lee手提肩扛著電腦和一台不知道幹什麽用的小型設備。


    冷紅林空著雙手,提出幫lee拿一點什麽,lee騰出一隻手在包裏翻出一個小型電擊趕豬器遞給她,說:“你的份,用來防身。這東西在外麵很安全,隻是有一點電擊感,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在裏麵它的威力相當於一台高壓電擊器,能瞬間造成電休克,使用的時候要謹慎。”


    聽到這裏冷紅林瞪了陳珈楓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連體工裝腿部側麵的口袋。


    “其他的呢,我記得陳珈楓當時有用到射出光線和網的槍。”


    “其他的帶進去也隻是個擺設,外部帶進去的物體隻有電能發動,也許是因為生物神經的活動就是電活動,而且能對「狼」造成致命傷害的也隻有電。至於阿楓的玩具槍,那是他的天賦,隻有他帶進去的槍能射出子彈,子彈的形式也可以被他控製,他帶進去的玩具槍在外麵射出來的隻是bb彈。”


    lee頓了一下,認真看著冷紅林的眼睛說:“所以你的天賦非常寶貴,這就是為什麽你有那麽緊密的社會關係,上頭都冒險讓你加入。”


    說著四個人已經走到了動物園的入口處,遊優拿著一張寫著字的紙條和四個人的工作證遞給崗亭裏的夜班保安,很快他出來把門打開了。


    冷紅林注意到保安師傅看著這個奇怪的保潔團隊時驚訝的神情,心裏捏了把汗,但他什麽也沒說就迴到崗亭裏去了,看來是有人打過招唿了。


    遊優在諮詢處附近的宣傳欄裏拿了四份地圖分給大家,lee說收到報案時劉才天闖入了猴山裏,折騰了好久把他帶了出來,後來他在猴山的值班房睡著了。


    四人開始往猴山移動。


    夜晚的動物園,大部分動物都迴收到了室內,路過的籠子和玻璃展台裏一片漆黑,動物的叫聲帶著迴音從較遠的地方傳來,似乎比白天時要活躍。


    冷紅林忍不住想象漆黑的獸籠深處,野獸在透過鐵門上的視窗窺視著他們。白天他們被參觀的人群壓製,夜晚才是他們的舞台。


    “夜裏動物們都在做什麽呢?”冷紅林突然問道。


    “我去過新加坡的夜間動物園,夜裏沒有光照的地方看不清楚,坐在巡遊車上看不遠處燈光下的猛獸,你們之間深深的圍欄溝壑全像消失了一樣,就仿佛野獸隨時可以撲過來攻擊你。食草動物和你在同一條路上行走,突然出現在你麵前,眼裏像貓那樣反著綠光。代入感是比白天強一些。不過那也隻是氛圍上的區別,動物們的行為和白天的動物園別無二致,他們似乎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也並沒有因為是夜晚就有更多野性。”lee迴答道。


    “區別無非就是有沒有人約束著嘛。”陳珈楓突然說話了,園區裏連路燈都沒開,借著月光勉強能看清道路,他卻還帶著墨鏡。


    突然他湊近其他三個人說道:“你們聽現在這裏的叫聲,這些野獸可都知道沒有幾個飼養員在這裏,說不定在密謀著怎麽逃出來哦。”


    “幼稚。”lee和冷紅林異口同聲地說道。遊優也迴過頭扁著嘴衝他搖搖頭。


    就在這時,他們麵前快速竄過一個嬰兒大小的黑影,一瞬間鑽入了路邊的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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