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營地火堆旁,聽完譚幽境遇的向暮陷入了沉默。


    她委實沒有想到,自己的安排會導致各大小分隊們紛紛跑去尋求譚幽的庇護,從而差點將自家黑蟻給坑死……


    譚幽單眉輕挑,“說吧,你打算如何滅了你自己?”


    向暮咳了咳,抵死不認,“譚先生大可放心,你今日遭此橫禍,本公自會為你做主,那些害你重傷的將領們本公會將他們一個個的拖出去打板子。”


    譚幽裹滿白紗布的胳膊顫顫巍巍抬起,指著一側的林瀟和公孫陌,“那便……先打這兩個逃兵一百板子吧。”


    林瀟和公孫陌均是一怔,那廂,見向暮沒有發話的杜岩杜前開始哭訴。


    “幸好我們見形勢不對扛著公子飛跑,不然我家公子可就要戰死在北境了。”


    “就是,被自家戰士坑死在北境,說出去誰信?”


    “主公!請為我們做主啊!”


    說著,兩人便激動地跪地磕起頭來。


    旁側,公孫陌慢悠悠道,“北境之時譚先生下了兩道命令,一、找到主公,二、保護戰馬,試問譚先生,你們的馬呢?”


    譚幽眼眸微眯,杜岩杜前則麵色一白。


    他們打的仗太多了,早就不知道自己的馬在哪場戰爭裏死了……


    公孫陌反將一軍,“說我們是逃兵,我們至少找到了主公沒有弄丟馬,譚先生作為主帥既不是第一個找到主公、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戰馬,試問違抗軍令,譚先生該如何論罪啊?”


    林瀟附和,“就是,難不成你是主帥,就可以自己怠慢自己的軍令了麽!”


    於是,幾人開始爭吵不休。


    向暮得以從吵鬧中退出身來,歎了口氣。


    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各個能力極強,各個都是不好惹得主。


    見到從政務中抽出身來的向暮,公孫喻衝向暮招手,溫和道,“天晚了,別為那些事情憂心了,趕緊來睡覺吧。”


    向暮抬腳走了過來,發現此處鋪好的床鋪有三張,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向暮主動選擇靠邊的位置,公孫喻卻將她拉住,“睡中間的。”


    另一邊,不知從哪裏摘了果子從黑暗裏走出的蘇淩彥也道,“睡中間的,我和子喻可合不來。”


    向暮望了眼中間的床鋪,卻沒有動身,提防道,“你們不會要一邊睡一個吧?”


    公孫喻沒迴答,臉色微紅,蘇淩彥則是挑了挑眉,“不然呢?我們睡地上?”


    向暮眸色沉吟,壓低聲音,“男女有別。”


    公孫喻霎時心虛地轉過了身,蘇淩彥則一本正經道,“書院時,我們同吃同睡,也不見你這般扭捏作態。”


    向暮恍然迴過神,“記起來了,你喜歡男人。”


    所以……睡了那麽久,他們都能安然無恙。


    向暮徹底放下心來,脫了鞋子躺床上。


    蘇淩彥僵硬半晌。


    公孫喻則十分開心,這是他第一次能和向暮睡這麽近,遂趕緊也上了床。


    向暮上床後沒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一如既往的唿吸均勻睡得香甜。


    在床上躺屍了半天沒動的蘇淩彥眨了眨眼,悄咪咪側過身子,一隻手緩緩朝向暮腰側伸去。


    天寒地凍的,他冷,抱一抱睡覺大約不過分……


    然,伸過去的手卻被另一隻大手抓住。


    蘇淩彥一驚,側頭看去,就見向暮一側的公孫喻正盯著自己,不等蘇淩彥做出新的反應,公孫喻迅速一針紮來,將他紮暈。


    收了銀針的公孫喻拍了拍手,冷淡道,“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說罷,看了眼向暮安然熟睡的麵容,嘴角揚起笑意,乖乖重新躺迴自己床上睡覺。


    待到爭吵完畢的幾人過來準備鋪床睡覺時,就見蘇淩彥、向暮、公孫喻三人排排躺,睡得倍兒香,不遠處公孫祁沒來湊熱鬧,而是和三隻虎縮在一起睡覺,也是睡得倍兒香……


    林瀟鬱悶,“早知道瀟就不跟你們爭論了。”


    拉著公孫陌去其他處鋪了床鋪睡覺。


    但一身是傷的譚幽卻是睡不著,看著排排躺睡得香甜的三人很不是滋味兒。


    想到自己接連因向暮遭遇的悲慘打擊,他總得出口氣吧。


    於是看向杜岩杜前……


    翌日天還未亮向暮就被凍醒。


    醒來時發現自己竟沒有睡在舒服的床上,而是睡在野外荒無人煙的草地裏,身上隻搭了件狼皮。


    向暮拿著狼皮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自己夜裏夢遊了?


    尋著記憶重新迴到了營地,便驚奇的發現,原先自己睡的那張床上竟躺著譚幽,而譚幽兩側,睡得香甜的蘇淩彥和公孫喻則都麵向他,各在他身上搭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那腿勁顯然極重,壓得譚幽身上的傷都開裂了,白繃帶上又染了血,此時的譚島主正無神的看著天,生無可戀。


    向暮看著被左擁右抱的譚幽後怕不已,幸好昨夜自己沒有睡這裏!


    轉眸間,向暮又瞥見遠處官道上一個遼兵駕著馬飛馳而過,向暮立刻反應過來,定是寧北城的戰報!


    當即叫醒公孫祁,兩人一道朝官道上去。


    公孫祁速度快,上了官道便撿起一塊石頭,朝正好經過遼兵砸去!


    遼兵一個猝不及防,掉下馬來陷入短暫的暈厥,向暮則立刻撿起戰報火速掃了一眼,隻見上麵一行大字醒目:


    【京北防線已破!黎王攻下寧北城,請求大王派遣守城援軍!】


    向暮看完便又將戰報還了迴去,並拉著公孫祁離開。


    過了一會兒暈厥的遼兵醒來,雖然覺得自己暈得十分詭異,但是現在自己要事在身,於是果斷上馬繼續奔向北遼。


    而向暮營地的寧靜也被陸續被趕來集合的慕兵小分隊們打亂。


    北境一行,慕兵小分隊們收獲頗豐,原以為在北境大夥兒都得避著遼兵夾著尾巴做人,不成想幾場亂鬥打下來,自己竟然反搶了遼兵一把。


    原本隨身所帶的糧草是不夠的,如今……


    向暮望著堆積的食物,及各種被搶來的財寶兵器目瞪口呆。


    “意外……之喜啊。”就連一側的譚幽也微不可見輕歎了一聲。


    這裏好像除了他被打得丟盔棄甲連馬也沒保住外,其他人貌似運氣都還不錯……


    運氣最好的,是在四天後姍姍來遲的不二。


    不二一人硬是趕了一車隊的馬車,馬車上物資豐富應有盡有,連遼兵的甲胄都被他給扒了。


    向暮望了眼車隊後方,“不三不四呢?”


    不二抹了把汗,“還在打包,東西太多,忙不過來。”


    譚幽蹙眉,“你們不會是殺到遼兵大本營了吧?”


    不二諂笑,對向暮解釋,“不怪我們去搶他們大本營,是他們為了保命自願帶我們去的。”


    向暮仔細了解了一番,這才理清了不二那隊人的奇遇。


    大約是遼王不太看得上北境這塊窮鄉僻壤之地,是以留守的狼騎沒有很多,狼騎們在北境主要以抓捕未來得及退迴去的魏兵為主。


    誰知慕兵小分隊在北境這麽一鬧,狼騎毫無防備下死了大半,剩餘還活著的人也都惶惶不安。


    期間不二及不三不四這幾個殺手殺人最為兇猛,殺到最後,遇上了準王的部下,那將領帶著殘存的遼兵都不願意跟他們幹架了,認定麵前的幾個人定會追著追著,最後追出一堆人將自己反殺!


    他們才不中計,於是棄營逃跑。


    不二幾人這才莫名收獲了一大波物資……


    此時,不二望著向暮納悶道,“對了世子,為什麽他們逃跑時一個勁兒說我們是狡詐的魏兵?我縱馬追著跟他們解釋,說我不是魏兵是慕兵他們還不信,他們不但不信還跑得更快了……”


    向暮答,“因為慕兵沒有突襲遼兵的動機啊,何況,你魏國方言那般濃烈,他們如何能信你是慕兵?”


    其他人目光紛紛落了過來,向暮輕撫腰間的匕首,“現在,是時候去找他了……”


    解開自思嘉離世後,一直困擾在她心裏的那個紅蠍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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