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境之上是融法境,而融法境之上則是破空境。破空境對人族和絕大多數異族修煉者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分水嶺,而這分水嶺主要體現在趕路上。


    破空境之前的修煉者,雖然可以修煉飛行法術,但極其耗費靈力,速度也不快。因此,在晉升破空境之前,天靈界的修煉者們往往會選擇借助外力進行長途旅行。


    此外,杜法禁止張斂使用傳送陣,因為信件內容絕密,無法被傳送。無奈之下,張斂找上了紫逸。


    “你做任務想帶上彩音?”紫逸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十分了解彩音的性格,當初被他擄到靜心堂來後,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雖然紫逸知曉穀內發生的所有事,但一人之力總歸有限,隻知道大概的他張斂與彩音的關係他並不清楚。


    “拜水教?”紫逸點點頭,“好吧,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沒意見,但任務完成後你得把她送迴來,弟子們還需要修煉呢。”紫逸給了張斂一塊令牌,他可以用這個來限製彩音的行動,使其無法自己逃跑。


    得到紫逸的許可後,張斂興衝衝地趕往幽穀中的龍穴。


    一巴掌將一名不自量力的挑戰者打飛後,彩音百無聊賴地打算迴巢。與張斂相處半年下來,得到同伴的彩音脾氣較之前好了不少,不再隨意對挑戰者下死手,但這樣也激不起對方搏命的狠勁,打起來十分不得勁。


    “哎,真希望有一天能出去,迴歸族群。”彩音歎了口氣,搖搖頭,化為人形躺在龍穴上方望著天空發呆。


    突然,張斂的氣息傳來,彩音有些興奮地一躍而起。


    “什麽?你要帶我出去!”彩音興奮地大叫,絲毫不顧張斂所說關於完成任務還要迴來的後半句。


    張斂能預見到彩音會答應幫助自己,但如此順利還是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自由,無論對人族還是異族,地球還是天靈界,都是流淌在血管中的最深刻的眷戀。闖蕩天靈界的這些年,讓張斂幾乎忘記了自己在地球上被生活壓力被桎梏的痛苦,好了傷疤忘了疼也是人類的本質之一。


    話不多說,張斂將神識注入令牌,解開了彩音的封印。接著,在彩音不住的催促下,張斂躍上她的脊背。


    展翅,雖然是幼龍,完全伸展的雙翼也足足有五米寬,淡青色的鱗片在絢爛陽光下閃閃發光。粗壯有力的後腿狠狠地將監獄的大門狠狠踹開,彩音夢想中的畫麵終於成為了現實,這該死的深穀,終於被她拋在身後。


    騎在龍的脊背上,迎著陽光,穿破雲層,在狂風中嘶吼,張斂也終於實現了自己看小說時無數次想象的場景。


    在張斂嘶吼的同時,彩音也開心地發出陣陣龍吟,一人一龍都身處夢境之中。沒有過去的痛苦,也沒有當下的困難,更沒有未來的憂慮,這一刻,他們隻屬於這片藍天。


    這才是生存的意義。真正的勇士,敢於掙脫名為安全的桎梏,敢於打破名為溫暖的枷鎖;他們戰勝與生俱來,流淌在血液中的恐懼,他們擁抱自由,擁抱解放,擁抱真實的自我。


    彩音的那略顯稚嫩的雙翼,在蒼穹之上盡情地揮舞著,盤旋、加速、時而噴出一口龍火,如煙花般炸裂開來。


    ……


    瘋狂了一整天後,寧靜的夜空下,張斂與彩音也終於不再鬧騰。翱翔在灰白的雲海之上,星月相伴的旅程是如此美妙。


    “你怎麽比我還興奮?”彩音問道,聲音中還帶著愉悅的殘火。


    “這樣的場景,我夢到過無數次。”張斂躺在彩音的背上,看著交替閃爍的繁星,緩緩說道。


    “我剛學會飛行時,就夢想有一日能抵鄰這夜空,在銀河下中穿梭,”彩音說道,“可惜,一切尚未開始,可惡的紫逸就出現了。”


    “紫逸長老為什麽抓你?”張斂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當時同族長不知說了些什麽,之後族長便同意他將我帶走,就連我的父母也沒有阻止他。”彩音迴憶道,“無論我如何反抗,如何哭鬧。”


    “後來長老對你說什麽了嗎?”


    “沒有,他隻是將我禁錮在幽穀之中,什麽都沒說。”彩音搖搖頭。


    奇怪,張斂心想,紫逸長老明確表示需要彩音來鍛煉靜心堂的弟子們,但彩音本人卻完全不知道。或許這也是紫逸長老的目的,不知情的彩音將怒火完全宣泄而出,或許才能真正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然而,為什麽紫逸要將彩音抓過來,他又對青龍族長說了什麽?張斂不死不得其解,而眼前的幼龍更是什麽都不知道。


    一切都莫名其妙,但紫逸長老又不像是壞人。


    “你恨他嗎?”良久,張斂問道。


    “紫逸嗎?恨。”彩音歎了口氣,“但我更恨族長他們,為什麽要讓他隨意帶走我,就因為他是神火宗的長老嗎?”


    “或許吧,對了,你來自哪裏?”


    “獸神大陸,龍族的起源就在那裏。”


    “所有龍族的起源?”


    “不光是龍族,鳳族,麒麟一族,玄龜一族,等等你能叫得上名的獸族起源都在獸神大陸。”


    “聽起來很強的樣子,但為什麽天靈界所有的霸主勢力無一來自獸神大陸?異族最強的勢力反而是五行大陸的木心盟(宗)?”


    “曾經有過,但是在天靈大劫中覆滅了,”彩音說道:“我也是聽父母講,天靈大劫中,所有異族的先祖都被消滅,幸存下來的都聚集在五行大陸結成木心盟,獸神大陸也因此凋敝。雖然集整座大陸之力,可以與一方霸主勢力抗衡,但再沒有頂尖勢力的誕生。”


    又是天靈大劫,似乎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裏。張斂經曆的一切,都源於那場波及整個世界的浩劫。


    如今天靈界的格局由此形成,自己的師傅道可,也因此出走,尋找拯救世界的方法。


    天靈大劫究竟是什麽樣子?張斂越來越好奇。


    “你看地麵。”向下降了一段,穿過濃厚的雲層後,彩音示意張斂向下看去。隻見一片一望無際的黑霧籠罩在大地之上,像是一座黑洞,默默地吞噬周圍的一切,就連聲音也不被允許存在。


    “那就是禁忌戰場,我小時候聽說過,現在也是第一次見,”彩音說道,“聽說這裏是天靈大劫的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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