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張斂微微一探頭。


    “你,該死……”婦人的雙手幾乎是抓撓著雙臉向下一拉,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留下幾行血淚,盯著張斂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不,我什麽都沒做。”張斂慌忙揮手否認道,一邊開始向後倒退,準備遁入森林。然而不等他真正開始行動,袖袍裏的紙符突然化為一道精光射出,然後乾坤戒中那幻風砂凝成的土黃色圓珠猛然飛出,在半空中炸裂開來。


    紙符停留在婦人麵前的半空中,而炸裂後擴散開來的幻風砂開始在紙符四周聚集,盤旋飛舞。


    “你竟然將這東西帶出來!”婦人尖叫道。


    “前輩的煞氣不屬於五行之列,對付這幻風砂應當沒有問題。”張斂喊道。


    “所以他們壓製了我的煞氣。”婦人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但語氣依然兇狠。


    “赤眼血鴉的內丹不是充滿了煞氣嗎?前輩不是來自七煞寺嗎?”


    “那也需要煉化,赤眼血鴉的煞氣與生俱來,與尋常經過殺伐後產生的煞氣不同,需要經過煉化才能吸收。現在直接進入我體內,與我自身的煞氣衝突,現在的我光是壓製兩股煞氣就已經費盡全力了!”婦人叫喊著,語氣神情姿態都開始漸漸癲狂。


    張斂心中大喊不妙,但也沒有慌亂,掏出雷引刃朝空中一拋。然而幻風砂中的紙符一陣抖動後竟然化為了兩張,一張停留在原地而另一張徑直飛出貼在雷引刃上,頓時雷引刃失去了靈力墜落下來。


    張斂接下雷引刃後一看,竟然被封印住了,而他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解除封印。


    “難道非得用心火嗎?”就在張斂陷入糾結時,婦人那邊撐不下去了,被赤眼血鴉的煞氣侵蝕的婦人喪失了理智,尖叫著張牙舞爪朝張斂撲來。


    此時婦人動用了靈力,張斂這才看清了她的境界,竟然是融法境高手,怪不得赤眼血鴉如此畏懼於她。對方動作迅捷無比,張斂來不及躲避。隻聽漫長的一道抓撓聲,張斂頭皮發麻,烈焰戰甲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極深的抓痕。幸虧婦人因為煞氣入體實力大損,否則這一下可能就會要了自己半條命,因此張斂不敢猶豫,在婦人第二下攻擊前張斂化為一道遁光逃進了森林中。


    “別想跑,你們都得死!”婦人狂叫著追了進來。


    雖然對方境界比自己高出不少,但此刻已經發狂,缺少理智,張斂因此利用森林裏茂密的樹木掩護曲折前進。森林裏漆黑的樹木的樹液是血紅色,因此在婦人的一陣亂抓下場麵看起來竟然像是血肉橫飛。


    張斂沒有空去欣賞這奇異而血腥的景觀,左閃右避繞著彎朝隱鴉寺逃去。


    漸漸地,張斂發現婦人似乎並沒有打算真的傷害自己,而是裝作追擊的樣子在靠著亂舞發泄情緒。“所以她這麽跟著我是要幹什麽?難不成?”張斂越想心中越害怕,但更怕停下腳步違了對方的願,到時候對方可不就隻是裝模作樣了。


    無論如何,先到隱鴉寺再說,那群赤眼血鴉雖然不能傷人,但出手將其製住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張斂隱隱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


    追擊足足持續了五天五夜,雖然對他們這個境界的修煉者來說這不算什麽,但令張斂吃驚的是婦人體內的煞氣絲毫沒有因為她的發泄而減弱,看來她已經隱隱煉化了一些入侵的赤眼血鴉煞氣。


    終於見到了隱鴉寺的大門,張斂一喜,靈力一陣翻湧速度加快了不少。“快開門……”張斂話音未落,寺廟大門便自動開了,張斂所化淡青色遁光一閃而入後寺廟大門猛然一合,將婦人擋在門外。


    見到隱鴉寺後婦人竟然停了下來,看著隱鴉寺的大門,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微笑爬上麵部,然後嘴巴越長越大,笑容越來越誇張,笑聲從微弱一路攀升到了癲狂的地步。


    “哈哈哈哈,隱鴉寺,我終於迴來了!”就在這時,隱鴉寺大門再次打開,隻見渡虛站在門口,單掌麵向婦人虛空一抓手臂向後一揮,一股強大的靈力直接將婦人給拉進了寺廟中。


    原來當張斂遁入寺廟後立刻感覺撞到了什麽,停下來正眼一開正是渡虛。渡虛冷笑地看著張斂,手一揮,張斂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然後撞上了什麽,迴過神來時張斂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塊土黃思的牢籠裏。幾名灰袍僧人圍住牢籠施展靈力將牢籠托起轉移到了一處地下室中。


    地下室裏,四名求道境大成的灰袍僧人盤坐在牢籠的四個角外,閉上眼睛喃喃念咒,顯然是在維持一種威力極大的困敵陣法。


    張斂心下一陣冷笑,取下背上的銀色長劍朝著牢籠一側虛空一揮,一道風刃碰到牢籠後瞬間消散。隨後張斂揮舞出無數道風刃,攻向牢籠的每一個處,直到他鎖定了目標,一處細微的裂痕。接著張斂對準牢籠方的某一處瘋狂揮劍,無數道風刃前赴後繼般攻擊同一道裂痕。


    “沒用的。”就在張斂即將斬斷牢籠的某一處部位時,一道聲音幽幽地響起,不知何時地下室中多出了一名灰袍僧人,其求道境圓滿的境界讓他的地位高於其他僧人。


    “你怎麽知道沒用呢?你不是來了嗎?”張斂笑道,一跺腳,一道巨大的火浪穿過牢籠直衝而出。


    “小僧思明,請道友多指教。”新來的灰袍僧人說道,單手一抬,一道土牆衝破地麵出現在自己麵前,將火浪擋下。


    “厲害,怪不得此前的比試沒有你。”張斂笑道。


    “道友未免太過自信,之前與道友交手的都是普通族人,我可是下一任族長候選,遠非道友所能敵,不如道友就此放棄,等此間事情一了我等自然會放道友安然離開。”思明淡淡說道。


    “是嗎?我可從不知道什麽是放棄,況且你們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說實話,難道我真的會相信你們嗎?”張斂冷笑道,“我沒看錯的話,這牢籠是用幻風砂做的嗎?雖然你們聲稱這幻風砂無視五行之力,不過也要看這五行之力的威力吧,隻要我持續不斷攻擊這牢籠自然會被我擊破。”


    “道友好眼力,不過若是幻風砂隻有這點威力那作為渡鴉一族的獨有的秘寶未免太掉價了。”思明說道,對準牢籠內的張斂遙遙一指,被張斂幾乎破壞掉的部位立刻複原,然後部分幻風砂分離出來凝聚成無數短劍射向張斂。


    “鐺鐺”聲不斷響起,所有的短劍竟然在擊中張斂的淡青色長袍後紛紛墜落在地。


    “想不到道友竟然還有如此寶物,那我等也不必枉費心思了,不過也請道友消停消停吧。”思明再次建議道。


    “你們沒本事自然隻能消停,但我不一樣,無論如何我要出去。”張斂說著,雷引刃出現在手中,緊接著一道無形的火焰在雷引刃上劃過,封印頓時被解開。


    這一切都在袖中進行,外麵的思明等人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就在對方見張斂折騰了半天一點用也沒有後放鬆警惕時,張斂突然亮出雷引刃一揮,一道粗大的紫色電弧刮過,牢籠瞬間被劃開一道大口。隨即一陣烈火翻湧,直衝思明。


    思明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一點也不慌張,任由火浪衝出。然而火浪剛衝出牢籠便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所阻攔,原來是牢籠外的法陣。


    “這法陣倒是厲害。”張斂笑道。


    “早知道友有引雷之術,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寶物,不過道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解除封印應該是借助了那妖婦之手吧。”思明嗤笑道。


    “這就無可奉告了,接招吧。”張斂再次揮動雷引刃,然而紫色的電弧並未讓張斂滿意,依舊被陣法擋了下來。


    “道友還是少費點功夫吧,這地衍縛敵陣雖然並不高深,但隻要施法者靈力不斷便不會被破,也就是說道友至少要將我這四位族弟的靈力全部耗盡才能破陣而出,即使道友神通廣大能破陣而出,屆時必然消耗巨大油盡燈枯,非我敵手,所以何必如何呢?”思明搖搖頭,笑道。


    “是嗎?果然你們在這寺廟裏呆久了,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下世界有多大。”


    “拭目以待。”思明撂下幾個字後竟然閉上了眼睛,一副嘲諷的表情盤坐在法陣之外。


    張斂怒極反笑,對方竟然如此自大,甚至用如此低劣的方式來嘲諷自己,不過更讓他高興的是此時在場的五名赤眼血鴉都閉上了眼睛。


    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火焰瞬間布滿張斂周身,然後隻見他閑庭信步一般走出了法陣。


    “你看清了嗎?”張斂站在思明麵前,彎下身去鼻子幾乎要貼上對方的鼻子。


    “你!”思明大驚失色,猛然向後一退,刮出一陣狂風。


    張斂紋絲不動,目光順著思明後退的方向轉去,看著一臉不可思議樣子的思明,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你是怎麽做到的?”思明神色慌張地問道,顯然張斂所為完全超乎了他的認知。


    而張斂自己也暗道僥幸,雖然心火可以破除禁製,但對於陣法的效果他心裏完全沒底,抱著試一試不行就直接用劍心來破陣的心態,而心火的效果遠遠超乎他的預料。顯然這些日子的雲遊對他的心火術成長大有裨益,雖然沒有戰鬥,當正如雲吾聖僧所說,修煉心火術需要的是對心性的鍛煉。


    “剛剛那招你沒看到,接下來這招你看仔細了。”張斂說著再起握起銀色長劍,進入心劍狀態後緩緩一揮,思明的腦袋驀然墜地,眼神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清晰預知。


    見到這一幕的地下室裏的其他四名灰袍僧人驚慌失色,就想逃跑,然而數道火浪將他們團團圍住,在被灼燒的慘叫聲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思明竟然死了!”隱鴉寺主殿中正在與婦人對峙的渡虛猛然發現被放置在這裏的思明的命牌竟然破碎,緊接著又是四張命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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