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斂不知自己跑出了多遠,沿著靈山外圍與深處的分界線,同時也沒有遇到下一撥追兵。藏匿了整整半年後,估摸著沒有危險了的張斂試圖離開這裏。


    異世界的廣闊讓張斂感慨無比,以他現在的能力比地球上的汽車速度要快上不少,然而當他走出靈山,來到最近的一座城時,才發現自己距離金月國東部邊境依舊遠得可怕。


    世界這麽大,為什麽不安安心心到處看看呢?反正隨著境界的突破,壽命也會延長,自己境界本身就不低,完全不用擔心時間。


    打定主意的張斂走進一家商會,將半年來狩獵妖獸的成果全部拿出,換取了不少需要的物資。


    當張斂將一大堆妖獸內丹從儲物袋中傾倒而出時,商會的執事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這麽閑,獵殺如此多低級妖獸的內丹,這人不修煉嗎?這人這麽喜歡虐菜嗎?


    不過想法歸想法,執事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即使麵對一名蓬頭垢麵大概半年沒洗過澡整張臉胡子拉碴的神經病,依舊和藹中帶著微笑,用靈晶買下了所有己方需要的物資,同時善意地提醒張斂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果然生意這檔子事兒到哪兒都一樣,東西越多越便宜,萬惡的資本家。”張斂無奈地將僅僅十塊下品靈晶與一大堆商會並不需要的東西收入了儲物袋,心中浮現出自己照鏡子時的尷尬,但又有點小爽,畢竟在地球當社畜的時候可沒法這麽灑脫。


    讓我看看這裏叫什麽?出城時張斂抬頭望去,地焱城?這個名字看起來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或許是在劉家當差的時候聽到過吧,張斂甩了甩頭,衝了出去。


    又是山,不過是座火山?張斂來了興趣,爬一爬再說。


    金月國疆域遼闊,大大小小宗門勢力無數,最為知名的有劉蒼所在的風行宗,以馴養蛇類妖獸與製毒聞名的青蛇幫,氣焰囂張的五行門,以及最為強大的,地焱門。


    今天是地焱門招收弟子的日子,就在張斂忙著打理自己外在形象的時候,一名虯髯大漢帶著一大群年輕的低階修煉者在朝著城外的某個方向前進。


    不久後,一處噴吐著濃濃黑霧的火山出現在眾人眼前,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些許鐵器撞擊的聲音。


    在距離火山約摸10裏的地方有一塊巨大的鐵牌,黝黑的鐵牌上有三個由滾動岩漿構成的大字“地焱門”。


    虯髯大漢伸手示意隊伍停下,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所有人說:“從這裏開始就是本宗的轄域了,接下來會有負責考核的長老來迎接你們,你們在這裏等著即可。”說罷虯髯大漢左手一攤一道紙符出現在手掌中,然後左掌翻起與同樣翻起的右掌相擊後大漢化為一道火焰消失在眾弟子麵前。顯然是有意炫技,給家裏沒有背景的年輕修煉者們秀一下火遁符。


    這火盾符相比張斂的火遁術各有千秋,至少在靈力的消耗上火盾符遠勝火遁術,不過成本也更為高昂。畢竟要在特製的符紙上注入靈力並設定好法術非常考驗一名紙符師對靈力的掌控,稍有不注意在畫符時便會損傷紙張,或者製作出來的紙符靈力會很快流失。至於用特別的材料比如妖獸皮或靈木所製符紙,付出的代價會非常高昂,身家不夠者根本不敢去想。能派出一紋製符師追殺張斂的朱月輪由此顯得越來越神秘。


    虯髯大漢遁走後,一眾低階修煉者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等待迎接他們的人,然而過了小半天也不見半道人影,唯有鐵牌邊上若影若現的一道禁製提示著他們這裏的確是地焱門的宗門入口所在。


    “你說這次會有多少人能通過第一道禁製?”鐵牌後不遠處兩名考官在交談著,但禁製外的修煉者們毫無知覺。


    “看他們這個樣子,或許在時間截止之前就能散去一大半,剩下的等時間到了自動被淘汰。”另一名考官冷笑道。


    又過了一個小時,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一名綠袍青年來迴踱步許久後叫到:“這地焱們怕不是耍我們?小爺我不奉陪了!”說罷他也拿出一道紙符朝頭上用力一拍,順子頓時陷入地下消失不見。


    “土遁符,這人看來背景不簡單啊。”那冷峻青年說道,雖然此時已經見不到半分冷峻的神色了,不過他同樣顯得很不耐煩。


    ……


    前麵有東西,張斂停下了登山的腳步,他明顯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層薄薄的禁製。雖然境界跌落,但原本屬於自己的見識與感知卻不會因此喪失。


    張斂丟出一塊石子,“嗤嗤”幾聲,石子竟然被燒成了灰燼,冒出縷縷白煙。


    “火?”張斂嘴角一翹,這正是他最擅長的東西,隻見他打了個響指,淡金色的七重神火出現在指尖。張斂屈指一彈,火球發出破空之聲撞向禁製。


    “嘭”地一聲,禁製上以火球的撞擊點為中心產生一圈漣漪,壞消息是隻有漣漪,禁製依然存在,火球早已被吞噬。


    “哦?有人試圖破陣?”兩名考官同時感應到了禁製的波動,看了看禁製外的眾人:“不過不是在這裏,難道有人闖山?”


    “我去看看,”一名考官說著便朝張斂所在的位置趕去。


    “七重神火竟然沒用,看來這禁製不簡單,這地方也不簡單,”張斂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他不想這麽簡單就離開,“還是看看吧,反正看一眼就走,裝完逼就跑,真刺激。”


    張斂心中有了主意,定了定神,收起七重神火,取而代之的是無形的心火。心火破禁,這也是他自己發現的,就連李元龍也不知道。


    時間迴到地球,道可給張斂與李元龍布置了任務。


    陽光熹微的清晨,道可帶著張斂與李元龍來到山腳下:“你們要做的是在正午時分到達山頂。”


    說罷,道可手搭在李元龍的肩膀上,將他送到了另一邊的山腳。


    片刻後道可迴到張斂身邊:“開始吧,你們從不同的地方向上爬。”


    張斂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然後是額頭上的梆梆聲,他活生生被撞了迴來。原來道可在起點就布上了一道禁製。


    張斂尷尬地迴過頭,卻發現道可早已消失不見,想必是去查看李元龍的情況了。尷尬消弭於無形,張斂渾身靈氣鼓動,七重神火盤旋在拳頭上,一拳打向禁製。


    手好疼,張斂看著紅腫的雙手,早已超越化靈境的自己竟然會受到這樣的傷,看來這禁製不簡單,自己沒法破掉。


    既然沒法破掉,為什麽師傅還要在這裏設置禁製呢?張斂思索道,按照以往的習慣,他是刺激我尋找方法,而不是以蠻力應對。


    心火?思考良久後,張斂眼前一亮,心火燃燒在指尖,他小心翼翼地點上禁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張斂大喜,隨即驅使心火包裹全身,順利地穿過了禁製,同時禁製並沒有被破壞。心火並不是破除禁製,而是將自己與禁製隔絕開來,就像隱匿時阻隔靈力一般。


    接著,張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山頂,道可站在自己麵前,讚許地點點頭。


    迴想起那時的經曆,張斂信心十足,不過依舊小心翼翼地先用手指試探一番,畢竟這裏並不是師傅布下的試煉,自己的安全隻能自己負責。


    非常順利,張斂非常順利地穿過了禁製,絲毫沒有遇到阻攔。張斂裝逼成功了,但沒有完全成功,進去後,他發現有個人正盯著自己。


    “何人膽敢擅闖地焱山!”考官人未到聲先至,同時磅礴的靈力爆發開來,朝張斂的位置席卷而去。


    被人發現的張斂一個激靈,像是犯錯的小孩一般轉身就打算逃跑,卻發現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起來,自己動彈不得。緊接著,一股強悍的靈力浪潮撲來,自己甚至連手都抬不起來。


    然而眼前的人,張斂這才看清楚,一臉笑眯眯,頭發半黑半白的一名老者,隨意一抬手就讓那自己用盡全力也難以抵擋的靈力浪潮消弭於無形。


    “劉長老?”考官轟然落地,卻發現一名意想不到的人。


    “這孩子不錯,我就收下了,你還繼續迴去主持考核吧。”老者笑眯眯地說道。


    “可他不是來參加考核的。”


    “我說收下就收下,孩子,你說呢?”劉長老看向張斂,一臉的和藹可親。


    張斂看了看眼前的劉長老,又看了看明顯是來找茬的考官,倆人之間無論強弱都不是自己能應付的,於是點頭如搗蒜,連聲說好。


    那就跟我來吧,劉長老轉身朝山上走去,張斂急忙跟上,迴過頭看那考官時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有發現什麽嗎?”迴去後,另一名考官問道。


    “有個好苗子,”考官看了看麵前依舊茫然無措的眾多考核者,“不過讓劉長老收了。”


    “劉長老?劉長春?他不是從不收弟子嗎?這麽多年他就收了一個。”


    “是啊,不過長老的事情,你我就別多摻和了。”


    兩米考官談話間,考核還在繼續,但這就和張斂沒多大關係了。


    “孩子,聽說過地焱門嗎?”路上,劉長老問張斂。


    “聽說過,這裏真是地焱門?”


    “當然,你看那裏,”劉長老指著前方不斷冒出黑煙的火山口,“那就是地焱山,我們就在山中煉製靈器。”


    作為金月國勢力最大的宗門,地焱門並不以戰鬥力著稱,而是煉器。地焱山下有一條地火靈脈,從靈脈中噴發出的火焰溫度極高,尤其適合煉器,因此從這裏出產的靈器質量極高,廣受各方追捧,在整個三月大陸都十分有名。也正因如此,雖然勢大,地焱門與各方關係都很好,幾乎沒有仇家。


    一路聽劉長老介紹,一路跟著劉長老來到了一座大廳,這裏是地焱門處理雜務的地方。


    “老李,這是我新收的弟子,麻煩你幫他登記一下。”劉長老來到一名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的老者麵前。


    “名字?”老李沒有睜開眼睛。


    張斂報上名字後,老李勾一勾手指,一塊木牌飛來。老李抓住木牌開始注入靈力,片刻後扔給了張斂。“以後你就是地焱門的弟子了,好好跟著劉長老學,他收弟子可是稀罕得很啊。”老李慢悠悠地說道。


    “多謝李長老,”張斂手下令牌,躬身道謝。


    “走了!”劉長老抓住張斂的肩膀一拉,轉眼間兩人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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