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個流氓已經處置好了,您放心吧。”


    柳涯心點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既然鎮城已經來了,那有個地方就必須要去。”


    柳涯心對身後的三個人說道。


    “哪裏?”柳古雲、柳古沐、柳古珊不約而同地問道。


    “任家。”


    柳古雲等人恍然大悟,他們知道,那是柳老爺子的五兄弟之二——任長白、任長青二人的家族。


    任家,是天國工程家族的領導者、開拓者,也是壟斷者。


    隻論體量,任家絕不輸於任何柳家的分堂。


    每五代柳家家主,就有一兩個提議將任家納入柳家支流,改姓為柳。


    但在多次思量後,最終都選擇了放棄接納。


    結論是因為任家的業務特殊,無法判定為製造係家族。


    所以任家,始終屬於柳家的編外家族、暗中分堂。


    任家從沒有參加過天寶大賽,不僅是因為它不屬於製造家族,更是因為它的體量已經無需用炸魚來證明自己!


    也正是如此,任家既享有十古氏柳家的隱形扶持,又不用被十古氏的家規束縛。


    任家已經成為了在周家這個巨無霸之下,天國最為富有的家族之一,而且還是稀少的,非商業家族。


    柳涯心則低頭暗笑,若不是當時爺爺隱藏身份,怎能與任家兩位爺爺做的兄弟。


    “任家在哪,你們知道嗎?”柳涯心迴頭問道。


    “知道!”柳古雲當即答道,鎮城他常來,任家他也去過不少次。


    “那就帶路去!”“是!”


    ……


    雀石山,任家駐地,位於鎮城西北角。


    柳涯心覺得任家的方向很好辨認,完全不用柳古雲來引路。


    越靠近任家,建築就越是特色分明。


    有的淡雅至極、有的雍容華貴、有的暗藏殺機、有的大氣磅礴。


    就連腳下走的路,都與東域的石頭路不同,大路整潔而寬敞、小路別致而前衛。


    柳涯心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一幅畫中,成為畫中人,而畫中除人之外,更有高樓鱗次櫛比,山丘便為畫中核心,水流更是畫中脈絡。


    而這幅畫的作者,更是在用天國第一城來作畫,真可謂大手筆!


    但與其說是畫,不如說是陣。


    是的,天國第一城,自然要用天國第一陣來配!


    整座鎮城的建築與山水合力布局,這就是天國第一護城陣法!


    柳涯心走了兩條街,便看了出來,這整座城鎮,都是之前任家交予自己的護城提案上的陣法。


    當時父親的迴複是,需要先行試驗。


    這就是試驗的成果嗎?柳涯心深吸一口氣,這樣的大陣,他也是僅在柳家的記載中看過。


    任家把工程設計、建造的藝術,發揮到了當代水平的極致!


    柳涯心走在大街小巷,感覺自身宛如身在畫中。


    “強啊!”柳涯心發出一聲讚歎。


    柳古雲不明所以,不懂少爺在沒來由地讚歎什麽。


    他們沒有足夠的感知能力,也沒有足夠的敏感度。


    周圍樓閣,宛如玉石店上的陳列品,對柳涯心來說,它們的布局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柳涯心左顧右盼,竟忘記了時間。


    ……


    周公明呆坐在台階上,雙腿伸直,眼盯著自己的腳,鞋尖觸碰又分開。


    抬頭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周公明的眼中沒有焦急。


    孟哥說在這等他來,他就一定會來的。


    不過柳弟,可別讓我等太久啊。


    時不時地低頭看看分開又觸碰的鞋尖,他知道,隻要柳涯心來,自己就一定能見到他。


    因為自己正坐在任家的大門口。


    確切地說,是後門口,因為任家的大門太大了,寬有百米。


    而且那裏熙熙攘攘的,人太多,畢竟身為任家的本部,業務自然是絡繹不絕。


    孟哥交代自己,就在這裏等著,柳弟一定會出現。


    嗯?周公明的鼻子忽然抽動了幾下。


    是價值的味道!


    任家周圍,幾乎全是名家大戶,但這麽濃的氣味,周公明自然知道是誰。


    柳涯心來了。


    但周公明環視周圍,卻看不到他。


    站起身來,周公明順著味道尋去。


    ……


    柳涯心走過任家的大門,從容地越過辦事大廳。


    金碧輝煌的大廳熙熙攘攘,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柳涯心這個瘦小的身影。


    柳古雲三人沒再跟隨,柳涯心將他們留在了接待處。


    這一路走來,柳涯心並未遭到阻攔。


    大廳之後,便是任家的園林。


    大門上的新型鉛鎖對柳涯心來說形同虛設。


    約有書堂園林的四百倍之大,任家用這裏來做這個園林設計的實驗與練習。


    論大小,任家園林是無可置疑的天國第一園林,比天帝的帝閣園林還要大。


    柳涯心漫步於此,腦中空靈,已經進入了忘我欣賞的境地。


    “柳少爺。”


    柳涯心的思緒被打斷了。


    轉頭一看,那是少年,看上去似乎比柳古沐還要小一些。


    “你是?”柳涯心抬頭問道。


    “在下任飛鳥,任家土道家主的繼承人。”


    “哦,那長白爺爺是?”“正是我祖爺。”


    任家有兩個家主,木道與土道,五行兄弟的老大任長白,也是任家土道的上代家主。


    而任長青,自然是任家木道的上代家主。


    “兩位老太爺呢?”


    “祖爺爺肉體已經故去了,不過長青祖爺爺不知道使了什麽方法,讓祖爺爺又活了過來。”任飛鳥聊到這裏情緒低落。


    “雖然祖爺爺被二祖爺爺救活了過來,但是再也走不出無妄祠了,我父親曾經問二祖爺,他說這是活下來的代價。”


    “無妄祠?”柳涯心有點奇怪“為什麽祠堂起名無妄?”


    家族祠堂難道不應該以姓來命名嗎?柳涯心一時不解。


    但見任飛鳥搖頭晃腦,嘴裏念念有詞:“《任家本紀》中記載‘遊者鞅掌,以觀無妄。’”


    “意思是遊樂人紛紛攘攘,觀賞那絕無虛假的情景。教導我們做人真實不虛妄。”


    “倒是有趣。”柳涯心捋了捋在下巴上並不存在的胡須。


    “大少爺此次前來是來找祖爺爺的吧,暫且住下,待我好生招待大少爺之後,我們再行前往。”


    “不必客氣,”柳涯心抬起一隻手,他是來拜祖的,不是來享受的。


    “我們的爺爺是朋友兄弟,我們也可以是,所以招待什麽的就免了,直接去無妄祠吧。”


    “謹遵教誨”


    “哈哈,那就走吧。”


    ……


    周公明不顧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宛如壁虎一般趴在任家的牆壁上。


    沿著牆壁緩緩爬行,牆上不少的石灰都沾到周公明的衣服上。


    鼻子聳動,周公明知道這裏距離柳涯心最近。


    不知不覺,周公明接近了任家的後門,他就趴在門上麵。


    噗!門忽然被打開了,周公明被推得從五層石梯上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灰頭土臉地懵在原地。


    “周哥?你怎麽在這裏?”柳涯心瞪大了眼睛,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周公明。


    “我……”周公明坐在地上,還沒從剛才的撞擊中迴過神來。


    任飛鳥趕忙上前見禮:“在下任飛鳥,拜見周公子。”


    任家常年與周家合作,他身為大公子,自然知道周家意味著什麽。


    可他從未見過周公明,也未曾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這位周大公子。


    柳涯心跳下階梯,扶起周公明,拍拍他身上的灰,又重複地說道:“你怎麽在這?”


    “我……”周公明晃了晃腦袋,扶了一下額頭,方才繼續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哦?什麽事?”柳涯心歪頭疑惑問道。


    “在這不好說,”周公明瞥了一眼任飛鳥。


    柳涯心的笑容漸漸收斂,看來是大事,不然也不至於瞞著外人。


    “我接下來要去任家的祖祠,你很著急嗎?”柳涯心走近,低聲問道。


    “不著急,你是不是還要去一趟你家的鑄堂?”周公明忙說道,現在他不希望柳涯心現在就猜出此行的目的。


    “是啊!”“那就等你去鑄堂的時候說吧,你先去辦你的事,我跟你一起去。”


    “好!”柳涯心點點頭,轉身說道:“小鳥,他能跟咱們一起嗎?”


    是飛鳥不是小鳥!任飛鳥在心裏駁斥,但嘴上仍笑說道:“當然可以,任家祠堂,能讓兩家十古氏前來,真是榮幸的蓬蓽生輝!”


    這孩子,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周公明眼睛眯了起來,他早已通過了周家的“聞世”或者“紀行”,看人待物的方式早已有所不同。


    這孩子可不簡單啊!


    “哈哈哈,那就趕快吧!”柳涯心大笑道。


    “是。”任飛鳥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胳膊被抱住了。


    “飛鳥哥,今天說好的,陪我逛街呢?”


    那是一個少女,嬌小可愛,年齡與任飛鳥相仿。


    她攬住任飛鳥的手臂,笑道:“今天可不能再跑了,我好不容易……”


    她忽然閉上了嘴,因為她看到了柳涯心,水靈靈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大少爺,我介紹一下,”任飛鳥苦笑了一下,瘦小的身子被那女子拉的,已經往右歪了。


    “這位妹妹便是鑄堂大長老的孫女——柳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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