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夙複又問:“如今案子的審訊,進展如何?”


    “這阿猛將軍是個硬骨頭,礙於他是迴鶻使臣的身份,自然不能上刑!


    可是,要讓他自己交代,殘虐 ,殺人的事實,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阿猛將軍,就跟個滾刀肉似的,如今大理寺也因為對他的審訊犯難呢。


    秦嫵得知了情況,略一思忖看向赫連夙:“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可行與否?”


    “說來聽聽!”


    “這阿猛將軍的確是個硬骨頭,既然硬的不行,那便來軟的!


    那一日,我瞧著他與洛君南之間的相處,便看出來了,這人是個剛愎自用,唯我獨尊的!


    他自認為戰場之上,無往不利,便可公告正主!


    有時候的,言談舉止之間並不把洛君南這個太子殿下放在眼裏!


    我們倒不妨從這裏入手!”


    孟淮不知可否:“這法子,也不知,行得通,行不通,不過倒可以一試!


    反正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地牢裏


    充滿了陰鬱潮濕的氣息 ,混合著發黴腥臭的味道,越往深處,便越令人作嘔。


    阿猛將軍雖被關進來了多日 ,卻依舊氣勢迫人,他用力的拍著牢獄的欄杆,一聲怒喝:“來人,來人!


    這牢獄裏,陰暗潮濕,本將軍睡著實在難受的緊,你們去給本將軍找一床金絲錦被來!


    快去!”


    阿猛將軍聲嘶力竭的咆哮,在牢房當中迴蕩。


    一直沒有人迴答他的話,使得他胸中的憤怒,瞬間被點燃。


    他在牢房裏,打雜著為數不多的陳設。


    桌子一掌劈碎,就連放在角落裏的恭桶,也被波及,震碎。


    霎時間,腥臭作嘔的液體流了一地,阿猛將軍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已經有幾日了!


    起初 ,他還能笑著應對,可最近幾日,陰暗潮濕的環境,每到了後半夜又冷得無法入睡。


    半夜的牢獄裏 ,除了老鼠蟑螂橫行,便是那些臨死的囚犯,哭天搶地的哀嚎聲,響徹牢獄。


    十分淒慘犀利。


    長時間處於這樣壓抑的環境當中,最先崩潰的 ,不是體力,而是人心。


    很快 ,張捕頭就聞訊而至。


    看見牢房裏,令人作嘔的畫麵,不禁蹙眉。


    “將軍有何吩咐?”


    “去吧,你們孟大人給我喊過來,本將軍要見我家太子!”


    張捕頭手中的佩劍,在欄杆上敲了敲,聲音冷硬:“我勸將軍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太子殿下若是有心想要救你 ,將軍又何苦,在這裏受了這麽多日子的委屈?”


    張捕頭三言兩語,讓阿猛將軍脾氣炸了!


    “你放屁!


    本將軍乃是迴鶻的肱骨之臣!


    多少次的戰亂,都是憑借著本將軍平複的!


    我乃太子殿下,手底下最勇猛的大將……”


    “將軍行軍打仗多年,怎麽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


    曆代君主哪個能容忍功高震主的臣子?


    若是太子殿下,當真相將軍大人所言那般看重您,您入大獄這麽多時日,怎麽不上下打點,將您救出去?


    將軍,您還是省省力氣吧!”


    阿猛將軍聽了張捕頭的話,有了短暫的安靜。


    是啊!


    他為人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哪怕是當朝的太子殿下,他也敢懟上一懟!


    他仗著他的勇猛與軍功,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卻忘記那洛君南 ,早晚是迴鶻的國主!


    若是有朝一日他上位,自然會忌憚他這個曾經功高震主的大將軍!


    畢竟君主威嚴,不容挑釁!


    想到了這些年,太子殿下拚命的培養武將,難道就是對他心生不滿,想要將他取而代之?


    心中莫名的,湧上一層恐慌。


    “你休要胡說八道,太子殿下需要本將軍匡扶自然不會棄本將軍於不顧……”


    “狗再厲害,咬主子,那便不是好狗!


    卑職奉勸將軍大人,還是老實一些!


    下官可不是孟大人,對將軍大人,心存仁善!


    這大理寺裏的刑法千百種,能夠不叫人瞧出來的招式,更是不計其數!


    將軍大人若是再鬧騰,就別怪下官想法子讓你安靜下來!”


    說罷,張捕頭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隻留下有一些心緒煩亂的阿猛將軍,在令人作惡的環境當中,開始走心。


    他被關押的這些時日,洛君南不看望不走動,甚至是連一點物資,都沒有送過來!


    難不成是真的想要拋棄他,越想便越覺得不安。


    這一夜秋雨驟起,溫度下降,躺在潮濕的稻草裏的阿猛將軍,心緒煩亂,怎麽也睡不下,下半夜的冷風透過牆壁上的出氣口,灌進來,好似刀子往人身上紮,又陰又冷的,這一夜難過極了。


    翌日,他半合著眼,已在稻草堆裏,昏昏沉沉的 ,便聽見了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阿猛將軍這一夜橫是受了不少罪,臉色鐵青,渾身冰涼,他警覺的睜開了雙眼,雙眼如同野獸一般,盯著走過來的人。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名身著銀甲的護衛,走到了大牢門口,便蹙緊眉頭:“阿猛將軍雖說是沾惹了案子,好歹也是迴鶻來的使臣,你們就是這般怠慢貴客的?”


    阿猛將軍有一些詫異,打量著眼前一卓不凡的男子 ,並不確定他的身份,可是看見昨夜對他氣焰囂張的張捕頭,竟然對著那男子點頭哈腰的,心中便有了數。


    “阿猛將軍失敬了,如今讓您在大雨之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畢竟是人命案子,就算是走走流程,也需要一些時日,著實委屈您了!”


    清風對待阿猛將軍,十分客氣。


    昨日還與屎尿為伍 ,老鼠蟑螂為伴的阿猛將軍 ,在清風恭敬客氣的態度之下,仿佛又瞬間找迴了往日裏的威風,整個人雖說憔悴,胡子拉碴,卻也顯得精神抖擻了幾分。


    清風作主,給阿猛將軍換了一間環境好一點的牢房,床榻上鋪著金絲軟枕還有錦被,舒適又暖和 , 一張桌子上,擺放著點心與熱茶 。


    與之前的對待,簡直是天壤之別。


    “下次若再敢怠慢阿猛將軍,我為你試問!”


    張捕頭頷首 ,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全然不見昨日的囂張模樣。


    清風一揮手,張捕頭便退了出去。


    “你是何人?


    為何要幫本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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