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的畫作不同風格,不同類型,朕也不好評判 ,誰輸誰贏!


    倒不如采取投票的方式,以這菊花為票,若是中意誰的作品 ,便投誰一票!


    最後誰的票數多,誰獲勝!”


    在場所有的人拿到了菊花,便開始進行投票。


    眾人投完了票,德福公公開始清點。


    沒想到這二人的票數,竟然是一樣多的!


    “皇上,這柳姑娘與阿嫵姐姐的票數一樣多,這該怎麽算?”


    “那這二人便是平局了!”


    “那怎麽行!


    既然是筆試,自然要分勝負……”


    秦嫵拉住蘇沫,對著文帝道:“柳姑娘才情過人,我甘拜下風!”


    柳元箬詫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皇上,這秋日宴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名門千金,展示自己的才藝,尋覓良緣!


    我倒是覺得,秋日的收獲,百姓的民生,得以解決,才是秋日裏,最大的喜悅!


    皇上解決了百姓們的民生,我們今日的才藝展示,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


    既然是錦上添花,又何必分什麽輸贏!”


    秦嫵的一番話,說的文帝心裏舒暢:“既說好了是比試,自然是有輸有贏!


    秦姑娘既已認輸,那這一場比試,就算是柳姑娘贏了!


    柳姑娘,你可有什麽想要的?”


    柳元箬一掃臉上的陰霾,看向文帝,白皙的麵皮上,竟然浮上了一抹桃紅。


    她做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想要嫁給陌世子嗎?


    如今,距離成功近在咫尺,柳元箬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將女兒家的羞澀摒棄,深吸了一口氣,柳元箬跪在了地上。


    “啟稟皇上,民女心儀一人!


    還望皇上成全!”


    文帝嘴角含笑:“哦?


    男未婚女未嫁,那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柳姑娘倒是說說,哪家的小子有福氣,得了柳姑娘的垂青!”


    “榮王府陌世子!”


    秦嫵看了一眼蘇沫:嘻嘻,有瓜吃!


    誰料到,人群中的陌世子,聽見了柳元箬的話,立刻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在地上。


    “皇叔,萬萬不可!”


    誰也沒想到,陌世子會當眾拒絕柳元箬,此刻她的臉色,青白交加。


    昏黃的宮燈映照,柳元箬的臉色,十分難看。


    “有何不可?


    論容貌,柳姑娘沉魚落雁,花容月貌,論才情,柳姑娘是城中人盡皆知的才女!


    柳大人又是工部尚書,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榮王妃站出來,對著皇上道:“皇上 ,陌兒還小……”


    “朕與他這般年歲,已經登基了!


    你們母子百般推諉,是看不上柳姑娘,還是看不上朕賜婚?”


    文帝的神色,瞬間冷凝,渾身上下都是王者的壓迫氣息。


    榮王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見文帝說不通,隨即滿臉惶恐,戰戰兢兢的看向太後:“母後,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太後幽幽開口:“陌兒也不小了!


    也是時候該談婚論嫁了,哀家也瞧著柳姑娘不錯!


    人長得漂亮又有才情,與陌兒,也算得上是般配!”


    “皇叔,你應了柳元箬的事,不能拿侄兒做墊背的啊!


    您若非得給我賜婚,侄兒喜歡秦嫵!”


    話音未落,文帝勃然大怒:“放肆!


    你這混賬東西!”


    文帝氣急敗壞。


    這陌世子的腦袋瓜子,該不會是讓驢踢了吧?


    秦嫵從第一次見他,對這個紈絝公子,別沒有什麽好印象!


    借口為他看病的時候,秦嫵手底下,更是沒個輕重。


    三來兩往的,本以為這陌世子看見他,就像是老鼠見到貓,怕的兩股顫顫,沒想到這廝,竟然在皇上麵前,開口要求娶!


    秦嫵:不嘻嘻了~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京城上下,誰人不知?


    秦嫵是曾經的豫南王的王妃!


    當初與豫南王和離,更是鬧得不體麵!


    如今,陌世子竟然在這麽多人跟前,提出這樣的要求!


    傳揚出去,豈不會是讓人貽笑大方!


    陌世子梗著脖子,態度堅決:“侄兒不喜歡詩書字畫,對作文章更是一竅不通!


    柳元箬才情過人,我們兩個,自是沒有共同話題!”


    蘇沫不樂意了:“合著陌世子的意思是,阿嫵姐姐沒學問,為人粗鄙,世子爺又紈絝成性,你們二人倒是般配了?”


    “秦嫵,這些日子,你我二人,算是坦誠相待!


    你雖是和離之身,本世子不嫌棄你!


    今日,我便求著皇叔,讓你做本世子的貴妾如何?”


    蘇沫氣壞了,這陌世子,可真是不要臉,他口中的求娶,竟然是讓阿嫵姐姐做妾!


    這花心大蘿卜,他是想屁吃!


    柳元箬看著秦嫵的眼神,又嫉妒又有憎恨。


    榮王妃原本聽見陌世子說,求娶秦嫵,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一個和離的殘花敗柳之身,怎配嫁入榮王府?


    可聽見陌世子說,讓秦嫵做貴妾,榮王妃一顆懸著的心才算下來。


    秦嫵淡淡一笑:“世子,請您注意措辭!


    你我之間坦誠相待,不是因為世子不舉,我負責上門看診?


    醫患之間的接觸,若是都能被世子說成男女之情,那日後,世子若是在犯病,臣女便不敢碰了!”


    人群之中,是一片唏噓!


    陌世子不舉?


    真的假的?


    早就聽,聞前些日子,秦嫵頻繁出入榮王府,眾人都以為,她是想去攀附高枝!


    原來竟是去給陌世子看病?


    天啊!


    這到底是什麽秘辛!


    柳元箬依舊跪在原地,不舉二字,從秦嫵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麻了!


    陌世子也沒想到,秦嫵竟然在人前如此口無遮擋,臉上隨即帶了韞色:“秦嫵,你休要胡說八道!


    你頻繁出入榮王府,不就是愛慕本世子嗎?


    讓你做貴妾,已經是抬舉了你……”


    秦嫵看向文帝,聲音懇切道:“皇上,陌世子時常出入煙花柳巷,有段時間身體有恙,每一次治療,世子的狀況,臣女施針手法,用藥,臣女都有詳細的記錄在冊!


    陌世子今日在人前,毀我清白,出言羞辱,還請皇上主持公道!”


    榮王妃氣急敗壞道:“秦嫵,你這女人,怎麽什麽都敢往外說?”


    “是世子胡言亂語在先,有出言羞辱,臣女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王妃娘娘,女子的名字大如天,世子紅口白牙,便說臣女與他坦誠相見,這若是傳揚出去,會惹出來多少誤會?


    日後,臣女該如何麵對眾人?


    王妃娘娘也是女子,難道不知毀了女子的名節,便是逼著女子去死?”


    秦嫵一張小嘴叭叭的,竟然懟的榮王妃啞口無言。


    文帝頭疼,臉上神色明顯的不耐煩。


    曹貴人開口道:“秦姑娘,以你的身份,能夠嫁入世子府做個貴妾,雖說是委屈了你,可你畢竟是和離自身……”


    “臣女雖是和離之身,那也是豫南王的和離妻!


    豫南王乃是陌世子的叔叔,貴人難道不知曉?


    我若是真的做了陌世子的妾室,皇室的顏麵好看嗎?


    倘若曹貴人覺得無妨,那臣女便應了……”


    “住口!”


    太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看向有怒意的文帝:“皇帝,今日之是,既然是天子一言,便就駟馬難追!


    陌世子與柳姑娘之間的婚事,哀家家同意!


    你就擬定聖旨,為他們二人賜婚!


    至於秦醫女,本來也是無故受了牽連,她是宮中女官,更是雲氏之女!


    當初雲氏,救過哀家一命,秦紀堯又在宮中當差多年,對哀家盡心盡責!


    他們的女兒,斷然不能夠為人妾室!


    更不能因和離之身,而被人羞辱嘲諷!


    秦嫵的婚事,誰都休想摻和,以後她要嫁給誰,婚事隻能挨家來定!


    阿嫵,咱們走!”


    秦嫵裝著委屈柔弱,趕緊上前去攙扶住了太後,蘇沫見狀,也起了身。


    隨著太後一行離開了。


    萬皇後也看向文帝:“皇上,今夜風寒露重,臣妾身子不適,便先行告退了!”


    “迴去歇著吧!”


    見著後宮之主,都離開眾人都有一些坐不住了,榮王妃怯怯開口:“皇上——”


    “陌世子最近越發的沒有規矩,你也不是小歲數,難道還需要榮王妃揪著耳朵教誨?


    此婚之事,就這麽定了!


    誰敢在議,嚴懲不貸!”


    說罷,文帝遍野拂袖而去。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 ,今年的秋日宴,會這樣不歡而散。


    曹雲柔看向榮王妃,眸光晦暗不明。


    原本說好了,讓曹清軒將秦嫵拿下,到時候也好任由他們拿捏,卻沒想到,雞飛蛋打,還惹得文帝對曹家不滿!


    這群蠢貨!


    這的是枉費她如此的謀劃一切!


    陌世子不滿,狠狠地瞪了柳元箬一眼,便也離開。


    柳元箬看著陌世子離去的背影,杏眸裏,閃過一絲悲傷與困惑。


    這真的是她記憶裏的那個人嗎?


    這麽多年,即便是容貌發生了變化,性情也不會變化太大啊!


    陌世子能當眾給她下了麵子,倒也能理解,為何還要羞辱救命恩人?


    還有,坊間關於陌世子的傳聞,難道都是真的?


    不是空穴來風?


    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婚事,喜歡了多年的人,如今皇上要賜婚,她反倒是覺得不安起來?


    柳元箬不知是如何離開宮中的。


    這邊,秦嫵隨著太後來到了鳳儀宮,沒多久,文帝便也來了。


    文帝過來,是找蘇沫的。


    關於苧麻製造布料的事情,文帝很感興趣,苧麻在民間很是常見,尤其是今年雨水豐沛,除了田裏顆粒無收,鄉間的苧麻,卻是長勢喜人!


    若是真的能將苧麻這種原材料利用起來,說不定,大雍朝的百姓,也會因此增加一份額外的收成!


    隻要苧麻製造布匹的技術成熟,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蘇沫也沒想到,文帝會專程來找她商議苧麻織布的事情,緊張又興奮,一張小臉,霎時間酡紅一片。


    說起苧麻織布,蘇沫是全程參與的,因此很有發言權!


    她與文帝說的仔細,更加民間如今的真實情況,與之說明。


    秦嫵嘴角含笑,果然呀,女人要是認真的搞起事業來,渾身上下都是閃光點!


    如今的蘇沫,與她剛認識的時候,完全是判若兩人!


    文帝開明,並沒有因為蘇沫學著商賈之家做生意,而看輕她。


    他反而覺得,蘇沫一個閨閣千金......算了,一個野慣了,連蘇將軍都管不住的瘋丫頭,認真的做起一件事情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閃閃發光!


    女子,自古是浮萍一般的存在,隻能依附男人,猶如玩意兒一般的存在!


    文帝倒是在蘇沫身上,看見了女子柔而不弱,強韌不息的美好模樣。


    甚是讚許。


    當得知珍瑰坊背後的掌櫃的,竟然是秦嫵的時候,文帝更是滿眼的讚許。


    “如此一來,朕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你們二人去辦!


    秦嫵,蘇沫,你們可有信心!”


    “聖上如此信任,臣女一定不辱使命,努力完成!”


    文帝滿意而歸,蘇清漪唯恐蘇沫在宮中惹事,一直都在外麵等候著。


    直到看見了那一抹紅色的身影,被德福公公送出宣武門,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姐姐,你怎麽還沒迴去?”


    蘇清漪伸出纖纖玉指,輕點著她的額頭,語氣嗔怪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姐姐擔心你,你可倒好,如今有了秦姑娘這個姐姐,自然是不要我這個親姐姐了!


    好好好!


    權當姐姐擔心了一隻白眼兒狼!”


    蘇沫撒嬌:“姐姐,您胡說什麽呢?


    您嫁到了太傅府上,妹妹自然不便總去叨擾!


    姐夫雖然疼你寵你,可你家婆母,卻是個不好相與的!


    我總去,她要有意見的!


    我也不想讓姐姐為難!”


    “可是你成日在外頭拋頭露臉,姐姐是害怕國公府對你這般有微詞!


    那孟二,一走就是一月有餘,如今可有消息了”


    提起孟荀,蘇沫的表情,瞬間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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