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總兵大人您看,這山東送來的泡釘棉甲穿著又好看又暖和,再配上這個什麽板甲,兒郎們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賀人龍的親兵隊長李鎮北穿上山東方麵運來的軍服和鎧甲後,就這麽傻笑著樂了一個多時辰了。


    賀人龍身穿的是一身燕震特意命人給他專門打造的總兵級精鋼紮甲,看上去威武不凡。聽到李鎮北的話,再看看他那傻笑的樣子,不由得笑罵了一聲:“瞧你那個慫樣子!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憨貨!憑老子當年和修羅伯一起打仗的情誼,今後你們這幫小子跟著老子,有的是好東西。”


    “那是那是,總兵大人的麵子現在大明軍中沒幾個人能比,除了大小曹將軍,也就是關寧軍那幾個軍頭了。不過要是論和修羅伯的袍澤情分,關寧軍都和總兵大人沒法比。畢竟您是從打高迎祥和李自成那一年,就和修羅伯並肩戰鬥過的呢,還別說,修羅伯可真是個念舊情的人呢。咱們兄弟都多少年沒穿上過這麽好的衣服了呢。”李鎮北很有技巧的輕輕拍了一下賀人龍的馬屁。


    “哼!那是自然,雖說給咱們的這些軍服和裝備都是皇上點了頭的,但是給多給少,給給壞給好那可是人家修羅伯把握著的。你看看給咱們的這些衣甲,都是一水的新東西,一點之前繳獲的舊貨都沒有。修羅伯這人,能交!”賀人龍看著從臨時搭建的浴場裏陸陸續續走出來的將士們,又扭頭看了看扔在牆邊那些換下來的舊戰襖,幾乎每一件戰襖都是洗的發白,裏麵的棉花從破洞中翻出,心裏也是不由得唏噓。要不說人看服馬看鞍呢,自己手下的兒郎們換上了新衣服,這賣相一點也不比關寧軍差,反而因為穿的是修羅營的衣甲,看上去比關寧軍反而更精神了一些。


    直到現在,賀人龍想起來燕震丟在箱子裏的紙條就想笑。因為這批軍資到了以後,每打開一個箱子,裏麵都放著一個紙條,上麵寫到“賀兄:衣服都是新的,讓你手下那幫兔崽子洗幹淨了再換衣服,別白瞎了好東西。如果我要知道你的兵不洗澡就換衣服,再見麵的時候,別怪小弟拍你一臉粑粑!”


    燕震紙條上的話說的很粗俗,但是對賀人龍這種人反而效果奇好。賀人龍當時看見紙條上的字,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拍著大腿直說:“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修羅伯這人對咱老賀的胃口!”


    賀人龍被任命為此次行動的西路軍主帥,負責帶領四鎮騎兵行動。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帶兵從甘肅涼州趕到了他熟悉的延綏鎮,延綏鎮這裏現在的總兵,正是之前崇禎調到北京的前修羅營騎兵將領馮六。這麽做也是崇禎有意提拔馮六,讓他有獨立領兵的經曆。


    “報!”


    親衛的一聲報告,將賀人龍拉迴了當下,扭頭說道:“講!”


    “寧夏、固原兩鎮兵馬已到營外!”


    “好!打開轅門!”


    此次行動這一路由賀人龍指揮,所以這兩鎮都是參將領兵前來的都是參將。固原參將劉華以及寧夏參將王森。二人衣甲鮮明的走入延綏鎮的大營內,見到賀人龍單膝跪地,一抱拳說道:“末將等奉軍令,前來向賀將軍報到!”


    賀人龍看了看兩位參將,常年戎馬生涯的他一眼就看出這兩位將軍都是百戰餘生之徒,不由得心生好感,說道:“好!二位將軍手下的兒郎想必也完成了換裝,既如此,今夜便隨本將軍出關,還望諸位同心戮力,不辱皇命!”


    “末將等,謹遵將令!”


    延綏鎮又稱榆林鎮,總兵府駐榆林城。所轄邊牆東起清水營黃河岸,經神木、榆林、橫山、靖邊、定邊諸縣,西達花馬池界,長一千二百餘裏。長城沿線劃為東、中、西三路防守,共轄三十幾座城堡。其中以東路的神木、孤山、清水諸營堡,中路的榆林、魚河、清平等堡,西路的安邊、定邊等堡最為重要。


    當夜,月光照在將士們泛著藍光的鎧甲上,在一片肅殺的氛圍中,邊牆的城門緩緩打開,三萬多裝備精良的西北精銳騎兵,趁著夜色潛入了茫茫草原…


    大同城內,山西總兵同安伯曹文詔麵色肅然的坐在總兵府上首,而這座總兵府的主人大同總兵王樸,則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下首左側。右側站著的則是曹文詔的侄子,素有小曹將軍之稱的曹變蛟。虎大威、楊國柱等將軍也按品級分列兩側。眾將眼中都透露出求戰的神色,甚至有幾位年輕的驍將都用舌頭輕舔著嘴唇,嗜血的神態躍然臉上。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修羅營的橫空出世,以及在盧象升、燕震和孫傳庭等人的建議下,大明朝對於軍隊的整頓頗有成效。一些之前名存實亡吃空餉的衛所被果斷裁汰,老弱殘兵統統的發給銀子分給土地,迴家務農去了,剩下的都是青壯能戰之兵。特別是九邊重鎮,加強了對士兵的操練,將之前的三日一練,改為了一日兩練。再加上這次也都換裝了登州送來的軍械,戰力提升非常大。各位軍頭們我都想在戰場上驗證一下,看看用修羅營的裝備能不能打出像京畿之戰時修羅營那樣的戰果。


    “稟報伯爺,西路軍已經在甘肅總兵賀人龍的率領下出了邊牆,目前正在向科爾沁部迂迴。”虎大威抱拳說道。


    “好!下令全軍準備,明日夜間子時,拔營出征!”


    “得令!”眾將應諾。


    宣府、大同、太原這三鎮的兵馬常年麵對北方遊牧民族的襲擾,民風彪悍。大明這次出兵,盧象升選擇的騎兵很有學問。西北四鎮素有秦軍之稱,特別是賀人龍麾下的涼州騎兵素有西涼鐵騎之稱。西路軍雖然隻有三萬人,但是沒有人會懷疑這幫冷娃的戰鬥力。


    而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的宣大兵馬,更都是百戰餘生之徒。他們隻需要一個優秀的將領,就可以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而這次以襲擾和屠戮為目的的千裏奔襲,正對了這幫受夠了北方韃子邊軍窩囊氣邊軍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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