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好!”


    “同學們都坐下吧,把昨天的作業都拿出來,讓夫子檢查一下你們有沒有認真完成。”


    一大清早,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背負雙手道


    她叫藍雅涵,早年連考三次會試而不中,心灰意冷之下迴到了這個生育她的村莊,幾經輾轉在村長的介紹下來到了這個學堂進行任教


    並因為學堂內執教的教師水平參差不齊而隱隱有學堂水平最高的夫子之稱


    “可以,都完成得不錯,那我們開始上課吧。”


    藍雅涵走了一圈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拿起課本和教案,指導著這群孩子們誦讀一些儒學經典


    柯啟鴻看著自己周圍一圈,除了沈傑文以外都是女生,不由得有些感歎禮教之吃人,同時也對這位名為“藍雅涵”的夫子多看了幾分


    若不是她看出自己和沈傑文的“冰雪聰明”,估計他們兩個會一直待在“男德”班學到成年


    再說這位沈傑文,是鄰居沈家的獨生子,沈家與柯家做了好幾十年的鄰居了,彼此之間的感情也算是頗為深厚


    在柯啟鴻和沈文傑還未出生時,兩家曾商量好:若彼此生下來為異性,則都相互結為親家


    若都為女性,則相互扶助,相互成長,結果令兩家人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生下來的都是男孩子,且都是獨生子女


    不能說造化弄人,隻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即使是這樣,兩家人的感情也並沒有因此減少多少


    自柯啟鴻開始“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的時候,沈傑文便經常陪伴在左右,就連上私塾也是坐在鄰座之處


    沈傑文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眼前這位名為“柯啟鴻”的男孩,與其說是鄰家男孩,倒不如說是自己異父異母的哥哥,不,甚至比哥哥還親


    仍記得上次偶然遇見趙村長的一對“千金”,為了一串糖葫蘆竟相互之間大打出手,看得沈文傑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但柯啟鴻卻不會,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他並分一半給他,甚至還會像個“女的”一樣,處處維護他,關心他,幫助他,讓沈傑文倍感溫暖


    “啟鴻,你來迴答一下,當今我們天鳳國最麵臨的兩個敵對國家是哪兩個。”


    “是,洛川部落和落日國?”


    “嗯,那你再說一下,他們兩個有何不同?”


    “洛川部落多以遊牧為主,背靠靖西大草原,因為地形的原因,他們隻能靠放牧為生,夏季還能與我們天鳳國相安無事


    但一旦進入冬季,他們便會因為糧食短缺問題,對我們的越吳州進行掠奪,所行之徑,令人膽寒且深惡痛絕


    落日國則地處南部森林沼澤遍布的衛精州,同樣因為資源短缺,經常在我們的邊境進行侵擾,令身處林海州的百姓們苦不堪言。”柯啟鴻侃侃而談道


    “那你可知,既然他們如此囂張,為何當今聖上遲遲沒有發兵討伐?”


    這並不屬於課本上的內容,準確來說,這是藍雅涵先前會考所遇到的一道較為刁鑽的題目


    按理來說,是不能隨意透露的,藍雅涵卻仍然冒著被人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問了出來,她想看看,這個容貌和品相都為上上之資的男孩能不能帶給自己一個驚喜


    柯啟鴻沉吟了一會兒後緩緩道:“洛川部落多以騎兵為主,且駐地分散,行蹤不定,派兵深入,非但不能完全將其完全鏟除


    一旦後續補給線被切斷,大軍隻能撤退,勞民傷財而無功而返,不利國內發展,且極易激起民憤


    落日國的情況與洛川部落相差無幾,雖並無洛川部落那般機動靈活,難以捉摸,但其蚊蟲瘟疫之多,令人不寒而栗


    大軍開拔於此,遇其瘟疫病毒則銳減一半,再加上其山地叢林情況複雜,我軍戰鬥力十不存五,對上敵方部隊並無多少勝算。”


    “好!說得好啊!”藍雅涵對這個男學生是越來越滿意了,甚至萌生了讓他參加科舉考試的想法,隻不過下一秒,便被那根植於腦海深處的封建思想給抹殺了


    ……


    “鴻哥哥,你好厲害啊!連這個都知道!”


    “咳咳,倒也沒有啦,就是結合夫子平時講得一些東西進行一番合理推斷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你是沒有看見,你站起來迴答的時候,那幾個女的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張大得都可以塞進一顆雞蛋了!哼!讓她們平時看不起我們!這迴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


    柯啟鴻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這個小夥伴,遂輕輕摸了摸沈傑文的頭道:“害,小文,我們沒有必要和別人去攀比爭論什麽,我們隻需要做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可是……好,好吧。”


    看著柯啟鴻那認真的眼神,沈傑文隻好點了點頭


    日落西山,私塾放學,柯啟鴻和沈傑文正走在迴家的路上,以往常走的那條小路上突然跳出來一個滿身橫肉的醉酒女,沈傑文一眼就認出那是在村裏惡貫滿盈的“豬頭徐”


    這“豬頭徐”平日裏也沒有其他的喜好,就愛喝幾口小酒,整日裏遊手好閑,正事不幹,靠著偷、搶來的錢過活


    而在這個女尊世界裏,酒後喜歡亂性的女生也不比前世的男人少到哪裏去


    柯啟鴻自小時候便享有“村草”之名,而沈傑文長得也不差,又因為經常跟在柯啟鴻身邊,隱隱有“一人(柯啟鴻)之下”的美稱


    在周圍人數較多的情況下,頂著稱號的兩人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關注點,但一旦人數降為一個,且剛好還是個女的,更為湊巧的是她喝了酒,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日,“豬頭徐”橫著身體將這條小路堵住,眼中帶顏色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掃射著二人,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模樣甚是令人作嘔


    柯啟鴻不動聲色地將沈傑文擋在身後,厲聲道:“徐姐,你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當然是想讓你們這兩個人間極品嚐嚐當丈夫的滋味啊,說實話,我已經惦記你們好久了,來吧,我的小寶貝們,讓為妻帶你們品嚐一下什麽是這世間最極致的‘快樂’。”


    “豬頭徐”吞了一口唾沫,開始緩緩朝著柯啟鴻和沈文傑走起,且腳步越來越快


    此時,想要逃跑似乎有點來不及了,再加上背後空門大開,轉身隻會加快悲劇的釀造


    柯啟鴻的大腦正飛速旋轉著,而一旁的沈文傑哪裏見過這種架勢?腿一軟便蹲在地上哭嚎起來


    眼見“豬頭徐”臉上的笑容愈加令人作嘔,危急時刻,柯啟鴻的腳邊忽然踢到了一塊手掌大的磚頭,雖然這種行為有違“男德經”中的道理,但眼前這種情況,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柯啟鴻咬了咬牙將其撿起小心藏於背後,待“豬頭徐”如一堵牆般站立在自己麵前時,柯啟鴻猛然躍起,右手緊握著那塊磚頭毫不客氣地敲下


    “豬頭徐”隻覺得眼前一黑,醉意伴隨著眩暈一道在腦中炸開,下一刻如牆般的身軀轟然倒地,一陣煙塵頓時在二人麵前彌漫開來


    柯啟鴻用手掌輕輕扇了扇,幹咳了兩聲後,把沈文傑拉了出來


    二人雖然成功迴到了家中,但從地上清醒過來的“豬頭徐”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沒過幾天,柯啟鴻“不守夫道”,沒有“夫德”的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一樣飛入村莊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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