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一隊四十多人的隊伍正在偏離官道,準備翻越金峰山。


    “走不動也要走,聽說這一帶經常會有帝國的巡邏隊,被他們抓住就完了。”一個體格健碩的大漢沉聲道。一步不停,與眾人一起向前走著。


    隊伍中有不少人已經累得不行,聽到這話,都咬牙堅持。他們有好些人帶著傷,傷得重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掉隊。這一大群人後麵,稀稀拉拉有幾個人跟著,漸漸越拉越遠。


    “不好!帝國軍來了!”隊伍後麵突然發一聲喊,劉大哥迴頭看去,遠處一隊明盔亮甲的帝國士兵向他們衝了過來。劉大哥揮動手裏的一根鐵棍,高聲叫道:“快走!”猛地提高速度,向南慌不擇路地跑去。眾人仿佛一下子打了雞血,疲勞瞬間消失,跟著劉大哥跑了起來。


    帝國軍巡邏隊跟在這幫異教徒暴民之後猛追了一陣,一直沒能追上,跑出一公裏多後,不得不停止了追擊,坐在路邊喘著粗氣休息。眼看著大隊流民遠去,帝國軍小隊長放棄了追擊。讓他心情更不好的是,身後那些掉隊的異教暴徒也不知道跑到哪躲了起來。


    這個小隊已經出來巡邏了大半天,士兵們都有些筋疲力盡,休息一陣之後,小隊長帶隊向斯塔克城方向折返迴去。最近異教徒和仇格的黑暗使者在各地煽動民眾叛亂,背叛帝國。去年第24大隊被抽調到巴斯特前線後,斯塔克城的兵力隻剩下三個大隊,已經非常空虛。雖然計劃著抽21,22,23三個大隊的骨幹組建新的第28,和29大隊,但是半年來,一直都沒有能夠滿編,由於極度缺乏聖戰士,組建工作陷入停滯。因此帝國軍對斯塔克郡,特別是周邊地區的控製力變得很弱,叛亂變得更加難以平息。


    巡邏隊無精打采的迴到了斯塔克城,小隊長在城防大營中複命後,卻接到了明天繼續巡邏的命令。他輕歎一聲,無言地從城防本兵大堂中出來,抓緊時間去休息。


    城防大營的城守府大堂中,得到小隊長的迴報,周廣利和第23大隊長對視一眼,也是久久無語。現在的形勢有些一發不可收拾。雖然大主教菲牧穀在一年前的那次征糧征兵行動中,與城守周廣利達成了妥協,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稍微減少了民眾的負擔,但是各地村鎮一級牧師的加碼行為卻是無法完全杜絕,其中的收益菲牧穀是有份額的,甚至周廣利也能夠分到一杯羹,因此最終各地民眾的負擔依然很重。


    最可怕的是,一年多以來,巴斯特前線的戰事看來是遇到了挫折,教廷新的征召令在今年的三月份又下達了。這一來,各地民眾的口糧再次減少,在這個青黃不接之際,各地的糧食緊張到了極點,雖然有不少人為了能夠在軍隊吃飽,不再抗拒仆役征召,但一大部分人還是不願意成為帝國軍奴。因此今年一月以來,各地的暴亂叛亂接連不斷,民眾紛紛出逃。


    按巡邏隊迴來的報告,今天又有三個村子發生了暴亂,由於兵力不足,大部分暴亂的異教徒都逃脫了。這種結果極其可怕,會形成示範效應,使其他村鎮的民眾更加不怕,從而激勵更多的人加入叛亂的大潮之中。


    周廣利帶著自己的親信第21大隊長池天成來到了大主教菲牧穀的教堂辦事廳,被告知他已經迴自己的府邸。兩人沒有放棄,又直撲菲牧穀家,求見菲大主教。一個高級教士將他們接入前廳,請他們稍待,自己轉身入內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高級教士出來將他們接入內廳。踏入內廳,周廣利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菲牧穀正在享受美味和美女。雖然眾女奴已經退下,四周仍彌漫著一股少女的體香和香料的氣味。周廣利心下暗罵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還天天享樂如此。他不動聲色地坐下。身後四個女奴立即上來伺候兩個武將。


    “周城守,有何要緊事啊?不能等到明天到教堂辦事廳商議?”菲牧穀輕飄飄地問道。


    “菲大主教,近日形勢想必你都清楚。我是來與大主教商議應對方案。今天又有一個村子發生了叛亂。這樣下去,整個斯塔克郡就要隻剩下斯塔克城了。大主教,我們必須要立即應對才行啊。”


    “啊!”


    “這個月來,已有七個村子發生暴亂了,我們的軍力太少,根本應付不過來,超過半數的暴亂都無法及時派兵前去平息。這樣下去,可就要大亂了!”


    菲牧穀大主教對形勢並不是完全不了解,不過,他一直認為這是周廣利的責任,根本不操心,每日除了必要的教會儀式外,還是整日在府中享樂。現在才意識到情況已快到了不可控製的局麵。他坐正了身子,有些著急地道:“有這麽嚴重?那怎麽辦?”


    周廣利看了看菲牧穀因酒色過度有些輕微浮腫的臉,道:“必須盡快加強兵力,否則後果必將無法挽迴。”


    “哪裏還有兵,你不是在組建兩個新的大隊嗎?”


    “唉,大主教,神學院分來的聖戰士到現在為止隻有100人,一個大隊都不夠,而仆役也多數先補充到前線去了,兩個新的大隊還隻是一個空架子。”


    “大主教!大主教!”門外的親信教士衝了進來。


    “怎麽了?!”菲牧穀有些不悅地盯著教士道。


    “南庫區出現叛亂!在發放口糧的時候,有異教徒煽動民眾作亂。”


    “什麽!周城守,你速速去平定。”


    “菲大主教跟我一起去吧,南庫區的主教發放口糧有什麽問題,必須你出麵才能解決啊。”


    菲牧穀臉色發白。他不知道那裏的情形如何,心裏一陣發冷,一言不發。


    周廣利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害怕得要死,心裏雖然不恥,但還是說道:“大主教,不必擔心,城中兵力應該足夠應付。池大隊長,你速速去平息,我和大主教馬上就來。”池天成行了一個軍禮,快步向外衝去。


    周廣利轉向菲牧穀,繼續說道:“大主教如果不盡快前去解決問題,若是引動其他區,那就真的麻煩了。”


    菲牧穀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城…城內兵力可還夠用?”


    “放心,盡快去撲滅是當務之急。”說著,向教士使個眼色,讓教士半扶半拉著菲牧穀向門外而去。


    削減口糧不僅在各個村鎮,斯塔克城內的各個教區也在實行,因此城內的民眾也已經有不滿的情緒。南庫區是斯塔克城中低級工作的集中區,口糧減少對他們的影響最直接也最大,今天口糧發放時,終於在民眾中引起了衝突。好在城內守軍迅速趕到南庫區教堂,維持了現場秩序,沒有使這一事件放大。菲牧穀大主教和城守周廣利趕到時,民眾雖然不敢再進行過激行為,但仍然沒有散去,默默地站在教堂前的小廣場上進行無聲的申訴和抗議。菲牧穀從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麵對黑壓壓一大群人,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壓力。為了避免事態惡化,他讓南庫區主教先按之前的口糧標準發放。


    南庫區主教有些不同意:“如果我們這裏提高標準,其他區也需要提高標準,大主教將如何處理?”


    周廣利冷冷地道:“各個區的標準不盡相同。別的區沒有人鬧事,南庫區這麽多人鬧事,我想問一下主教的標準為什麽會引發這樣的後果?”


    南庫區主教語塞,不知如何迴答,隻好裝作沒聽見,繼續跟菲牧穀道:“大主教,您看…”


    “先按之前的發放,先把事情平息下去。”菲牧穀不耐煩地說,他是多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呆。


    事情最終是壓下去了。菲牧穀和周廣利一起來到教會審判所求見最高審判官申潭。最高審判官是教會中教皇以下最有權力的人。帝國中現在有兩個最高審判官,一個常駐比利斯聖城負責帝國軍事的瓦爾格納,一個就是常駐斯塔克城的申潭。


    申潭代表教皇,負責斯塔克郡和拜提斯郡的所有事務,包括教務政務和軍務。不過,雖然如此說,但其實最高審判官最有效的權力來自於他負責教會內的教職人員的考核和審查。這給了最高審判官無上的權力,所有教會人員都會對其害怕三分。一旦被他盯上,可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菲大主教,南庫區主教怎麽會激起公憤。我接到報告說他貪汙糧食,多扣教眾口糧,你可知道這事?”


    “竟有此事?我迴去一定追查。”


    “現在已經有人報到我這裏了,核查之事我會派人進行的。你需要做的是清理其他各個教區才是。”


    “最高審,確實如此。如您所知,現在斯塔克郡麵臨的局麵相當危險,各地異教徒趁機作亂,散播反教言論,鼓動教眾叛亂。在斯塔克郡的兵力已經完全無法控製局麵。”


    “現在我們不是有五個大隊嗎?怎麽會兵力不足?”


    “您是知道的,上個月剛建成的27大隊又已經給調走,現在新組建的兩個大隊聖戰士缺額嚴重,根本還沒有成形,連第23大隊的一半聖戰士也給抽空了。我擔心夏克國或者城市聯邦國從南邊襲擊我們,怕是根本無力防守啊。”


    申潭心念急轉。帝國的軍事在教皇以下,是由他的最大政治對手最高審判官瓦爾格納負責,這種局麵,顯然是他的失職。自己能夠從這個局麵中如何打擊他呢?或者得到什麽?


    “最高審,我提議盡快請示教皇,要抽調一些軍隊迴斯塔克郡平息異教徒作亂,繼續任由它們這樣下去,斯塔克郡恐怕都要淪入異教徒之手!”


    申潭心中一動,這是一個釜底抽薪之法,一方麵可以將軍事部署不當之責讓教皇和教庭高層知曉,造成一定的影響,另一方麵又可以增強斯塔克郡的力量,甚至有可能納入自己之下。申潭迅速同意了周廣利的提議。菲牧穀還在盤算著如何應付申潭接下來可能的清查,有些心不在焉,對此也表示了支持。三人聯名給教皇發去了申告,請教皇抽調至少兩個大隊兵力迴到斯塔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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