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幾十招打敗鄭紫雲的人,自然也是有著兩把刷子的。在被張德瑞一巴掌打進地板後還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他就已經恢複過來,並朝著張德瑞發起了反攻。


    這個速度在張德瑞看來很慢,但在武館的一眾人眼裏,則已是快到了極致,遠遠超過了正常武者能達到的極限。


    “白骨爪!”


    當然,並不像張德瑞,對方沒有喊出他的招式名字。這個名字隻是張德瑞在看到對方朝他揮出的三道撕裂空氣的爪風後,靈感迸發想出來的名兒。


    一拳轟出,三道氣刃撕裂空氣,對著張德瑞猛攻而去,但張德瑞並不驚……好吧,張德瑞伸出手,抓住正要後退拉開距離的踢館者小腿,將其硬生生地拉迴來,重重摔在地上。


    “砰!”


    又是一聲巨響,在鄭氏武館一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男人的整個身體都陷進了木製的地板裏。得益於木質地板的脆弱,張德瑞的攻擊其實也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這也和張德瑞本身也沒打算下重手有關。


    在這個時代,木頭並不是什麽特別優良的地板材料,但有很多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仍舊會選擇使用木製地板,至於原因也很簡單:有錢人家才用得起這玩意兒,因為這東西貴,是身份的象征。


    張德瑞對於木製地板這種玩意兒在這個社會意味著什麽並不關心,他本來也沒對這個來踢館並擊敗了鄭紫雲的人有什麽過多關注。


    畢竟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天資平平的普通人罷了。就天賦而言,他的級別並不能和鄭紫雲相比擬。


    至於為啥能擊敗鄭紫雲,那自然是因為鄭紫雲並不夠努力,她完全沒有將自己的天賦完全發揮出來,不然的話,絕對不會隻是現在這個水平。


    這也和這個世界的武道發展得太爛有關,讓她空有一身天賦卻不能得到科學合理的訓練,達到她所在的這個物種的最高極限。


    盡管現在對於鄭紫雲已經有些失望,但張德瑞其實也沒有完全放棄她。而這位未知的踢館者,張德瑞現在也對他產生了一點興趣了。


    因為他掌握著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當然,這邊的‘世界’指的是這個宇宙層,並非是張德瑞這樣的另一個宇宙。


    在無數個夜晚……好吧其實也就是幾十個夜晚裏,張德瑞基本每次做夢都會在夢境裏到處跑,有時候是跑別人夢裏去偷窺……呸,觀察,有時候是去薩拉裏昂找昂聊天。


    在與對方的一次次交談中,張德瑞也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宇宙中也並非所有的文明都是走的‘科技流’這套路子。


    “你的招式很有意思。”張德瑞看著從地上爬起來,但已經放棄了準備再次反攻的踢館者,說道。


    “怎麽不出手了?”


    這就是張德瑞即便在對鄭紫雲失望後也沒看上對方的原因,如果說鄭紫雲這女人在最開始的時候還能讓他感到一些來自老家的‘熟悉感’的話。


    那眼前這個人,從見麵開始,張德瑞就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武者精神’。


    ‘武’對於麵前這個人來說,隻是一個工具,一個用來達成自己某種目的的工具。至於這個目的是什麽,張德瑞不知道,也不關心。


    “你雖然能擊敗鄭紫雲,但顯然,你比她還要懦夫,比她更不配成為一名武者。”


    一臉警惕地看著張德瑞的年輕男人聽到張德瑞的這番話後,臉上的警惕之色一鬆,隨即笑了笑,道:


    “我是不是武者,是由你來評判的麽?怎麽,要成為一個武者還要得到你的認可才行?”


    “那倒是不用,我隻是在辱罵你是個懦夫和孬種,不配成為一個武者罷了,不要誤會。不過先不說這個。”張德瑞向前踏出一步,年輕人則是因為張德瑞的貼近,也往後退了幾步,“你的力量很有意思。”


    “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是從其他的宇宙層來……”張德瑞的話說到一半,用他的一雙慧眼上下掃了掃麵前的年輕人,“不對,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就有意思了。”


    “你是從其他宇宙層的文明那兒得的這種力量?”


    在說出這幾段話後,張德瑞注意到,麵前這個年輕人臉上的神色瞬間就變了樣。就像舞台劇上秘密被戳穿的奸臣,一臉煞白,表情難看。


    秦楓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是誰,也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底細。但對方的這幾句話,卻是在瞬間就將他的底褲都給抖了個幹淨。


    這讓他不由得身子一顫,咽了口唾沫。


    在得到這份力量,在接受了這隻有小說故事裏才存在的‘金手指’後,這還是第一次,至少是他認為的第一次。他遇見了一眼就看出來他底細的人。


    “它來自於那個宇宙層?”


    當秘密被揭穿的時候,原本的自信,原本的鎮定,原本的舉重若輕、閑庭信步在瞬間便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顫抖的魂魄,和懵地不行,意識都近乎凝固的大腦。


    畢竟,在得到這樣的力量之前,秦楓隻是個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他最大的愛好和這個國家裏不少的同齡人一樣:


    就是幻想著有朝一日能獲得足以抗衡機甲與殖裝的肉體力量,以純粹的身體淩駕於一切之上。


    “你,你在說什麽?”


    “我隻是問問。”張德瑞看著自己完全沒意識到,還在強裝鎮靜,但身體已抖得厲害的這個年輕人,“沒必要這麽害怕,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剛剛打了你幾下你不也沒受什麽傷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年輕人朝著張德瑞大喊一聲,然後扭頭就跑。他的這副樣子,讓這會兒武館裏那些之前還在為他的強大而驚歎的那群人,嘴張得更大了。


    不論是哪個國家,隻要是對特異點有相當研究的國家。在他們的民間,人們對於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的了解都是極為有限的。


    哪怕是武者。


    武者們一樣隻是普通人,一樣隻是生活在世界的表層,並不能觸碰到它的真實。


    “唉。”


    在那個落荒而逃,醜態百出,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懦夫逃跑後,張德瑞並沒有去追上對方,他雖然好奇對方的力量,但也僅僅就隻是好奇而已。


    真要想弄個明白,那直接等晚上去薩拉裏昂找大百科全書問個明白就好了,根本沒必要去找這個懦夫。


    看著鄭紫雲的方向,張德瑞歎了口氣,搖搖頭。然後,在武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鄭氏武館。


    而在他走後,鄭氏武館內,除去鄭紫雲外,武館的學徒和教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個莫名其妙的大隻佬,來到武館裏對著館主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把館主莫名其妙地就搞得破了防。


    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把讓鄭氏武館顏麵掃地的,大家連名字都不知道,自稱無名之輩的踢館者打了一頓。


    最後,又莫名其妙地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館主,在歎了口氣後,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


    整個事件,從開頭、過程以及結局,全程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莫名其妙。


    包括武館裏除去鄭紫雲以外的其他人,此刻的心情也是莫名其妙的。


    而隻有鄭紫雲,隻有從最開始就被張德瑞看好,後來又失望的鄭紫雲,她此刻的心情,卻是非常地複雜,五味雜陳的,至於原因,毫無疑問,還真就是張德瑞的那番話。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張德瑞的看人確實很準很準。


    這姑娘的腦迴路,確實比較“地球”。


    ………


    ………


    ………


    深夜,張德瑞在他的夢裏,在一條精力旺盛的狗一樣夢境之國薩拉裏昂到處撒歡。


    秦楓在家裏被幾穿著公家製服的人堵住,臉上的表情從驚悚、畏懼變為驚疑,再變為疑惑,再變為好奇,最後便為無比的興奮。


    而鄭紫雲,則是躺在家裏的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時間一晃就又過去了一周,張德瑞的收徒夢短暫破滅,又恢複到之前那三點一線的生活中。


    他本來都已經要忘記了鄭紫雲這麽一號人,直到這天,他在玩pda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熟悉是因為這號碼他見過,就是那天去鄭氏武館的時候在門口的武館廣告牌上看到的號碼。


    陌生是因為,這些東西早就已經被他放進大腦迴收站裏去了,不去細想的話,他還真不會想起來。


    “歪?”


    張德瑞打開免提,對著麵前的pda問道。


    “哪位?”


    電話那頭半天都沒反應,張德瑞在等了一會兒後,隨即臉色一垮,於是張口就開始:


    “我草泥馬!狗東西打電話過來不說話搞惡作劇是吧!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


    “………張德瑞先生。”


    “嗯?”


    張德瑞的怒罵瞬間停住,雖然都快把鄭紫雲忘了,但他畢竟隻是快忘了,對方目前在他的腦子裏可是連迴收站都還沒進呢。


    “喲,這不是小鄭嘛?咋的啦?”


    “請。”電話那頭,鄭紫雲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疲倦,“請你,請你幫幫我,張先生。”


    “我需要,需要你的幫助。”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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