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啊!快點!!”


    “他媽的,怎麽還沒搬完?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此時距離午時已經剩不下多少時間了,在張德瑞拿手機看完時間之後又過了大概三十來分鍾的樣子。


    義莊裏還有大概四百多的活祭品,這地方實際上距離霖安城並不遙遠,也就五六百米的路程。


    按理說,汽車把人運過去後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迴來,但實際情況則是:現在距離午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而義莊裏還剩下四百多人。


    “快啊!”


    此時,一直在催促著,同時也在幫著運送祭品的兵士們麵色已經越來越蒼白,驚恐之色在他們臉上浮現,並逐漸擴大,傳染到其他人的臉上。


    “為什麽這麽慢啊?為什麽!??”


    看著似乎是已經破防了的一個小隊長模樣的人在那裏嘶吼著,張德瑞不由啞然失效。


    “哈哈哈。”


    “急了這是。”


    在場的所有人,不論是打工仔還是來監督打工仔和活祭品防止他們跑路的兵士,他們在接下這個活的時候自然是已經做好了麵臨最壞情況的準備的。


    而實際上,這個心理準備雖然確實有一定作用,但作用也沒有那麽大。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多在真正麵臨死亡時仍能鎮定自若的人,不是說你事先做好了準備,到時候真死到臨頭了,就能坦然赴死的。


    大部分人做不到這一點,自然也包括此時在義莊內外的大部分兵士與打工仔們。


    至於張德瑞,他在一旁看著幸災樂禍,心情還挺好。


    這裏的人是死是活沒有什麽意義,因為不管怎麽死,當新的循環開始後一切又都會迴歸原點。包子鋪的老板還是會繼續在他的店裏賣包子,可能有僥幸逃脫的活祭品也仍舊會再度變迴為祭品,重新等待著已經曆過無數次的祭典。


    “你笑什麽!?”


    一道驚恐中帶著怒意的聲音在張德瑞耳邊出現,惹得張德瑞迴頭,看向聲音主人,一個正舉槍瞄著他的士兵。


    “幹嘛,還不準我笑了!”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你他媽的,既然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士兵咆哮著,一雙瞪著的眼球中布滿血絲,神情略顯癲狂地對著張德瑞大吼一聲,然後扣下手中武器的扳機


    “轟!”


    一團火焰在士兵站立的位置出現,又瞬間消失。當火焰消失的時候,那站在那兒的士兵也已不見了蹤跡。


    “發生什麽事兒了?”一個新的士兵提著槍走過來,雖然臉上同樣驚恐,但卻並不像上一個那樣態度惡劣。他疑惑地看向張德瑞,問道。


    “我剛和人吵架,那人想殺我,被我殺了。”


    “殺了?”士兵掃了下周圍,什麽也沒看到,地上連那死去士兵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然後,沒找到任何東西的士兵瞪了張德瑞一下,“很好玩兒麽?嗯?”


    “我真殺人了。”


    “你他媽的再不般快點,那我們就都得被殺啦!!”士兵朝張德瑞怒罵道,“快點兒!”


    “我這不是在般呢嘛,你有這功夫在這人說話倒不如和我一起搬,伱不是不想死麽。”


    和上一個被恐懼壓垮,如今送命的士兵比起來,這位雖然臉上也難掩恐懼之色,不過他人倒是還不錯。


    …………


    上午十點四十分,天上晴空萬裏,太陽懸掛在天空之上,地上的人被熱得渾身出汗,但是卻沒有一人能感覺得到暖意。


    他們的身體滾燙,但心靈卻是無比寒冷,如同墜入寒冷的深海,巨大的重量壓迫在他們的精神上,讓他們幾近崩潰。


    那些躲在陰影之中隨處可見的惡鬼已經蠢蠢欲動,它們不再僅僅隻是呆在原地,等著有倒黴蛋靠近這裏後將他們拉進去吃掉。而是已經可以觸碰和移動到周圍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


    而且,時間到了這會兒,地麵上還在不斷地爬出新的惡鬼。它們會從各種各樣的地方爬出來,而如果有人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那毫無疑問,他們就倒黴了。


    這大概就是搬運進度如此之慢的原因,因為你無法判斷下一刻你走的地方會不會爬出來一隻惡鬼,這東西隻要和人對上一眼,大部分人的身體就會瞬間一僵,無法動彈,然後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吃掉。


    不過,這倒也沒有之前在包子店裏的時候,那個老板宋吉祥說的那樣誇張,什麽對一眼就肝膽俱裂,被喊一聲就肚破腸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義莊裏的人牲越來越少,但終究不是徹底一空。人們搬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這是死到臨頭時的潛力爆發。然而,人的體力終究有其極限,大量的意外也讓搬運的人數變得越來越少。


    張德瑞一直都在觀察,他在觀察什麽樣的人在麵對那些怪物的時候還能維持行動,比如逃跑或者戰鬥,什麽樣的人會在被對方看一眼之後就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動彈不得。


    最終,他沒能得出什麽結論,隻是覺得應該是膽子大的就能動,膽子小的就被吃這樣很符合他地球人思維的推斷。


    隻能說,有的時候傻人有傻福,一個隨便的推測也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個。


    最後的倒計時走完,太陽不知何時已從天幕落下,午時已到。


    “啊!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在義莊和城市內外傳來,張德瑞已飛上天空,他打了個響指,火焰自地上升騰而起,席卷城內外所有牢籠。隻要是還活著的祭品,在這一刻,他們身上的所有枷鎖皆已蕩然無存。


    張德瑞來到了霖安城上空,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座已經被惡鬼吞沒的城市。在他的頭頂,是已經不見太陽,被扭曲,畸變、如樹根一般盤根錯節,交織在一起的雲層覆蓋的天幕。


    很難說那到底是什麽,也許這便是地獄的具現,現世與地獄互相交融,或是現世已徹底沉淪入地獄之中。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傳到張德瑞的耳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向聲音方向看去,在一座高塔的頂上,張德瑞看見了一個與他相似的不速之客。


    他穿著黑色的袈裟,頭顱有一大半的部分都被鋼鐵所取代。一隻紅色的人造眼眸凝視下方已被惡鬼占據的街道,寬鬆袈裟下露出的合十雙手同樣是由鋼鐵所鑄成。


    他並沒有注意到張德瑞在看他,仍在那裏盤腿打坐,麵上無喜也無悲。


    “苦海無涯,以肉身為舟,終究是無法渡得。”


    “阿彌陀佛。”


    在上古時期,九州大地上矗立著兩大宗門,一為玄道,一為金剛。


    如今時光飛逝,千年荏苒,玄道早已與國相融,不複存在。而金剛,則依舊存續於世,但同樣依附於國,不再超然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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