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清廉賬房


    京城·金公館·七房。


    昨晚把翠娘伺候睡熟後,見她叫都叫不起,金燕西便穿上準備好的幹淨西服,沒有半點線索地迴家了。


    迴到家後也沒有打擾白秀珠,而是又去了小憐屋裏睡下。


    金燕西沒有對小憐做什麽,半夜三更還要迴來,不過是為了讓小憐當個證人,證實自己沒有徹夜不歸。


    直到第二天早晨,金燕西才對小憐支付了報酬,與她晨練了一迴。


    事後二人貼燒餅似的說了些體己情話,小憐又按響電鈴,田小娥便拿著衣服進來,合著小憐前後給金燕西裹纏上衣服,又讓田小娥把鞋襪穿好,金燕西起身踩實了在暖氣上烤了一夜的皮鞋,頓時覺著通體的熨帖。


    原本因連番大戰所消耗的精力,也似乎恢複了七七八八的樣子。


    金燕西覺得很是滿意,就起身去找白秀珠吃早餐了。


    ……


    京城·金公館·賬房。


    與此同時,滿臉不耐煩的福海從西間出來,見朱伏又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候著,便自顧自坐到了主位上。


    朱伏陪笑道:“福先生,我昨日送的那些稻香村的點心,怎麽全退迴來了?”


    福海愛理不理道:“我這個人就是學不會湯事兒,不敢吃你那些夾心點心。”


    朱伏臉上一僵道:“福先生說笑了,這不福先生忙裏忙外的,小人怕您無暇照看家裏,這才開口詢問。”


    福海質問道:“這話我怎麽就不信呢?瑞王府維修款,不都已經分派給你了嗎?該怎麽辦差就怎麽辦差便是,卻還來找我做什麽?”


    福海自從入主金家賬房後可算是如魚得水,重振了他福先生的雄風。


    在福海的精打細算下,不但賬目嚴格公整,收入支出一目了然,最可氣的是每一筆支出必須得有他福先生核實才能簽押。


    主人們還好,想支錢隻要簽個條子來就行,不過福海會把賬目流水明確記錄,並交給金銓過目。


    主人們當然是不怕了,比如金鳳舉貪汙可是光明正大的,誰讓兒子拿自己父親的錢天經地義呢,大不了事後被金銓斥責幾句,可朱伏這樣的人就慘了,給多少迴扣福海都不收啊。


    人家福海審批的錢絕對卡在你的成本上限,也就是你想胡亂預算,多支筆款,那是不可能了,除非偷工減料,可豆腐渣工程都是坑老百姓的,你敢坑金家試試,活得不耐煩了嗎?


    天上人間的工程就沒賺到什麽,這迴瑞王府的工程又是這個福海從中作梗,想到不知道拍了多少馬屁,好不容易才從七爺那爭取到的工程賺不到什麽錢,朱伏心中怒不可遏。


    朱伏克製道:“福先生,我這可好好跟您說話呢。”


    福海油鹽不進道:“你說出大天來也沒用,你那個工程預算不可能加,我當學徒時是學紮紙活的,裝潢工程這點事我門清。”


    朱伏威脅道:“咳,您可別拿著七爺的雞毛當令箭,我表妹可也是在七爺身邊伺候的人兒。”


    福海強硬道:“你表妹就是七少奶奶也不行,伱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叫我兄弟劉巡官來抓你。”


    朱伏告辭道:“行,福先生,咱走著瞧。”


    自從城南三虎重歸於好後,福海使喚起倆兄弟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可偏偏倆兄弟就願意聽他使喚,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已經說不清了,似乎很難被外人理解。


    祥子進門道:“福先生,我剛才在門外都聽見了,您這事辦得好。”


    福海得意道:“怎麽樣?有點意思吧。”


    祥子告知道:“七爺讓我告訴您一聲,七爺拜訪恩師梁海舟的時候已經和梁老先生說好了,您兒子順子和大白子一起轉學去燕京大學,梁老先生是那的校董,平時方便些。”


    福海感激道:“哎呦,太謝謝七爺了,我這真是無以為報啊。”


    祥子求助道:“這破土動工的事不是小事,七爺要我幫著監管一二,最好您也能去瑞王府幫我掌掌眼就再好不過了。”


    福海點頭道:“這個朱伏確實靠不住,我會讓我兄弟趙二請幾個局子裏的招募警幫忙盯著。”


    祥子撫掌笑道:“那就太感謝福先生了。”


    福海說道:“瑞王府的設計圖是七爺請累世名匠雷家設計的,他們對土木山石都是精通的,我們再上心盯著點就行了。”


    福海和祥子根本沒在乎李香秀的枕邊風,七爺這麽英明怎麽可能受女人影響呢,天真啊,不過金燕西就喜歡用這樣天真的人。


    但李香秀是很精明的,她才不會為了表哥幹預這種事呢,想要錢還不容易,給七爺生個兒子不就行了,萬一七少奶奶生的全是女兒,說不定自己還能母憑子貴,繼承金家的一切呢,不過到時候金家就是自己的,更不能給朱伏貪汙了。


    (朱伏:……)


    ……


    京城·金公館·大房。


    大房自從金鳳舉去扶桑後,大少奶奶吳佩芳便深居簡出,為了保胎連去上房請安都免了,還好平日裏翠姨、王玉芬、吳小憐、金梅麗等人會經常來探望,陪著說話解悶。


    王玉芬進門道:“瞧你這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漸長了,怪不得你總也不出屋呢。”


    吳佩芳說道:“你知道我悶得慌,還不過來陪我說話。”


    王玉芬八卦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你聽說了嗎?鑄幣局的雷局長要送一個美人給父親,父親本打算收下的,是三姨娘又哭又鬧才作罷了。”


    吳佩芳皺眉道:“你瘋了嗎,上房的閑話你也敢傳。”


    王玉芬告狀道:“你不知道,你們小憐把自己的丫鬟給老七收用了,你說這怎麽總是有人喜歡送美人,難怪他們男人把持不住呢。”


    吳佩芳問道:“還有這種事,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王玉芬迴答道:“我有耳報神,我們三房的老媽子張媽告訴我的,你也不要多心了。”


    吳佩芳吩咐道:“想不到這個小憐當上姨奶奶後會這麽不像話,蔣媽,去七房把小憐叫來。”


    因今天金燕西被白秀珠霸占了,小憐倒得了閑,往日小憐都會去八妹那,今兒個特地抽空去了趟大房。


    沒想到來探視大少奶奶吳佩芳這個舊主的路上就遇見了來找自己的蔣媽,曾經是大房大丫鬟的小憐與大房的老媽子蔣媽也是老熟人,二人很快就到了大房。


    見麵之後,吳佩芳就拉著小憐好一通關心,待確定白秀珠真的對她很好,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丫頭,要是因為自己把她送給七房造成什麽悲劇,吳佩芳還是會很愧疚的。


    因心下好奇,於是又隨口問小憐,在七房的近況。


    小憐則把七房的事情一一迴答,隻是小憐對經濟仕途一竅不通,也說不出什麽,聽得吳佩芳犯糊塗,最後才言歸正傳。


    吳佩芳質問道:“你的丫鬟爬床了?”


    吳小憐一愣道:“沒有,這事是我同意了的。”


    王玉芬指責道:“好哇,是你事前同意了的,秀珠妹妹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這樣?”


    吳小憐跪下道:“沒有,那天晚上我實在是太累了,想找人分擔一下,又想著自己的丫鬟要是被七爺開了臉,七爺以後就會多來陪我,所以就一念之差犯了錯,求大少奶奶、三少奶奶原諒。”


    兩個少奶奶的壓力太大,小憐怕田小娥扛不住,索性決定自己擔了,這個丫頭就是這麽善良。


    吳佩芳問道:“要說秀珠妹妹和別人不說,你是她表姐,她怎麽也沒對你說呢?”


    王玉芬迴答道:“家醜不可外揚,七房自己家裏的事,何必巴巴地告訴別人,況且秀珠妹妹肯定被老七哄好了,認為這不是什麽大事。”


    吳佩芳說道:“這還不算大事,老七在津港新娶了一房姨奶奶,事先都沒和父親母親說呢。”


    王玉芬理解道:“那位新姨奶奶就是個繡花枕頭,老七迴京這麽多天一次也沒去過,不過是為了聯姻需要而已。”


    都怨自由戀愛,這年頭為此冷落老婆的案例太多了,吳佩芳當然理解封建婚姻的悲哀,心裏都有些憐惜傅珍珠了。


    吳佩芳惋惜道:“聽說那位新姨奶奶很漂亮,就這樣被打入冷宮也是可憐。”


    王玉芬八卦道:“是她看不上咱們老七,秀珠跟我說這位新姨奶奶心裏已經有人了。”


    自家白菜再爛也不愛聽別人說三道四,所以在吳佩芳看來金燕西再渣也不許外人貶低,這下剛才因為可憐所產生的好感直接清零了。


    王玉芬建議道:“這女人想要和男人關係好,就要下一番功夫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把你現在對待男人的態度改良改良,我相信你的環境就會改變一個模樣了。”


    吳佩芳疑惑道:“我的環境怎麽去改,我怎麽改變待人的態度,我不懂。”


    王玉芬點破道:“你要是真不懂那也就算了,你要是假不懂,我可要罵了。”


    吳佩芳評論道:“你說的意思我懂了,不過適得其反,男人不都像老七那樣願意費盡心機去哄秀珠妹妹的,他們都是喜新厭舊的,就比如你我的丈夫吧,對他們決不能綿羊似的。”


    王玉芬佩服道:“呦嗬,了不得,了不得,這麽強硬的態度,我們大少奶奶真是女中豪傑啊。”


    吳佩芳扶起小憐道:“別跪著了,知道教訓就行了,你是我們吳家出去的,要是幹出鬼鬼祟祟的事會讓別人怎麽看我們家。”


    吳小憐致歉道:“大少奶奶對我的好意,我心裏麵是很感激的,這次真的是我一時糊塗。”


    吳佩芳吩咐道:“好了,迴去別告狀,對老七說是我欺負你就行了。”


    看似是三姑六婆八卦,但其實吳佩芳是在護著小憐,這樣的罰跪其實也是提醒白秀珠,小憐是我們吳家的人,真想處置她時還要考慮一下我們吳家的顏麵,雖然這層保護可能效果微乎其微,但這已經是吳佩芳這個外人對七房所能施加的全部影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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