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燕西壽宴


    京城·金公館·餐廳。


    金燕西的壽宴很是隆重,因為沒有宴請外賓,客人隻有白雄起夫婦,所以不分前後宅,隻在餐廳男女同席,還搭了一個戲台,請了於子龍的戲班子,壽宴辦理人王玉芬還準備親自上陣,出演《武家坡》。


    開宴後很快眾人就到齊了,分了三桌。


    金銓和他的三個太太,白雄起夫婦,金燕西夫婦、金道之夫婦坐首桌。


    右邊一桌則是金鳳舉夫婦、金鶴蓀夫婦、金鵬振夫婦、金敏之、金潤之、金梅麗。


    角落一桌,是給晚香、吳小憐、還有金榮等一眾下人準備的,可她們還不敢坐。


    一般情況下,下人是不能入桌的,隻是金燕西以為今日是大喜,所以金家所有人都要入席。


    王玉芬見眾人入席道:“我們難道還正正經經地上壽吃酒嗎?餓了就吃吧,吃完了飯好去聽戲,我剛才可是聽於老板說了,他今天要唱燕西寫的新戲,《三堂會審伽利略》。”


    金銓說道:“老七還會寫劇本呀,那我一會可要好好看看。”


    金燕西謙虛道:“雕蟲小技而已。”


    王玉芬舉杯道:“老七,那我們現在就來一個賞名花,酌美酒,給你祝壽,你看如何?”


    金燕西舉杯道:“那可不敢當,趁此良機,敬各位一杯,飲勝。”


    金銓問道:“名花?這是誰送的花啊,怪不得我很遠就聞到一股濃香,原來屋子裏有這麽多花,可是花太多了把空氣弄得反而太濃濁,這樣不好,所以古人雲花香不在多。”


    吳佩芳迴答道:“那是秋香小憐她們給老七上壽用的,她們懂什麽叫雅致呀。”


    金道之提醒道:“大嫂,你可不能這樣說話呀,是咱們老七的人緣好,所以大家都送他禮物。”


    金銓說道:“她們也送禮呀,你對她們的禮就這麽幹受了嗎?”


    白秀珠圍護道:“不是的父親,那一桌酒菜是燕西準備酬謝她們的。”


    金銓吩咐道:“那讓她們都坐下吧。”


    金母提醒道:“你這番好意是抬舉她們,可真讓她們坐下來,那簡直是受罪了。”


    金銓起身道:“你們樂吧,我要去聽戲,雄起呀,把這裏留給年輕人,咱們聽戲去。”


    白雄起隨行道:“好的,那秀珠,哥哥看戲去了。”


    白秀珠見白雄起離席道:“去吧去吧,今天可有表姐演的《武家坡》呢。”


    王玉芬妥協道:“好了好了,我演戲給你看就是了。”


    金母吩咐道:“老爺走了,你們也坐下吃吧,吃完了好去看戲。”


    金榮致謝道:“謝謝太太。”


    劉守華佩服道:“對了燕西,真讓伱給說著了,南方收迴海關稅權後風氣就愈發對外強硬,之前的強硬態度讓我積攢了很多聲望呢。”


    金燕西表態道:“四姐夫,你也是少壯派,迴京調任還要保持鷹派作風,國人就喜歡這個,整個金家給你做後盾,也不用怕洋人。”


    劉守華問道:“我知道了,聽曾次長說大哥要補我的缺,出任駐扶桑領事?”


    吳佩芳迴答道:“這是好事呀,依我看這是個加官進爵的機會呢。”


    金鳳舉歎道:“唉,倒也是奇怪,說一聲要走,感覺有許多事情沒辦,可是仔細一想又沒有什麽事情。”


    吳佩芳安撫道:“你能有什麽事呀,無非是放心不下新姨奶奶唄,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把她照顧好。”


    (金鳳舉:我信你個鬼。)


    ……


    京城·金公館·戲園。


    “聽一言來怒氣生,叫聲賊子聽分明。叛教罪行早招認,免你今日受非刑。”


    “主教此話理不清,真理豈容胡亂行。今日雖死何足恨?科學總要見光明。”


    “地心早已是定論,妖言惑眾罪不輕。苦海迴頭是君子,執迷不悟要禍臨身。”


    “當年觀測看得清,木星身旁四衛星。從來圍著木星轉,說什麽地球是中心。”


    現在的演員的確賣力氣,腰上往往紮一條板帶提著氣,全憑一條肉嗓子,保證所有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台上於子龍扮演的伽利略可不是什麽很罕見的事情,與《三堂會審伽利略》相比,萬筱菊的《一縷麻》甚至在津港引起過爭議,但《一縷麻》已經在各大校園裏頭傳開了,頂著京戲改良的大名,號稱時裝京戲!


    實際上,此時的華國,正是新舊潮流交匯的重要時期,各種思想,各種藝術你方唱罷我登場,人們都較著勁,想走出一條路來,京戲界也是如此。


    這時候的改良創新可比後來猛多了,聽聽這些戲碼,《拿破侖》、《馬克白》,真就穿著洋裝在台上唱,所以後世曾小賢看見老頭唱京劇版加勒比海盜的驚訝著實沒必要,這時候的人玩兒的已經很前衛了。


    《一縷麻》的故事沒什麽新穎,改編自一本雜誌上的悲情故事,但演完之後,觀眾的兩極分化很嚴重,前排的女學生熱烈鼓掌,甚至還有哭的死去活來的,後排的老戲迷有的就不樂意了。


    《一縷麻》這出戲一開始遭到了不少質疑,追求京劇改良的萬筱菊毅然奔赴坤港,在那裏連演四十五天,場場爆滿,後來他不再那樣激進,而是著力於對傳統戲的改進和創作符合國人口味的新戲。


    於是一出出經典劇目得以在後人麵前呈現。


    今兒個這出《三堂會審伽利略》把金銓和白雄起都看得直叫好,尤其是那句:科學總要見光明。讓人感覺非常有意義,由此也可以品出作者金燕西的內心所想。


    金銓叫好道:“好!”


    白雄起感歎道:“燕西致力於實業救國,真是後生可畏呀。”


    金銓問道:“伯言,你對燕西他們搞的這個土地券怎麽看?”


    白雄起迴答道:“萬發公司方麵一直是我在負責的,這事兒段執政吩咐我詳細調查過,郊外整平的那些地如果如期賣出去,應該能賺個幾百萬銀洋……”


    白雄起一介紹,金銓就懂了,這幾百萬銀洋嘛,六成歸公帑,段老虎兩袖清風,號稱三無執政,他個人是不會拿的,但執政府總得拿一成吧(段老虎確實兩袖清風,家產隻有幾十萬銀洋,也就是金銓家產的零頭),總理府上下協調,勞苦功高,再拿一成,這可不是給金銓個人的,而是白雄起等上下眾多屬官均分,剩下兩成還得拿出一半分給段宏業、徐審義、金燕西他們喝花酒吧。”


    怎麽,你袁子林不服氣?要不是國府全力挽救,你萬發公司已經倒了,不應該感謝一下眾多的救命恩人嗎?


    這個事兒誰占了便宜不太好說,雖然是金燕西的想法,但正經出力的還是人家段宏業,還有徐審義也忙前忙後的,雖然實際上是借助上頭的資源,但你袁子林不能不懂事,得好好感謝三位公子吧。


    就在黑豹子與小白龍討論政務的時候,王玉芬扮演的王寶釧已經上場了,但金鵬振扮演的薛平貴卻忘了詞,引得觀眾又是一陣哄笑。


    ……


    京城·金公館·七房。


    晚上迴房,白秀珠便吩咐丫頭們清點今天收的禮物,東西還真不少呢,有白雄起送的浪琴情侶表、老太太送的翡翠白菜、二姨太何氏送的景德鎮雕龍茶具、三姨太翠姨送的玉雕吉祥大象、金鳳舉送的青銅百壽鼎、金鶴蓀送的百花屏風、金鵬振送的玉雕送子觀音、金道之送的法國香水、金敏之送的貂皮大衣、金潤之送的鳳雕玉淨瓶、金梅麗送的玉雕童子拜壽……


    金燕西拿起手表道:“你哥哥的禮物很有心意呀,比懷表方便多了。”


    白秀珠欣喜道:“當然了,這是情侶表,你看多配呀。”


    金燕西問道:“他們都送了禮物,那你的呢?”


    白秀珠拿出禮物道:“我當然不能送這麽千篇一律的禮物了,小憐她們還知道送花呢,所以禮輕情意重,我也不能送貴重的。”


    金燕西打開禮盒道:“這是?”


    白秀珠介紹道:“這是一件長衫,配我那套村姑的衣裳,寓意即便將來落魄我們也對彼此不離不棄。”


    金燕西捂額道:“真是服了你對這種相配的執念,這是你親手縫製的嗎?”


    白秀珠說道:“本來想親手為你縫製,可是又怕紮傷手讓你心疼,所以就找裁縫做了。”


    金燕西讚賞道:“你倒是真懂我的心思,不會在沒用的事情上浪費心力,那我也不能辜負你這番心意,不如明年春暖花開,我布置一處大雜院,咱們體驗一下百姓的辛勞如何?”


    白秀珠同意道:“好呀,也不用另找地方,香秀她們家就是現成的地方,我把槐花母親都安置在那了。”


    天色已晚,閑話過後白秀珠吩咐丫頭們把禮物都收好,而金燕西則去了浴室。


    浴室裏,泡澡的金燕西舒服的全身都伸展開來,享受著小憐的按摩。


    小憐十分聽話的為金燕西按捏,合著柔軟纖細的十指,給金燕西輕柔的按捏肩膀、手臂。


    金燕西半躺著,手臂靠在浴缸邊緣,以方便小憐拿捏,自己則眯著眼睛,默默的享受起來。


    小憐一邊摸著金燕西的身體,一邊又紅了臉,自家七爺的肩背好修長、白皙,好好看啊。


    難怪都說溫柔鄉乃是英雄塚,這般神仙似的享受,讓金燕西都快睡著了,可是今天不能便宜小憐,所以最後金燕西還是無情地打發小憐迴房休息。


    金燕西則是自己擦幹身體,披好浴袍,去主臥找白秀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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