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新婚燕爾


    京城·金公館·七房。


    龍鳳囍燭燃盡,將床帳裏麵原本就馨香溫暖的氣氛,籠罩得更加迷人。


    小紅敲門道:“七爺,該起了,老爺和太太還等著新媳婦請安呢。”


    金燕西起身道:“時辰還早,不用著急,你們都進來吧。”


    唿啦啦,一大群丫頭進來,不過除了小憐服侍金燕西穿西裝外,其他的丫頭都去伺候白秀珠了。


    今天白秀珠的打扮與常日不同,沒有穿佯裝高跟鞋,而是讓丫頭們幫她穿了一身橘紅色的旗袍,再配上一雙精致的繡花鞋,頭發則是正式梳成了婦人髻,如此打扮的秀珠似是天生就有一股出塵氣質縈繞左右,姿容素淡,容貌腴美,雖不塗脂粉,卻愈發顯得嬌美動人。


    小紅端上參湯道:“七爺請用。”


    這個小紅是金母的丫頭,今兒個是金母遣她來給新人送參湯的,這卻給了金燕西仔細觀察她的機會,以前沒發現,原來她是盜聖的老師冉秋葉啊。


    雖然冉老師還是青澀的時候,可金燕西還是無情拒絕了這碗參湯,不然豈不是會被白秀珠認為不行。


    白秀珠問道:“為什麽不喝呀?”


    金燕西迴答道:“我需要用它來補嗎?你自己喝吧。”


    一句話說得秀珠小臉微紅,似是迴憶起了昨晚那些羞恥的畫麵,但又為了麵子狠狠的剜了金燕西一眼,讓他知道這樣下流的迴憶,人家才不稀罕呢。


    ……


    京城·金公館·上房。


    金公館就是女兒的國度,放眼望去,全是花紅柳綠,釵裙環繞。


    走過穿堂,小紅嬌笑著打開簾子,白秀珠剛一進去,三嫂王玉芬就笑意盈盈的走過來,拉著秀珠進去。


    王玉芬嬌笑道:“大家快來看看,新媳婦來了,這簡直是天仙似的人兒,這迴上人的心可要偏了,我們都淪為捧別人的襯托了。”


    吳佩芳斡旋道:“玉芬,你這張嘴可真不饒人,快別耽誤新人給母親請安了。”


    金燕西鞠躬長揖道:“父親、母親。”


    白秀珠並排站在金燕西旁邊跟著扶膝弓腰福禮。


    白秀珠福禮道:“父親安康,母親安康。”


    金母慈祥道:“好,嫁過來可還適應?”


    白秀珠欠身道:“迴母親,一切安好。”


    金母敘述道:“你這孩子太規矩了,在我們那會兒老太爺正戴著大紅頂子做京官呢,那時候講的是虛偽的排場,晚輩見了長輩就畢恭畢敬,好像衙門裏的上司和下僚一樣,真沒有意思,所以到了我的手裏呀,自然就不要這些老規矩,我和你公公到過幾個國家,見到人家外國人家庭呀,大小老少行動各行各便,比我們華國家庭有趣多了。”


    金燕西反駁道:“洋鬼子家庭有什麽好?他們太提倡小家庭製度了,兒女成家後就直接分家獨住,錢財方麵更是涇渭分明,這是大不孝,有違天和的。”


    金母認同道:“說的也對,所以我主張折中兩可。”


    (金燕西:就是表麵上開明,骨子裏封建。)


    (金母:……)


    金母說道:“你們是年輕人,自然封建家庭的老規矩你是不讚成的,不要以為咱們作官的人家就有那些虛套,其實我認為一家人相處,隻要和和氣氣快快樂樂的比什麽都強。”


    白秀珠點頭道:“是,媽媽。”


    金銓吩咐道:“我在巴黎的時候提倡國貨,喜歡喝豆精乳,到現在早上每天也在喝,你也來一碗吧,還有大家都有份。小紅,給大少奶奶、三少奶奶、七少奶奶、七少爺都上一碗豆精乳。”


    王玉芬玩笑道:“瞧瞧,瞧瞧,我說什麽來著,父親母親果然還是最寵秀珠妹妹,我們今天都是沾了秀珠妹妹的光。”


    吳佩芳玩笑道:“那我以後可要多奉承奉承七弟妹才是了。”


    白秀珠一本正經的認可了這句話,引得眾人開懷大笑。


    金銓起身道:“我衙門裏還有事,那伱們聊,我先過去了。”


    金銓走後眾人又是說笑一陣,金母體諒金燕西夫婦新婚燕爾,喝完豆精乳之後就打發眾人散了。


    ……


    京城·金公館·七房。


    迴到房間,渾身累乏的白秀珠便連忙洗了個澡,待她披著厚厚的棉袍從浴房出來,就看見金燕西身後的位置站定一個丫頭。


    這丫鬟也不大的模樣,卻生的極其標致。


    麵對白秀珠的打量,也不像其他的丫鬟那樣靦腆怕羞,她就那麽若無其事的在金燕西身後服侍,要不是她身上依舊是一身使女打扮,孩以為她是一個主子小姐呢。


    這個丫頭就是新來的李香秀,被七房的老媽子李媽培訓後,今天是第一天上崗。


    剛才一進屋李香秀就敢盯著屋裏的小憐直瞅,把她當作了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對手,現在見到了比小憐更美的白秀珠,無疑是她幼小的心靈一次沉重的打擊。


    李香秀自幼自視甚高,覺得以自己的容貌當上大戶人家的少奶奶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進了金家後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其實李香秀生的已經很好了,單論容貌確實是屬於最頂尖的女孩子,不過和小憐那淡雅出塵的氣質相比就差了一籌,比起深受上天鍾愛、天生麗質的白秀珠,那就是在難為人了,和她比太傷自尊心。


    金燕西心中暗忖:這個李香秀還是拎得清啊,敢忤逆青樓出身的楊九紅,可麵對白秀珠就不敢放肆了,畢竟白秀珠的出身太唬人,說到底這個時代的人骨子裏還是深受封建尊卑觀念的影響。


    金燕西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小憐守著門,我有事和七少奶奶密談。”


    見下人們都出去了,白秀珠就知道金燕西有事要說,也收起了觀察丫頭的心思。


    金燕西說道:“我們既然成了夫妻,家裏的一些事情就該讓你知道。”


    白秀珠說道:“鳳兒跟隨我多年,連她也不能知道的必是大事,你說吧。”


    金燕西交代道:“也不算什麽大事,我就是給你交個底,讓你對金家的財務流水有個印象,家裏最大的一筆資產是在華國銀行裏有二百萬大洋的股本,父親在各大銀行裏有六十萬大洋的存款,母親手裏有三十萬大洋的現金,家裏的古玩字畫價值三十萬大洋左右,金公館、香山別墅等各地房產價值也是三十多萬大洋,金家的總資產在三百萬大洋以上。”


    白秀珠驚訝道:“這麽多錢!”


    金燕西吐槽道:“又不是父親自己賺的,我們金家世代簪纓,都是祖輩傳下來的,而且賺的多花銷還大呢。”


    白秀珠問道:“金家人口多,每年的開銷不少吧?”


    金燕西迴答道:“花銷很大,每年光是各房月例就兩萬五千元,下人的月例又是小五千元,各處府上的節禮少說每年也要三千元,母親說過各處開夥的總合至少在一萬兩千元以上,再加上雜七雜八的花銷,金公館每年的支出竟然在五萬大洋以上,還好銀行每年有幾萬大洋的分紅才不至於入不敷出,但各房都大手大腳慣了,年底總會鬧些虧空。”


    白秀珠感歎道:“你們怎麽花錢像流水一樣?”


    金燕西吐槽道:“還別看不慣,你自己也比我們好不到哪去,咱們都是紈絝子弟、千金小姐,誰也別說誰。”


    (白秀珠:……)


    白秀珠詢問道:“那你幾個哥哥的收入是多少?”


    金燕西迴答道:“薪水是父親最多,每月有一千五百元,大哥除了外交機關任職參事科長外,還兼任條約委員會委員,每月收入不到八百元,二哥在鹽務機關任職,這可是個肥缺,收入應該和大哥差不多,三哥在交通機關任職,收入最少,每月隻有四百個大洋。”


    白秀珠直言道:“我看收入最少的那個就是你吧。”


    金燕西承認道:“沒錯,我在警務機關工作,每月隻有五十個大洋,不過窮點沒關係,我有個富婆媳婦願意養我。”


    白秀珠大羞道:“你……”


    白秀珠被說得臊了,頓時羞得捂著眼睛,不敢再將讓人臉紅的話題繼續下去。


    ……


    京城·金公館·賬房。


    因為婚禮盛大,所以金家籌備中花了不少錢,這也給了人中飽私囊的機會,比如金燕西購買小福子、李香秀、田小娥的錢全都記在公中賬上,而虧空最大的金鳳舉自然也想自己的一部分開銷記在公賬上,所以便來了賬房。


    金鳳舉放下賬冊道:“我說王掌櫃呀,你可真是個老滑頭。”


    王掌櫃是金家日常用品的供應商,這次金鳳舉對賬就把他也叫來了,這貨也是個阿諛之輩,聽說大爺傳喚,屁顛屁顛的就來了。


    王掌櫃玩笑道:“大爺罵我是老滑頭,我怎麽沒聽見啊。”


    金鳳舉笑道:“分明聽見卻裝作沒聽見,這還不夠滑頭嗎?不說廢話了,你把賬拿來給柴先生瞧瞧,看完我也好早點休息。”


    金家的賬房先生姓柴,是個五十餘歲,中等身材,看起來十分精明的一個人。


    柴先生接過賬冊道:“太太項下一千二百四十元,二太太項下二百七十三元,大少爺項下兩千六百八十元。”


    金鳳舉問道:“我的賬全在上麵嗎?”


    王掌櫃迴答道:“哪能呢,大爺不早就吩咐過了,新奶奶的賬另外開一筆,我已經把賬另外開好了。”


    金鳳舉問道:“既是額外開賬怎麽還有這麽多錢。”


    柴先生迴答道:“哎呦,大爺啊,您的賬有四千多塊錢呢,別的先不說,就說那件灰鼠外套吧,那就是五百個大洋呢。唉,我也是擔心賬太多了大爺為難,所以就給您挪了一千二百塊錢放到了七爺婚禮的賬上。”


    (金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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