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井是兩天後醒來的,在一張香味撲鼻的床上醒來,屋外陰雨連綿,如同他的心情一樣沉鬱。


    他身上纏著紗布,肩膀和大腿以及肋骨胸口都在隱隱作痛,總而言之他現在跟半個廢人差不多。


    艱難地抬手摸了摸額頭,“精神力完全恢複,看來至少昏睡了兩天。”


    他走出房門,走出小樓,走在雨中,雨水不算冰涼,帶著溫熱,像血帶給人的感覺一樣。不少人躲在帳篷裏麵聊聊度日,有人看到了他,當先還是馬臉上前來。


    “老大,您沒事吧,你可昏睡兩天了!”


    羅井搖搖手示意自己無事,扭頭四下巡視過後隨即問道:“怎麽好像少了不少人?”


    馬臉道:“哦,有幾個人進山裏尋菌子去了,這兩天雨水豐富,多半能長……”


    然而沒等馬臉說完,羅井臉色一沉,“什麽,你們不知道外麵有危險嗎?咳咳咳……”


    見羅井生氣,馬臉脖子一縮,“我……我馬上去找他們。”


    “不用去了,他們迴來了。”羅井不耐煩的說著,看向鬆柏樹下,那裏正有說有笑的走來七八個人。


    張晚欣居然也在裏麵,隻不過神色沉悶,似有心事。


    對方一見到羅井的身形,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顏,歡快的奔跑而來。


    她小跑到羅井身前,還差點摔了一跤,“你可終於醒了,快看,這是我找的蘑菇,還有一些地皮菜和……”


    結果羅井低聲怒道:“誰讓你們亂跑的!”


    張晚欣臉上笑容凝固,伸出的雙手僵硬著,羅井昏迷了兩天,自是需要補充一些營養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冒雨出去。


    雖然知道外麵可能有危險,但她實在沒想到羅井會如此生氣,如同犯錯的小孩般無措。


    羅井看著她發絲上滿是雨水,衣服也幾近濕透了,心底終於一軟,“唉,抱歉,你知道我的傷是怎麽造成的嗎?”


    他又看向已經圍過來的其它人,將自己遇見呂元三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最後隻有一個要求,所有人不能離開西山聚落半步。


    呂元三似乎對人有一種天然的惡意,而且實力著實強悍,就連他都沒辦法解決掉對方,要是西山聚落的人亂跑多半要出事。


    ……


    城北西邊有棟獨樓,這棟樓有三層,建在半山腰上,臨著一條盤旋而上的公路,下麵百米處便是屋棟林立的城區,它便猶如下山的猛虎般注視著城內。


    二樓陽台大開,細雨肆無忌憚的飄進去,窗簾迎風招展,像末世未爆發前街頭巷尾招攬生意的女人一樣廉價。


    而客廳內的陳設中規中矩,一張脫皮的沙發、一方滿是油膩的茶幾、一把嘎吱作響的椅子。


    一個男人挺直著背坐在椅子上輕輕哼唱晦澀難懂的歌詞,他麵前擺放著幾個盤子,手裏拿著刀叉前後動作,呂元三切下一片肉送到嘴裏仔細咀嚼品味。


    他看了眼外麵的風景,隨即輕咳了兩聲,目光收迴,繼續用餐刀切割盤子中的肉片。


    呂元三抬眼看向左前方,“老哥,你怎麽不吃啊,是不好吃嗎?”


    又看向右前方,“老姐你也是,難道是不合胃口?”


    他自作優雅的仔細切下一片薄厚適中的肉片遞了出去,“老姐,嚐嚐?”


    然而沒有人會迴答他,因為桌子上除了盤子和盤子裏的肉外,還有兩顆頭骨。


    頭骨泛著晶瑩的粉紅色,看上去很新鮮,呂元三收迴叉子上的肉自己吃了,眼睛望著被他稱為老姐的那塊頭骨眼窩處。


    他看著兩個頭骨,兩個頭骨似乎也在看著他。


    呂元三伸出滿是新繭舊皮的右手,“老姐莫動,你眼睛邊上有東西。”


    他手指在頭骨眼窩處輕輕一刮,當即刮下一小塊碎肉,然後捏著那塊肉看了許久,最終伸出舌頭來。


    他將舌頭湊近碎肉,舔舐著,吞進口裏又拿出來反複數次,隨後將碎肉咀嚼著,口水留下嘴角,他如癡如醉,“果然還是老姐的味道最好啊。”


    呂元三輕輕笑了笑,不知為何又哭了起來,“你們知道嗎,我前天去相親,那個叫羅井的小夥子很不錯,我想要了他結果他不從,反將我打傷了,你們說世界上真有如此不講道理、霸蠻無道的人嗎?”


    “沒有?哪裏是我的問題!”呂元三忽然站起身,對著左前方的頭骨反駁道:“老哥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他扭頭看著“老姐”,說道:“羅井是媒婆介紹的,我去找媒婆再問問,看媒婆知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麽。”


    說著,呂元三急匆匆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著嘴,抬腳向樓上走去,倒真像一個為自己終身大事奔波的中年男人。


    三樓隻有一個房間,他開門走了進去,隨即傳來一陣鐵鏈的響動,以及忽然急促的唿吸聲。


    天光射進昏暗的屋內,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被鎖在房間中,渾身都是灰塵與髒汙,惡臭味飄散而出,比豬圈裏生活了幾百年的豬還要肮髒,但若是西山聚落有人在此定然能認出這便是幾天前莫名失蹤的那人。


    男人半躺在地上,用手擋住光線,微眯的看著走進來的呂元三,他不喜歡光,因為光照射進來就說明呂元三也會進來,那是比黑暗更讓他恐懼的東西。


    不過呂元三對那些能催人淚下的惡臭仿若未覺般,撲通一聲跪在男人身前哀求道:“媒婆,你說的羅井確實很厲害,我真的很喜歡,但他不喜歡我怎麽辦?你給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呂元三一邊說一邊向男人靠近。


    男人像是見鬼一樣看著呂元三,驚恐的臉上頓時流下無聲的淚,同時屎尿不要命的噴灑出來。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男子慌亂無比兩腿亂踢,同時一個勁的往身後的牆上靠,後背都被牆麵給刮爛了,殷紅無比。


    呂元三茫然道:“為什麽,羅井可是你介紹的,現在你事做了一半又不做了,你喪盡天良要賺黑心錢?”


    他上下看了看男子,忽然詭異的笑了,舔著嘴唇激動道:“媒婆,你……你看上去好像也蠻不錯的……”


    呂元三眼冒精光,跪在地上咚咚咚地靠近男子,隨即一把將男子抱住,主動貼了上去,呂元三咬住男子的嘴唇。


    他吮吸起來,男子掙紮、撲打,用拳頭砸呂元三的後背。


    呂元三眉頭一皺,“你弄疼我了!”


    唰!


    “啊!”


    隻見他猛然一用力,男子的下嘴唇當即便被整個撕咬下來,鮮血橫流,男子痛苦的捂著嘴,臉色猛然一狠,抓住腳上的鐵鏈便想往呂元三脖子上纏。


    可呂元三畢竟不是傻子,隨意抓住對方的手一捏,男子手腕頓時折斷,而後被整個扯下。


    鮮血暴灑,呂元三癲狂的哈哈大笑。


    他瞥了眼牆角的一堆黑色物什,男子知道那是什麽,那是被羅井所殺的那人的屍體!


    男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畜牲的行為,所以在被抓住的時候,麵對呂元三源源不斷的問題他幾乎完全沒有保留的全部交待了,包括羅井和整個西山聚落的事情。


    原本以為呂元三能放過自己,可是現在他隻有自嘲。


    呂元三拿著一截斷臂離開,而後又拿著一個藥箱迴來,他把男子的血止住,滿臉愧疚道:“真的不好意思,剛剛弄疼你了,第一次就出了這麽多血,我真的很抱歉。”


    男子恐懼,怒罵道:“你個絕八代的狗雜種!”


    呂元三慚愧,“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提著藥箱離開,留下男子等死,拿著半截血淋淋的手臂,呂元三來到廚房,細膩的清洗了一番食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羅井啊羅井,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到你呢?”


    他盯著西山聚落很久了,自己從城南一路尋找活人來到這裏,終於找到了不錯的菜地,可惜之前的農場主有家夥他不敢隨意行動。


    但是羅井到來後,竟然解決了對方,此後數天的觀察讓他發現羅井並沒有用槍的習慣,雖然對方的實力很強,但還在自己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抓了一個人來打探消息,以及費了不少時間吸引了十幾隻喪屍埋伏在羅井每次進城時都會走的那條小路不遠處來先消耗一波。


    本來以為抓住羅井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不知道為何在最後關頭受到了一種神秘的攻擊導致他關鍵時刻頭痛欲裂難以自抑,以至於差點屎尿齊流,迴到此處後的兩天精神都萎靡不振,一度讓他以為自己行將木就要掛了呢。


    “你到底有什麽秘密在身上呢?”呂元三清洗好食材,將其剁成一塊一塊的,“實力忽高忽低,還有詭異的攻擊方式,難道人體還有我不曾發現的隱秘?”


    他毫無頭緒,隨後灑脫道:“罷了,再多研究研究便能搞明白的事情,不過有機會的話,你可不能再逃走了,你身上的秘密我一定要搞明白!”


    “當今天下,唯我超凡!”


    呂元三越想越激動,忽然脫下褲子,“好幾天沒獎勵自己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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