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天色昏昏,隻怕不多久便會下雨,超市裏整日死氣沉沉,沒有人敢大聲說話、隨意走動。


    外麵的喪屍總時不時撞擊在超市外牆或者卷簾門上,發出陣陣響動,宛如索命的厲鬼般嘶嚎,總能在不輕易間恐嚇住人們。


    羅井每天夜間值班才能摸到他心心念念的唐刀,為此總要暗自咒罵趙律一番。


    這些天來他大概也弄清楚了超市的整體情況,超市一共有上下兩層,總麵積兩千五百來平,不大,但也不小。


    而在超市上麵,那是高達百米的總共三十層的高樓,超市就在這棟商品房最下麵,上麵不知道住了多少人,隱藏著多少喪屍,有時夜裏總會聽到頭頂的天花板在響動,人們心裏惴惴不安,恐慌那天突然掉下隻喪屍來。


    現在羅井正坐在一樓沙發上,裹著被子,手裏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幹些什麽,隻是忽然露出莫名的笑意。


    人們大多都睡去,隻有少許兩三個還在微弱燈光下看一些幼兒讀物。


    角落廁所忽然傳來黃毛的咒罵聲。


    他皺起眉頭,大致能聽清楚對方在罵什麽。


    有人躲在廁所裏偷吃東西,這樣的事常常上演,每天兩片麵包肯定是喂不飽他們的,小偷小摸在所難免。


    他突兀地想起了金士申那寬碩的身體,然後提筆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對方的小人像,他其實不會畫畫,但金士申那體格的特征還是很容易描繪出來的,畢竟隻要在一個大球上畫一個小球,小球再點上幾個點就畫好了,如此簡單。


    他莫名笑了笑,然後聽到黃毛竟然還在罵,仔細一聽,這才明白對方逮住偷吃東西的賊人了。


    黃毛聲音有些大,趙律等人害怕他將喪屍引來,紛紛來察看情況。


    羅井提著唐刀也去看熱鬧。


    廁所外已經站了五六人,最中間便是黃毛,他一手直直橫著,攥住了另一人的衣領,那人長得扁額細眼,身矮體瘦,嘴角殘存著食物殘渣,留著八字須,賊眉鼠眼的。


    此刻眾多人圍過來,小個男子眼角都幾乎要嚇出淚來。


    趙律壯碩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靠近,陰影之大近乎蓋住小個男子整個身體,後者更加懼怕,身子縮得更小,竟是連唿吸都不敢太大動作。


    其餘幾人也將他團團圍住,陰影下看不出他們的臉色,然後是一個拿著長刀的身影走到近前,壓迫感十足,小個男子哪裏見過這等陣仗,兩腿一顫,差點尿了。


    “你敢偷吃?”


    趙律低沉卻平靜的詢問起他。


    但這聲音聽上去如同獅子的低吼,下一秒恐怕就會突然爆發。


    小個子雙手往頭上一包,哀求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黃毛當即一耳光甩在他臉巴上罵道:“你還想有下次?老子一耳屎扇死你!”


    說著又是一耳光。


    哀嚎聲起,然後便是哭啼求饒。


    接著趙律道:“我說過,這裏的一切東西的使用以及食物的分配都要經過集體同意,你擅自偷吃,沒有點懲罰是說不過去的。”


    然後他彎下身子,用力捏住對方下巴,“剛才兩個耳光,怕是不足以讓你長記性。”


    趙律說著,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條毛巾塞到小個子男人的口中,隨即喊道:“黃毛!”


    “在嘞。”


    “再扇二十個!”


    “得!”


    黃毛卷袖,臉上說不得多興奮,趙律看向眾人警告道:“你們想要什麽東西可以提,但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被逮到可不要怪老子心狠,要是沒有紀律性,我們一個都別想活得長久。”


    眾人噤聲莫敢反駁,其實他們這些人裏也有偷吃過東西的,隻是沒被抓到過,現在看著小個男子的悲慘模樣,人們不禁打了個冷顫,隨即散去。


    趙律以前就是混社會的,真正的社會人,不是黃毛這種街頭爛兒能比的,所以手段頗為狠辣,要不是現在超市攏共就八個人,很多事情還需要這些人才能做好,否則那小個子男子怕是還要淒慘數倍,而不是簡簡單單二十幾個耳光那麽容易。


    小個子男人嘴巴裏塞了毛巾,耳光扇上去聽不見響,小個子男人也叫不出聲,隻有喉嚨裏傳出嗯嗯的痛哼,反正喪屍是難以聽見的。


    羅井冷笑著迴到沙發上繼續寫寫畫畫,臉色沉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於小個子男人被扇耳光,他心裏其實很高興,誰讓對方自己管不住手,他就喜歡看見別人犯錯被懲罰的模樣。


    然後他繼續想著一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忽然眉頭微擰,總感覺心神不寧,然後看向手上的刀,想起老神仙來。


    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得那般湊巧?而且,那可是一個仙人,竟然會讓自己吃什麽喪屍的肉,然後傳給自己仙法,這裏麵有蹊蹺。


    比如對方好像提前便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自己吃喪屍的肉不會有生命危險,甚至知道喪屍病毒會爆發,還有一些更為隱秘的東西,隻不過他暫時還無法明白。


    “隨手便能殺死一喪屍,為什麽不幫忙把所有喪屍都殺光呢?”


    羅井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老神仙的出現讓他覺得這末世有點詭異的味道在其中。


    至少不會像影視劇中那樣,真的隻有喪屍。


    “喪屍與神仙之間存在什麽聯係嗎?”


    他轉了個身,讓自己靠在沙發上更舒服一些,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假想,隻不過他的描述隻有自己能看明白,也不擔心別人看到自己的筆記會怎樣。


    “不對,嘶,難道是這樣嗎?”


    “還是不對,難不成……”


    “臥槽,不會是這樣吧?”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索性不再去想,就地做了三四十個俯臥撐,不得不說他的體能現在很牛逼,一口氣能做百十來個俯臥撐,再訓練一陣還能有很大提升。


    而且他的力氣也出奇的大,三百來斤的東西兩手便能提動,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清楚這是吃了喪屍血肉之後帶來的變化。


    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應該隻能算半個人類,另一半其實是喪屍?


    羅井如是想到,然後拿著唐刀訓練刀法。


    雖說現在超市裏很安全,但資源終歸有限,那萬把斤大米和各種麵包零食又能堅持多久?說不定外麵的喪屍哪天就闖進來,所以自己需要多準備一些防身以及跑路的資本。


    首先便從體能和武器的使用下手,這兩項事情做好了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他觀察過喪屍的行為,很遲鈍,這裏的遲鈍並不是說速度以及反應遲鈍,而是缺少對身體的運用,所以看上去僵硬,因此遲鈍。這種遲鈍是他所能看到的與喪屍周旋的最有利的關鍵。


    當然他現在沒有與喪屍進行爭鬥、打生打死的想法,他要做的就是在超市躲好,等待外麵的救援,等待武裝部隊來接他們。


    熱武器一出誰與爭鋒?喪屍都給爺死!


    隻不過這都過去一個星期了,怎麽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按理說軍隊的力量絕不是喪屍能夠抵抗的,但這麽長的時間,街道上除了喪屍沒有任何人的蹤影,更遑論軍隊。


    那便有一種可能,軍隊也淪陷了,至少他們沒有多餘的力量或者速度快速消滅掉喪屍,這就要求幸存者們自求多福,羅井想到這些,手中唐刀氣勢更盛,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依靠自己了。


    他又想起趙律等人,這些家夥鷹視狼顧,個個心裏憋著陰暗的想法,超市裏豐富的資源是平衡他們的唯一要素,一旦超市資源告急,那就一個人都不能信,到時候免不了要發生什麽爭鬥,這才是他最煩惱的事情。


    一旦如此,他要麽遠離這裏直麵喪屍,要麽把刀伸向其他人,但無論那種選擇,最終都要見血。


    “看來情況很不樂觀啊。”


    羅井深吸一口氣,繼續操練著刀法,他沒有學過刀,所以身形看上去充滿了滑稽,揮刀,砍、劈、挑、刺……


    每一個動作他都要練上一百次,然後換動作,最後將所有動作銜接起來,繼續練一百次。


    如此兩天時間而過,外麵也不知不覺一連下了兩天的雨。


    這天早上趙律來接班,他看向窗外忽然咳嗽道:“咳咳……今年的第一場春雨下得有點久了啊。”


    羅井看也不看對方,將唐刀扔出,揉捏著肩膀,然後吃了兩片麵包便去睡了。


    然而一覺睡到中午,他忽然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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