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麽就說,要麽就不說…


    都說人老精鬼老靈,這種老鬼是又驚又靈,最煩這種一個人身上長八百個心眼的老家夥。


    說什麽東西都是說一半藏一半,聊個天跟猜燈謎似的。


    朱柏一臉不耐煩。


    “你到底猜到了什麽,能不能別打啞謎,你別以為死了就完了,哪怕你靈魂進入九幽,我也能把你拉迴來。”


    肖申克看著朱柏,眼中沒有發怒的樣子,反而迸發精光。


    “哦?這麽說仙人真的能將人的靈魂從九幽撈出?”


    朱柏翻了個白眼,隨後點點頭。


    “九幽撈人對於我倒是小意思,不過吧,這個世界~嗯…應該沒有九幽,我之前看過~人死之後靈魂短暫停留就會消散。”


    肖申克一副了然的樣子,哦了一下。


    “沒有九幽…原來如此…看來我的兒子、兒媳想要複活不太可能了。”


    肖申克剛才湧現出一絲希望,隨即又再次消失,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子暮氣。


    “我有一個孫子,陳平平為了報複我,就對我說要把他打造成一個忠心於南慶,對我北齊展開複仇的戰士,會讓他親手殺了我,他從小被養在儋州,今日之前我一直以為那個人就是範賢。”


    範賢聽到這話,問道:


    “那你為什麽...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是你孫子,就因為我長在儋州?”


    肖申克點點頭,朱柏繼續問道:


    “儋州?陳平平親口說的?”


    “欸~自然不是。”


    肖申克閉著眼情否了這句話。


    “這種事情,他若是親口說了,我肯定是不會信的,為了對抗南慶,我對於南慶的每一個城市每一個街道都非常的了解,是我從和他的談話中一點點拚湊出來的。”


    範賢:“前輩真厲害。”


    “厲害?嗬嗬,真正厲害的是陳平平,他是真的把人心、我的心操縱的死死的,他知道說的清楚我不會信,隻有讓我一點點猜出來才會堅信那是真相。”


    苦笑一聲,肖申克繼續道:


    “可...當我猜出來之後,也就真正的掉進了他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範賢吸了口寒氣,後背寒風刺骨…


    “所以他花了十多年,一直都為了騙你,讓你相信我是你的孫子,那你的孫子...”


    竟然有人用十幾年的時間編織一段這樣的謊言,這是要多深的城府,多可怕的心思。


    “放心,陳平平不會殺他。”


    “為什麽?”


    朱柏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一時間感覺頭皮有點癢,感覺…好像自己又要長腦子了。


    “因為陳平平不是一個高明的棋手,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隻不過…他把這些話進行了拚湊、組合,就比如範賢生活在儋州,他的生活細節,這些都是真的,隻不過那是範賢的生活,而不是我孫子的。”


    範賢:“所以說,陳平平把你孫子培養成對北齊的複仇者,南慶的死忠,這個也是真的。”


    肖申克自嘲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朱柏看著肖申克,迴想那個在大殿上和趙禎對峙的輪椅老頭。


    好家夥~


    輪椅老頭心這麽黑...有點狠啊。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瘸子不能小瞧。


    “殿下,殿下!!”


    “大人,大人!!!”


    就在這時,馬車之外突然傳來王齊年的唿喊,聽聲音很是急促,仿佛有什麽大事發生。


    “嗯?”


    範賢朝朱柏道:


    “我去看看。”


    朱柏點點頭,沒有跟過去,和肖申克繼續聊了起來。


    這肖申克,還有那輪椅老頭,都是權謀大師啊...腦子相當好。


    有時間,真的要好好向他們…學習學習,日後沒準就用上了。


    ...


    範賢下了馬車,


    就瞧見王齊年慌手慌腳,整個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失了方寸。


    許是陽光太盛,一臉褶子擠到了一起。


    “怎麽了,這麽慌張?”


    “大人,你快往那看。”


    範賢朝著王齊年指著的地方看去,就見到了一隊有別於南慶鎧甲製式的官兵在那裏忙活,好像是在鋪著什麽東西。


    “這什麽情況?”


    這時護送使團的一隊人馬也走了過來。


    鐵頭小高達拿著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拱了拱手急忙地解釋道:


    “大人,那群人是北齊上山虎的部下,他們說是奉北齊小皇帝的命令,說是鋪二百裏...”


    鐵頭小高達說到這喉嚨一幹。


    “拿水來,趕緊說。”


    鐵頭小高達趕忙接過王齊年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大人,他們說北齊小皇帝,要鋪二百裏血路,歡迎南慶使團入京。”


    範賢聽到這話,直感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正經人誰會想到鋪二百裏血路迎客的,這得殺多少人...


    “你再說一遍,二百裏什麽?”


    “二百裏…血…血路...”


    “是的大人,你沒聽錯,他們就是要鋪二百裏血路,以人命鮮血染紅白綢,直鋪二百裏…”


    範賢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下巴架起膀子就朝著正在鋪白稠的士兵走了過去。


    此時的他顯得有些怒不可遏,看著這群北齊士兵已經麵帶不善。


    “都停下,你們在做什麽。”


    北齊士兵充耳不聞,繼續鋪著白稠,其中一個伍長模樣的人走了上來,隻不過他和埋頭幹活的人不一樣,竟是笑臉盈盈。


    隻是…他的笑容顯得很假,皮笑肉不笑,明明就是強擠出來的。


    笑的真假!


    “敢問這位大人,是?”


    “範賢。”


    “原來是詩仙小範大人,久仰了。”


    “客氣,剛才我聽下人說貴國陛下要鋪二百裏血路迎接我等入京,這是真的?”


    “是真的,嘿嘿。”


    伍長笑了笑,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瘮得慌。


    隨後他朝後示意了一下,對著範賢解釋道:


    “我們這群人啊是先頭部隊,得先把綢子鋪上,不然這血落在泥土裏麵看的不明顯。”


    範賢吞了吞口水,心中怒氣更甚。


    二百裏血路...他娘的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把這兩百裏的白稠鋪成一條路來?


    “你們皇帝他是瘋了麽?”


    伍長眼神一變,嘴角剛要落下來,似乎想到什麽又提起了嘴角,拱手道:


    “使者大人慎言,陛下有令,若遇誹謗聖人者,一律以血鋪路。”


    說著,眼神中威脅的意味加重了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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