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丁立演完一出戲後,心驚膽戰地在黑暗中聽了很久。


    沒有任何動靜。


    總算鬆了口氣。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冷汗把床褥都浸濕了,丁立毫無察覺,隻是呆呆地看著房頂。


    不知道上頭出了什麽問題,要滅口。


    幸好自己反應的快。


    媽的,希望這次能活下去。


    一日奔襲上千裏,丁立已經渾身疲憊,迷迷糊糊,就要睡著。


    脖子上有一點涼意,是汗嗎?


    他一個激靈,卻看到一把劍的劍尖已經戳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抹冰冷刺骨的劍意將他全身籠罩。


    丁立瞬間渾身緊繃,不敢動彈。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把劍,仿佛就在盯著死亡。


    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漠然道:“不要亂動,否則就死。”


    被劍尖壓著脖子,強忍著不適感,丁立從喉嚨裏緩緩擠出一句話:“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不殺我。”


    阿月冷笑道:“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不過,不知道你夠不夠聰明。”


    她將劍尖拿開了一點。


    就在一瞬間。


    “蹭”的一聲。


    切斷了丁立正欲摸向儲物袋的手。


    “啊啊......”


    丁立抱著斷裂的右手,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


    而那長劍,又一次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否則就不會耍這種小聰明,小聰明,往往害得是自己。”


    丁立在心裏大罵。


    你他媽的!


    偷襲算什麽英雄好漢!


    嘴上卻連連求饒:“別殺我!你要什麽,我什麽都給你,都給你......”


    阿月彈指封住丁立的周身大穴,鎖了他的修為,同時封住他的右手穴位止血。


    隨後坐在椅子上,冷冷道:“我知道你的底細,天地會醜牛堂的堂主,黃衣使。”


    丁立心髒狂跳。


    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他看向對方,一片黑暗中,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你是誰?”


    阿月笑了笑,點起一盞燭火。


    “你們整日打著我的旗號,不認識我了?”


    一張鬼臉麵具出現在燭火下,被火光映照地陰晴不定,仿佛真正的地獄惡鬼。


    丁立仿佛見了鬼一樣:


    “你你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在床上瘋狂扭動起來,但由於被封住穴位,無法起身。


    阿月問道:“怎麽不可能?打著惡鬼的旗號做壞事,真的不怕有一天,惡鬼上門索命嗎?”


    丁立臉色蒼白如紙,看著惡鬼劍客,不斷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舵主才是明月劍仙,副舵主才是惡鬼劍客,你怎麽可能是他們?


    難道你就是副舵主?你竟然親自來殺我滅口?”


    他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我丁立有幸,竟然能讓副舵主大駕光臨!”


    又開始喃喃念道:


    “天地烘爐,世道茫茫。


    萬靈皆苦,天意無常。


    惡鬼有德,代行天綱。


    悠悠明月,憐我黎蒼!


    悠悠明月,憐我黎蒼!”


    阿月一頭黑線。


    這才幾年,連教義都搞出來了。


    自己隻不過想了個名字,冒牌的卻把人員,組織架構,教義,綱領全都準備好,還忽悠了一大批人入教。


    要真的是拯救蒼生就好了,竟然在做些拐賣人口的勾當!


    惡心!


    阿月一把拍碎桌上的茶杯,怒道:“堵嘴!按計劃行事!”


    江寒從陰影裏竄出來,用靈力化作金繩,牢牢捆住丁立的嘴巴。


    丁立驚恐地看著黑蛇,嗚嗚大叫。


    江寒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如果配合,我們會讓你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但如果有一次不配合,我們就砍掉你的一根手指頭。”


    說罷,阿月一劍斬下丁立左手尾指。


    丁立痛的雙目圓睜,有口難言。


    沒說不配合啊!


    怎麽還先砍一劍的!


    說好的惡鬼有德呢?!


    你絕對是冒牌的吧!


    丁立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江寒給他的嘴巴打開一條縫。


    丁立口齒不清,氣憤地說道:“你這個冒牌的!”


    阿月眼睛一瞪。


    竟然說我是冒牌的?


    “抽他!”


    江寒用靈力幻化了兩個巴掌,狠狠抽在丁立臉上。


    直抽得他眼冒金星,臉皮紅腫。


    丁立隻好口齒不清地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你們想要問什麽,我說。”


    江寒這才說道:“我知道你中了咒術,一旦透露出某些具體的信息,就會死,對嗎?”


    丁立猛然一驚,腦子瞬間清醒起來。


    動也不敢動。


    他知道,一旦動了,哪怕是稍微點個頭,咒術絕對會直接要他的命。


    江寒點頭道:“看來咒術的存在,也是一個不能說的信息。”


    丁立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對我們這麽了解?”


    阿月嗤笑一聲,並沒有搭理他。


    江寒則是又抽了他一個耳光:“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不要多嘴。”


    丁立急忙道:“你們也知道,一旦涉及到某些核心機密,我就會死,就算是通過某種暗示、猜測的手段,隻要透露出半點消息,絕對不可能幸存的!你們從我這裏沒辦法獲取到任何消息!”


    “哦?那你就沒有價值了。”


    阿月抬起劍,就要斬下。


    說錯話了!


    丁立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急忙補救道:“有一些東西還是可以說的!我還是有價值的!”


    江寒也攔住阿月,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試一試。”


    丁立也在一旁點頭:“快,快按它說的來啊,先別殺我!”


    江寒又抽了他一耳光:“別多嘴。”


    阿月扮作的惡鬼劍客瞪了瞪丁立,鬼臉麵具古井無波。


    被這樣看著,丁立的整個人仿佛站在懸崖前,往下一看,就是萬丈深淵,深淵裏,有一隻惡鬼在索命。


    身後又被冷汗浸濕。


    心裏不停祈禱。


    快,按蛇妖說的來啊!


    終於,惡鬼劍客緩緩點頭:“什麽方法?”


    丁立渾身瞬間癱軟。


    好像又從萬丈懸崖來到了溫暖的客棧房間內,活過來了。


    看到對方的反應,阿月心裏一樂。


    和江寒簡簡單單的雙簧表演,就把此人折磨得乖乖聽話,心神完全受到自己的控製。


    一點也沒有在亥豬堂遇見時的陰沉和囂張。


    江寒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咒術的原理很簡單,隻要你主動、有意地透露出一些關鍵信息,或者是通過搜魂等惡意的外界侵入來獲取你的記憶,那麽就會判定你在泄密,從而進行反噬。


    但如果是無意識地透露,也就是說你自己根本就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就不用說什麽泄密不泄密了。


    因此,我們需要從潛意識入手。”


    丁立一頭霧水。


    這都在說些什麽啊?


    什麽是潛意識?


    來給我講課了嗎?


    江寒道:“不懂沒關係,現在你的心神是完全緊繃的狀態,這個狀態很好,繼續保持。


    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不需要開口,甚至完全不需要做什麽反應,隻需要聽著就可以了。”


    丁立更是滿臉問號。


    江寒突然語速很快地說道:


    “你們的總舵位置是在雲夢州?西荒州?南玄州?......”


    突然,它確定道:“是南玄州。”


    丁立驚恐不已。


    什......什麽時候?


    我可什麽都沒說!


    阿月在一旁仔細觀摩。


    她發現,在說到南玄州的時候,丁立的眼神飄了一下。


    原來如此。


    阿月瞬間領悟。


    這是微表情加上心裏暗示,快速的提問下,如果對方的心神完全緊繃,將會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十分敏感,完全表現在微表情上。


    一個人的微表情,是騙不了人的,特別是在語速很快的情況下,更是會下意識地去聯想到正確答案。


    因此,隻需要觀察微表情的同時,進行答案排除就行了。


    江寒的語速變得更快:“是南玄州的哪座城?容山城......靖華府......良德城......都不是?天桂府?”


    丁立的眼皮跳了跳。


    江寒確定道:“是天桂府。”


    “天桂府的東....南..”


    丁立緊張地眼睛眨了一下。


    “是南。”


    “天桂府南方有青牛鎮......平川鎮?都不是?莫非是在青牛山裏麵?不是?難道是在魚澤湖底?”


    丁立眼神又是一飄。


    江寒確定道:“原來是在魚澤湖底。”


    不可能!怎麽可能!


    丁立在心裏大唿不可能。


    他的世界觀完全被衝擊,感覺這些年的修煉......白修了。


    他在讀心嗎?可是他沒有使用搜魂法術,如果使用了,會被咒術反噬的!任何讀心的法術,都會被咒術發現的!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繞過咒術啊?甚至我什麽都沒有說!


    明月仙尊在上!


    這真的不是我泄的密,這他媽是這條狗屁蛇妖自言自語自己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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