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的眼神突然淩厲道:“那人究竟是誰?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聽雪十分配合地,右手虛按,帶起萬鈞的勢壓,瞬間就把李安鋒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縱使是真靈境大圓滿,在離海境之下,也是螻蟻。


    李安鋒此刻終於不再掙紮。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算計,都沒用。


    他眼中的激動、急切,在一瞬間變成了頹唐,渾身力氣一泄,仿佛沒了骨頭一樣。


    見狀,李安平幸災樂禍地大笑:“哈哈哈!大哥,說到底,咱們兄弟兩個還是得共赴黃泉路!”


    李安鋒此時的運籌帷幄全都不見了蹤影,眼神怨恨地盯著弟弟:“你有什麽可高興的?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廢物!”


    李安平一愣。


    隻見他的大哥繼續說道:“你我都是人妖結合的產物,是有天生缺陷的,就比如柔兒天生畸形,而你生下來便身體虛弱,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一樣嗎?”


    李安平道:“難道你不是運氣好?”


    李安鋒冷笑道:“事實上,我才是那個最缺陷的人,我的命格,隻到十歲!十歲時,便會暴斃而死。”


    李安平臉色蒼白:“怎麽可能?可你現在已經......已經五十歲了啊!前些天你不是剛過完五十大壽嗎?”


    李安鋒眉頭緊皺,麵色變得痛苦起來,十根手指緊緊地抓住地麵。


    似乎在迴憶什麽痛苦萬分的事情。


    良久後,他才咬著牙,一字一句道:“那是因為,有一種方法,可以延長我的壽命,那就是以缺補缺,每過十年,父親便會與人類生下一個後代,讓......讓我吃掉!從而延長十年的壽命。”


    聞言,聽雪、阿月、李安平,在場的眾人全都震撼到了。


    阿月感到一陣惡心,握緊了劍。


    聽雪一聲冷笑:“不愧是鼠妖,兄弟相食,這是刻在骨子裏的!”


    李安平嘴唇顫抖,頭頂落下汗珠:“不可能的!你......你和父親,怎麽可能這麽殘忍?!你起碼吃掉了四個親兄弟!”


    他的四肢在地上向後爬著,想要遠離這個陌生的大哥。


    他本以為自己一家人丁不旺,是因為妖族和人族結合的原因,導致隻有兄弟兩個。


    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妹妹們,竟然是被大哥當做補品,吃了!


    李安鋒盯著弟弟道:“十歲時,我堅決不做這種事情,我苦苦哀求父親,哪怕讓我死掉,他可以有別的兒子,不需要執著在我身上。


    然而,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我已經毫無反抗的能力。”


    聞言,李安平幹嘔起來。


    李安鋒神情痛苦,咬牙切齒道:“二十歲那年,我想要趁父親不備,直接自殺,避免悲劇發生。可父親竟然抱迴來一對雙胞胎。”


    他慘笑道:“我承認,我被誘惑到了,隻不過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罷了。


    而且,那雙胞胎裏,有一個是完全的畸形,頭上長著老鼠耳朵,嘴眼都是歪斜的,看著完全不像人。”


    李安鋒狠狠盯著弟弟:“我對它發誓,我要對它的另外那個親兄弟好,永遠對他好,把所有全都給他,彌補他!


    那個人,就是你。”


    李安平更加劇烈地幹嘔起來,仿佛要把自己渾身的痛苦嘔幹淨。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聽雪和阿月也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阿月問道:“隨後的二十年,你又吃了兩個兄弟?”


    李安鋒苦笑一聲:“活的時間越久,就越怕死,人不都是這樣嗎?”


    “那這次呢?五十歲的這次,你又吃了一個續命?”


    李安鋒說道:“四十歲之後,父親的修為開始止不住地下滑,他和我坦白,他體內的無數道念頭再也無法壓製,隻能靠吃血靈丹來苟活,我看到了他煉製血靈丹的場景,就像今天的場景一樣。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血海一般的場景,在裏麵,人的生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所有的血液、內髒、皮膚、四肢,都是煉製的藥材,都是他們這種妖獸的靈丹妙藥!”


    李安鋒痛苦地抱著頭:“從那之後,我想開了,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要靠吃人活下來的日子!


    那些百姓,那些死去的、堆成山的屍體,那些頭顱上不甘、恐懼的眼神,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不就是死嗎?我對這世間也沒那麽留戀了。


    所以,我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並且,開始了今天的謀劃。”


    阿月說道:“在這時,正好你父親的精神日益衰落,被你所迷惑,所以你一邊跟他假意合作,謀劃西荒州的權力,一邊和那西域神秘人聯係,出賣西荒州給他們?”


    李安鋒搖頭道:“我與那酆都之人的聯係,也隻是為了迷惑父親罷了,從來沒有想過出賣西荒州。”


    他斬釘截鐵道:“西荒州是我們李家的,永遠都是!”


    阿月眉頭一凝。


    這人竟如此貪戀權力。


    那西域的神秘人,果然來自酆都城。


    李安鋒說道:“我原本的謀劃是,把父親的罪惡揭露出來,把秋雨樓也一起趕出西荒州,我的壽命到了,把所有的權力,全部交到我弟弟手上。”


    聞言,李安平不可置信地看著大哥:“怎麽可能?你別說笑了!你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過。”


    李安鋒恨鐵不成鋼道:“我從來沒想到,那酆都之人竟然也找了你!而你,這個不爭氣的家夥,竟然也學著父親,開始吃人了!


    你還跟那酆都之人,一起勾結了忘川冥河的邪修,千嶂涯的妖修!


    你瘋了嗎?


    我為你準備了這麽多,春露台,靈明觀,他們作為靠山,足夠你再掌控西荒五十年,秋雨樓也拿你沒辦法,但你卻想走父親的老路,吃人,勾結妖獸、邪修,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李安平仿佛被揭穿了老底,惱羞成怒,他奮力爬了起來,一拳撞向哥哥。


    “你在騙我!你明明想把髒水潑在我身上!”


    他做夢也想不到,即使自己不做這些可笑的謀劃,大哥竟然會老老實實地把權力交給他。


    李安鋒挨了一拳,口中吐出血,慘笑道:“你和父親都太貪得無厭了,難道你們要把所有人都吃進肚子才罷休嗎?


    你們早晚都會被正道所不容的,柔兒說得不錯,我們終究是人,而你和父親,卻是徹頭徹尾的妖獸。”


    阿月問道:“所以你在發現弟弟吃人的時候,改了主意,把他也拖下了水?”


    李安鋒道:“他是自己跳下水的,我不可能讓他壞了我的謀劃。”


    此時,李安平受到了真相的眾創,呆呆地躺在地上,仿佛看開了,喃喃道:


    “哥哥,何必這麽說?我們的血都是卑劣的,我們都是妖獸,這是命中注定,改不了的。”


    李安鋒冷笑道:“反正,事到如今,我們兩個都得死,秋雨樓也在劫難逃,西荒的權力,全部都會交到柔兒手上,西荒州,還是我李家的。”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驕傲:“是一個完全屬於人類的李家。”


    此時,李安平反而嘲諷地笑了起來:“哥哥,你太天真了,哈哈哈哈,權力會讓人變心的。


    她那種畸形的樣子,現在仿佛無欲無求,掌權之後,萬一哪天發現吃人能夠讓她變成正常人,會不會也變成父親那樣,誰能知道?


    別忘了,她的骨子裏,也流著妖獸的血。”


    李安鋒不置可否,閉眼道:“既然所有事情都說明了,殺了我吧。”


    聽雪冷冷說道:“此處之事,我們會稟報大夏朝廷,權力也不是你想交接就可以交接的。”


    聞言,李安平也是嘲諷一笑。


    阿月問道:“那酆都之人,你可有什麽詳細的信息?”


    李安鋒道:“我隻知道他來自酆都下屬的蘭若國,是蘭若國的二皇子,卻自稱無常道人。”


    蘭若國,二皇子?


    無常道人。


    阿月牢牢記下這兩個身份。


    此時所有陰謀暗線都已經梳理清楚,聽雪說道:“你們兩個,枉為城主身份,殺害百姓無數,今日我在此替天行道,替那些枉死的百姓討個公道。”


    說罷,一劍梟首。


    兩顆腦袋同時飛起。


    縱使有再多謀劃,如今也全部化作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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