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十分感慨的敘述著曾經。


    當時的他們還以為,聖靈教也就這麽點能耐。


    可沒想到,聖靈教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不過隻是冰山一角。


    他們先前所遇到的魔教子弟,其實遠不能代表聖靈教。


    真正的聖靈教總壇,那叫一個深不可測。


    “聖靈教總壇有十大魔王,實力一個比一個強大,對標著我們正道修士的半神。”


    蘇墨緩緩的解釋道。


    在如今的修真界,達到半神境界的人,不過隻有三個。


    分別是幽水州的胡楓言,明月洲的陶似倩,以及雲靈州的朱席傲。


    再加上聖靈教的教主,八成也擁有著魔王乃至以上的實力。


    在高端戰力的比拚上,他們正派要遠弱於魔教。


    而且弱的不是一星半點。


    “那照你這麽說,我們應該沒有什麽勝算的。”


    蕭楠楠不解的問道。


    其言外之意就是說,這場戰爭不需要開打,就已經能夠知曉結果。


    那他們為什麽還要費這麽老大的勁兒,來苦苦死鬥呢?


    “總有一些戰鬥,即便明知道是必輸的,還是要去參戰。”


    “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得不去做的,我們必須要堂堂正正的麵對。”


    蘇墨鏗鏘有力的說道。


    “蘇墨,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蕭楠楠又問道。


    “我當然怕,我覺得沒人會不怕死的。”


    聽起來似乎感覺死,並沒有什麽。


    但是細想,這是一個超乎所有事件的恐怖。


    死是什麽?死是一種訣別,是一個深淵,是一個無法再爬出來的泥潭。


    死是最絕望的。


    在人生中,不管遇到多麽大的恐怖,隻要想到死,其實瞬間感覺也沒有什麽也了不起的。


    “人有很多種死法,有的人貪生怕死,有的人視死如歸,這些人都會死的。”


    “他們的死法不同,臨死前的那種心理也是不一樣的。”


    蘇墨用平淡的口吻,來表達自己的見解。


    “說句實在話,我們來到這個世上,其實是很短暫的。”


    “雖然我們修士,特別是高境界的修士,有了近乎無窮盡的壽元。”


    “可是誰也無法肯定自己會與天同壽,對標整個世界,我們能活的時間其實還是寥寥無幾的。”


    而如果在死前,迴看這一生,感覺無比的後悔,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


    那這種死,也未免太痛苦了。


    可要是死前,毫不懼怕,問心無愧,那就算死了又有何妨呢?


    “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很新穎。”


    蕭楠楠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麽?”


    蘇墨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可把蕭楠楠給難住了。


    隻見她笑容淡去,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逐漸麵露難色。


    憋了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來。


    “你這個問題問的對我來說有些超綱了。”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許久之後,蕭楠楠才迴應道。


    別人如果說出這樣的話,蘇墨大概率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這話由蕭楠楠說起,反倒覺得非常的真實。


    這是因為蕭楠楠有著他人近乎不可複製出來的人生經曆。


    她從小就跟母親相依為命。


    “我的母親曾經告訴我,我的父親是一位蓋世英雄,英勇不凡。”


    “有一些壞人想要跑到我們這邊做壞事,所以我的父親必須要過去和他們戰鬥。”


    蕭楠楠迴憶著說道。


    “我印象中母親經常會坐在院子前的那棵大樹下,看著看不清楚的遠方。”


    “她告訴我,父親一定會迴來接我們的。”


    可是這一等,等來的卻是她父親的死訊。


    那一天,蕭楠楠的母親哭的死去活來。


    蕭楠楠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如此失態的模樣。


    蕭楠楠對此倒是沒有表現的如何傷感,雖然聽母親經常提起過,但她終究沒有跟父親見過麵。


    自然對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心中沒有多少的感情。


    “從那以後,母親就再也沒有笑過。”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會坐在那棵大樹下,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蕭楠楠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麽。


    或許是因為她的父母,在大樹下留下很美好的迴憶吧。


    “母親的一蹶不振,也令我們的生活變得愈發堪憂。”


    “我想懂事一點,想去照顧她,可我那個時候還是太小了。”


    “反而總是把一些簡單的事情搞砸。”


    母親並沒有責備蕭楠楠,而是覺得非常的愧疚。


    自己沒能給女兒帶來好的生活。


    所以她才做出決定,想要把蕭楠楠送到聖地。


    “在我的童年中,來到聖地的那一天,有過短暫的歡樂。”


    母親告訴她,這裏有她的親人。


    是她的第二個家。


    “母親跟我爺爺交談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一些。”


    “母親似乎是想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蕭楠楠在說起迴憶的時候,全程麵無表情。


    想當初她肯定也曾經因為這些記憶而感到非常的痛苦。


    但過去了這麽久,該釋懷的早就釋懷了。


    那天,蕭楠楠特地抱的母親抱的很緊,因為她想要和母親一直待在一起。


    在睡前的時候,蕭楠楠還對母親說,我們兩個永遠都不要分開。


    母親聽完之後流眼淚了,她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當時不知道母親在哭什麽,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做出那樣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經她這麽一哭,應該就會和我一樣留下來吧。”


    所以蕭楠楠這才睡了過去。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枕邊已無他人。


    “我這才知道,母親到底在哭什麽,我那晚對她說的話語,曾經應該還有一個男人對她說過。”


    隻是那個男人,永遠的留在過去了。


    母親的離去,給蕭楠楠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好在她的爺爺,對蕭楠楠非常的關愛,十分照顧她的情緒。


    在爺爺的安撫下,蕭楠楠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母親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爺爺告訴我,母親不是不想要我了,母親會一直在家裏等著我。”


    蕭楠楠就這樣平靜的在聖地生活了一兩年。


    但是她心底對於母親的懷念和思念,從來就沒有削弱過。


    相反,這種思念越來越重,沉重的讓他茶飯不思。


    “我還是踏上了迴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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