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營救的過程竟然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隻不過錯綜複雜的路線讓他們繞了又繞,簡直和迷宮一樣,終於在三天後,到達了目標雷達上的地理方位。


    也許是沒人會想到,韓葉涼居然還活在這個世上,而且這麽多年了,他們當然不會再去尋找,以至於當所有人再看見他的時候,眼中瞳孔激烈一縮,仿佛不可置信般,具透著森然的震驚。


    尤其是尹尚雪,針尖兒似地戳疼了她的眼,驟然泛起一層血紅,淚水漫湧上麵頰,似一口猙獰的利齒,咬住她的喉嚨,痛楚難當!


    就在這時,從木屋出來幾個手持狙擊槍的中東男人從屋子裏突圍了出來,一連開了數槍,將原本的平靜轟然炸響。


    與此同時,跟著左諾一身後的幾名男人掏出身上的手槍,槍法極準,一顆子彈爆頭,持槍的中東男子們眼睛裏還充斥著震驚,已經倒地不起。


    所有人都進去搜尋著還有沒有殘留的恐怖分子,剩下尹尚雪母子和左詩音快步走進圍捕他的牢籠。


    那像一個金絲鳥籠,沒有任何取暖的裝備,手腳上都被拷上了鎖鏈。


    他的氣息,微薄得如同牽住風箏的一縷細絲,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斷,眼神暗淡如天際零碎的星,又似魚眼般灰敗無神。


    滿頭的白發,不見一根青絲,就算開槍死人這麽大的動靜,也絲毫換不迴他的分毫清醒。


    仿佛關閉了內心,不再有人類的感情。


    而這時,左詩音將牢籠裏的密碼鎖解開。


    看到這一幕,尹尚雪心痛到沒任何知覺,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緩緩打開門,一縷日光無遮無攔灑落在我身上,卻照得整個人如冰霜凍結一般。


    她跪在他身邊,緩緩伸手去擦拭他臉白如紙的汙泥,柔聲道:“阿涼……”


    他的腿斷了,身上蒼白的膚色更顯現出來那溝壑交錯的傷痕,瘦弱的身軀,更顯得他的下巴如刀刻的一般。


    聽到這句魂牽夢繞的唿喚,隻看得到韓葉涼身體劇烈的一顫,原本蒼白如同棉紙的臉龐泛起一點死灰複燃的鮮紅,有溫熱的液體從他的下頷滑落,一滴,又一滴,緩緩墜上她的手背。


    那樣疼,那樣疼……


    韓非玦亦是失聲痛哭起來,撲進韓葉涼的懷裏:“爸爸!”


    漸漸地,他眸中混沌的蒙色變得清涼起來,緊緊地盯著尹尚雪和韓非玦,臉上全是冷膩的汗水,隻聽“砰啷”一聲,無數血氣盡往他頭上衝來,疼痛似滔天巨浪花把他吞沒。


    顧不得別的了,在韓葉涼昏倒的那一刻,尹尚雪失聲尖叫起來,目光中有無盡的不舍與傷痛:“快來人啊!”


    似乎聽到樹林之中又響動了幾聲槍音,左諾一一邊用對講機講著一串德語,背後卻壓著一名看起來十分眼熟的女人。


    當兩個人照麵之時,尹尚雪驚異的隻有倒吸涼氣……


    林瑟!


    居然是林瑟!!!


    眼中盡是雪亮的恨色,尹尚雪眼中有冰冷的殺氣,不相稱地漫上她秀眉的臉龐,聲音變得更冷酷無情:“把她帶迴來,這筆帳得好好和林瑟大小姐算算!”


    聽到這聲音,林瑟猛地抬頭,看見尹尚雪以及她身邊站著的韓非玦,那雙眸中有雪亮的鄙棄與恨意,同樣的,她的眼中仿佛有無窮無盡的悲哀與恨意隨著淚水薄發而出,如此絕望而哀慟。


    二十分鍾後,巨大的螺旋槳生在上方盤旋,所有的人都乘坐直升飛機,到達英國後,歇息了一天,左諾一和姑姑帶著林瑟和尹尚雪一家迴到了中國。


    將林瑟關進地下室,尹尚雪又把韓葉涼送到了醫院。


    現在的他,急需要救治。


    聞聲,韓家人和尹尚雪的父母第一時間趕到過來,可當看到韓葉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沒有過分的喜悅,反而露出的神情皆是憤怒與痛心。


    六年的時間,將一個曾經那麽陽光的少年折磨成一片枯葉,韓母當場就哭昏了過去。


    經過幾天的專家診斷,林相依從會診室出來,心痛與悲憤的感覺化到嘴角上卻成了一句無聲的歎息:“他腿部的神經已經壞死……”


    未等說完,韓玲玲臉上的淚痕還沒擦幹,便焦急的說道:“阿姨,我弟弟的腿一定要保住!”


    林相依目光中有隱隱心痛與憂愁遊離,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最後將目光定在尹尚雪的眼睛上,緩緩地說道“他一直從自己的世界裏走不出來,幾年的虐待,他將自己封閉了。”


    尹尚雪心下陡然大驚,眼圈一紅,似征求林相依的意見:“嬸嬸,把他的外傷治好後,我可以把他帶迴家嗎?”


    在座的所有人,幾乎有一半都是學醫的,就連韓玲玲也是心理學畢業的,聽到尹尚雪這麽提議,紛紛表示同意。


    像這種自閉的患者,往往最親近的人在身邊照顧,說不定才會有痊愈的那一天,盡管這條路走下去很漫長,但尹尚雪堅信,曾經那麽驕傲腹黑的韓葉涼,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蕭條頹敗下去。


    外傷治愈的很快,都是用國外最先進的進口藥,隻不過那條腿的神經已經基本壞死,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他的神經再一次自我修複。


    當然,靠人的自體本身是無法達到這種效果的,還是要靠目前最高端的醫學技術。


    好在他的另一條腿是好的,隻不過這幾年一直沒有行走範圍,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拖著那條廢腿,用了好大的精力。


    將他接迴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的正午。


    而這兩個月以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有時候會望著窗外出神,有時候身體又抑製不住的害怕發抖,而每當專家們來到病房,麵對這麽多人,他又害怕的哭鬧起來。


    尹尚雪理解為什麽當時相依嬸嬸對待於他自閉的問題上,會這麽擔憂了。


    外傷可以治好,可心靈上的傷,恐怕要在他心裏一輩子印上烙印了。


    隻要一想到這裏,尹尚雪就恨得咬牙切齒,開車奔迴自己家裏,到了地下室。


    一開門,林瑟便抬起頭來,抽泣聲漸漸低下去,化作頰上一抹不甘的恨意:“要殺要刮,你給個痛快!”


    彼時的她,已經不複當初的美豔,而他身上承受多大的痛苦,她自然要這個賤女人加倍償還迴來!


    他的手腳被銬住,尹尚雪也要林瑟的手腳被鐵鏈栓住,他的一條腿被打折了,她就要林瑟的兩條腿都斷骨!


    人往往在憤怒之餘都是沒有理智的。


    “痛快?六年前,你折磨韓葉涼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這一日?”尹尚雪冷笑一聲,忍不住心底的傷痛與焦灼,狠狠一掌扇在她臉上,掌心與細膩的肌膚相觸時心底有本能的惡心泛起,響亮的耳光充斥著整間小小的地下室。


    那一巴掌,尹尚雪下手極重,自己的手掌都震得發麻,林瑟一邊臉頰立時通紅,卻是抑製不住的狂笑:“嗬嗬嗬嗬……”


    望著她深邃不見底的眼中那抹決絕而淒厲的眼光,尹尚雪雙拳緊握,脫口道:“林瑟!你是個瘋子!”


    “瘋?”林瑟吐出口中的血絲,微微而笑,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自從韓葉涼因為你和我退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瘋了!”


    接著,她死死盯著尹尚雪,眸中如春朝般湧起一抹激憤與無奈,喃喃續道:“從一開始,他喜歡的人就是你,為了你,你知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事?可你呢?心思卻一直放在左諾一的身上,如果不是你一直這麽堅持,他爸媽也不會為了家族利益和我訂婚,是你害了他!你錯就錯在,為什麽喜歡諾一後來又改變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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