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前後合並雙向修煉,才稱得上九九歸一、無懈可擊,這後九重主要是用來練劍的,那麽九龍劍使將出來,才算功德圓滿。


    木子因點點頭總算明白,然後對玲瓏說:


    “天妹,這劍台上刻寫的、分明是九龍舞劍之術,隻是我之前練得乘雲氣功是前九重,仙師說若要施展九龍劍,還需修煉完後九重,看來我還得再練,撿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試練!”


    子因說著來到石台,和玲瓏並列坐在一起。


    “嗯!那一定是九龍劍的劍譜了,剛剛聽你念九龍劍譜,仙師曾言‘反其道而行之出奇製勝,禦敵於無常克敵於驚惶,則生死已成定局’。可知仙師極為自信這‘禦龍劍術’,當真練成、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照這麽說,這九龍劍一定是與眾不同!天下早就傳言、九龍劍有神異之處,江湖俗人自始至終以為,那隻是一把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寶劍,如今看來,哎!那不過是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訛傳。”


    天孫玲瓏淡淡一笑,不以為然說道。


    “天妹!我以前對九龍劍毫無興致,現在反而越發越起勁了,你道是為什麽?”木子因問道。


    天孫玲瓏手托香腮、似是而非答道:“看你的神情,不像是愛屋及烏……”


    “不是!”木子因搖搖頭果斷否認。


    “那是什麽緣故?難道你準備做文天教的教主?”


    “教主?教主有什麽意思,除非你想做教主夫人?”


    木子因頭頸不動,鎮靜自若坐著,麵目之上毫無表情,言語更是興味索然,顯然對教主之位有所排斥。


    “去!我才不稀罕呢,一定是你以前說話行事漏了馬腳,心裏有愧想……”


    木子因詭異一笑:“現在不告訴你,等我學成九龍劍再說不遲。”


    “你不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想練一套飭魚劍法,殺光瀑布潭裏的肥魚。”


    玲瓏見子因故作神秘白了他一眼,說完抿嘴一笑意含譏嘲。


    一段時間以來,木子因以留求金劍殺魚煮湯,常常笨手笨腳,忙得灰頭土臉,玲瓏知道他劍招手法差的太遠,是以借機取笑一番。


    木子因也不理會她的戲言,盤腿而坐如老僧入定,將以前練習的乘雲氣功,重新在腦海裏過濾一遍,從第九重開始倒著修煉,孰料一切進展神速,黃昏之際已練至第七重。


    木子因心情大悅,第二天接著再練卻出乎意外,第六、五、四這三重內功,修煉卻沒這麽幸運,竟然一天隻能練成一重,不過對子因來說也沒什麽,反正在梨花穀除了練劍,他也沒什麽事可做。


    其間,天孫玲瓏突見他額頭上,滲出無數大顆粒汗水,拿出手絹為之拭去,不料全身劇烈顫動,周身經絡如火燒血脈如潮湧,久違的感覺瞬間衝出五體,一時還沒有領悟過來,好在木子因察覺收住乘雲功。


    驀然子因眼睛一亮,伸手從玲瓏肩頭上、拾起一朵飄落的梨花,歎道:


    “神仙也有留不住的時候,梨花仙子要走,天妹!我想再挽留一下,畢竟我們都來的太過匆匆……”


    隨後,就見木子因將那朵梨花拾起,小心戴在玲瓏鬢角的發絲上,而後輕輕握住她的柔若無骨的手掌,凝視了好久。


    也不知他是憐惜人、還是憐惜花,神色虔誠令天孫玲瓏心動不已,情知木頭是因無力化解自己的疾患,不經意間借花感傷。


    為了化解壓抑悲傷的氣氛,玲瓏於是嫣然一笑,心計頓生連忙打斷說:


    “木頭哥哥,梨花仙子將走,理當撫琴相送!這樣我也可以借光共享,這也算是禮尚往來、再見有緣之舉。”


    “天妹此言,甚合我意!”


    經天孫玲瓏提醒,子因忽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來,讚許地看著玲瓏的眼睛,一種相知相惜的情意、油然而生。


    當下木子因將天妹的雙手、置於自己臉龐,片刻依依不舍鬆開,就見他來到琴台之前坐定,徐徐演奏起仙師的曠古奇音《冰絲雪蕊》,曲罷子因長時間靜坐不語、望月惆悵。


    天孫玲瓏見木子因、望著枝頭和穀外的天空發呆,大奇問道:“木頭哥哥,你在想什麽?是梨花仙子麽?”


    “天妹,我來梨花穀、前後迄今已有四次,唯這一次悲喜交加、愛恨共存,讓我憂心忡忡……”


    木子因說著,落下頭顱站起身,步履沉重地來到天孫玲瓏身邊。


    想起她說的九龍劍之事,木子因不免悲觀,若是與神武通明爭暗搶,勢必造成雙方死傷。


    因子因自己的不平身世,使他對任何一個生命都格外珍視,輕易不希望看見、不必要的生死相搏,為此他甚至放棄了報仇雪恨,所以一想起九龍劍,他就糾結不已。


    隨後,子因又踱步在梨樹稀疏的花影之下,尋望滿山穀清亮的月光景致,即興吟詠:


    “梨花歲歲訪山溪,姑射神人草屋棲。


    一穀風光傳弟子,空彈春月九龍迷。”


    吟罷最後一句不住地搖頭,顯然認為這是一個沒有終點的故事,尤其是天妹的傷,寸步也離不開夜光寶座。


    “木頭哥哥,你一定要練下去,隻有練成仙師的傳世神功,方才有出此幽穀之路,說不定還可以救我……”


    天孫玲瓏見木子因的神態和語氣,似乎隱含了希望泯滅,她本不願意木子因隨自己黯淡消亡,是以竭盡全力推動他脫離厄運,不讓他放棄一線生機。


    玲瓏說這番話也不全是鼓勁,方才木子因練功時,在她為之拭去汗滴的瞬間,受到極其強烈的衝擊感應。


    她隱隱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零亂殘餘的內息,在木子因乘雲功的觸動下有了唿應,盡管隻是刹那之間,但憑她的武學認知和武功修為,多少還是能有所區別和啟發。


    “你說的大有道理,待我將後九重徹底練成,再來幫你激發內息疏通缺損的經脈,仙師既說可以乘雲,想來絕不是無稽之談,這下一重乘雲功是‘吸風飲露’,我明天再練,眼下當務之急,是殺魚練劍、魚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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