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穆宗耶律璟即位前,奇王就得到遼皇耶律阮的授命,想方設法籠絡中原各派人心,希望再次南伐中原時,能得到武林的認可,不至於王師被旁敲側擊,弄得疲於奔命、精力不夠用。


    所以,才有莫師文親自登山,拜訪並善捐金銀各千兩,奇王許諾賜助北戴子、為第二代崆峒派掌門,唯期望崆峒派能與大遼攜手,在武林中振臂一唿,好讓江湖俠士、不再與遼國為敵。


    北戴子年近六旬,早已迫不及待,有遼國勢力暗中策應,崆峒派成為武林領袖不是難事,因此北戴子樂得南下中原,為崆峒派樹碑立傳造勢。


    “你這話說的太過無恥!你藐視我們一群無名小卒也罷,我等自甘墮落,不比你們名門正派,但你怎麽能幫契丹人說話,我白蓮教的上下弟兄,真是羞與你為伍!”


    “白蓮教也想與我崆峒派比肩,嗬嗬嗬!當真讓貧道羞愧不已。鐵石堡欠賬還錢,也是時候了!”


    北戴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明白,那意思就是叫打。


    草頭幫的兄弟早就按捺不住了,紛紛吼道:


    “大哥,當初我們在熊耳山義雲廳結義時,就曾立誓除賊殺惡、重整大唐,今日不殺石氏一族,我草頭幫已違背誓言,眾兄弟不如散夥……”


    “你們憑什麽殺石氏一族,憑武功麽?還是憑人多呢?哈哈哈……憑人我鐵石堡有數千子民,論武功、我石不遂也不是紙糊的,我的左右有文武全才,你們行嗎?我們隱居廬州,可不是因為怕你們草頭幫、一群烏合之眾!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大晉國取而代之你們李唐,乃是天意!”


    石不遂說話、毫不含糊意含譏諷,全無妥協避讓姿態,委實令讓峨眉派的丹頂鶴等大惑不解。


    “嗯!老道有一言不得不說,諸位乃宿世仇怨,以解不宜結,倘使因一人之私,而死傷數十眾,峨眉派作壁上觀,傳將出去顏麵何在?即便崆峒派的大師,也未必讚同,不知北戴子道長、意下如何?”


    北戴子漠然看了一眼玄鶴子,又掃視場中的草頭幫三、四十個弟兄,雙臂交縛胸前足尖一點,人如旋風似的,已立在空場中心。


    場中先前打鬥的四五人,猛然受到一股上升的排斥之力,紛紛地不由自主、被動向後躍開,武功差一點兒的,險些跌倒在地,幸被人扶起、尚未出醜。


    而後北戴子左手五指微微拍彈右臂,以示輕鬆隨意之極,並強行擠出幹癟的笑容說道:


    “既然大家都是拳腳出生,那就以武見真章,重吉老弟好像你也練過幾天,石家既是你的夙仇,就由你二人了斷如何?”


    “好!既然崆峒派北戴子道長提議,釋不遂無有不遵,就此了斷李、石王朝的恩怨,好讓江湖從此安寧。李重吉,你怕了麽?”


    “石不遂!你少猖狂,在下荀天影,草頭幫排行老九,這點小事用不著大哥出手。”


    荀天影武功在草頭幫數一數二,但武林中極少人知道,草頭幫的排名不以武而以德。


    但就武功而言,數十三哥趙九重首屈一指,因有重任和特別安排,多年前,趙匡胤被大哥通過熟人門路、安排到鄴都留守郭威手下,如今平步青雲,早已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何況遠水不解近渴,趙匡胤也不在此。


    因此,九哥荀天影也就當仁不讓,從外圈縱身躍進場中,臨近北戴子左側,他也看出石不遂確非常人,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出受過高人指點的痕跡。


    眾人一瞧說話的少年英雄,正是剛才揭露鐵石堡石氏一族老底的青年人,此人看上去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八九歲,覺得由他出麵替代草頭幫大哥,也無有不妥,皆微微頷首以示同意。


    這時峨眉派的丹頂鶴也覺得,此事由兩人對決,或許是傷害最小的辦法,真到生死攸關的地步,該出手時還得出手,當下也就順水推舟說:


    “既然石堡主和李幫主以生死相搏,一筆勾銷兩代世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老道擔心,他們這幫兄弟是否會善罷甘休,石堡主,你可有安排?”


    “在下死而無憾,我這些屬從從此安居樂業……”


    石不遂話音未了,就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叔叔,我鐵石堡並非無人,怎麽能讓你出手呢,就讓石延寶會會這個荀天影,倘若侄兒不敵,叔叔再上不遲。”


    “且慢!當真是二人一戰定乾坤?……”


    “延寶,你且退下!”


    石不遂知道侄兒武功底子,雖說在少一派人物中嶄露頭角,比之自己似乎還欠缺不小的火候,何況他今年隻有十八歲,尚未成親,挑戰不合族規,因此石不遂執意不允。


    “不行!叔叔,倘使你有個三長兩短,侄兒石延寶定不會善罷甘休!”


    場上諸人一聽,果真這般、沒完沒了的廝殺,恐怕結局死傷,遠不是幾條人命能收場的。


    正待疑惑之間,卻聽見空場中北戴子開口:


    “既然鐵石堡由單打,更上一層樓想要雙鬥,老夫今日給一個麵子,草頭幫不妨再出一人,兩對兩,若是再有人叫嚷參戰,老夫就不客氣了,盡管朝我招唿。北戴子隨便代替任何一方,陪他練練,讓他開心開心,好在師弟玄鶴子和峨眉派丹頂鶴都在場,正好一同見證,不知幾派意下如何!”


    他這番話雖不是什麽高招,在峨眉派的丹頂鶴道長看來,也算是力阻血腥擴大化,隻是玄鶴子總覺有些不妥。


    但此時此刻,雙方殺機甚重、積怨難消,是對是錯,純屬爭權得利,原本自己不便出麵,尤其是以崆峒派的名義。


    而師兄北戴子最後一句,顯然是高壓強製,玄鶴子也不好當場拂他麵子。


    更何況、自家掌門暗爭有時,一旦表麵化甚至於攪進唐、晉舊仇,自己沒什麽光彩是小事,崆峒派也必因此丟人到地了,故而玄鶴子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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