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嫪四賢者的身份,據他們說是天山派的,所以,我們就來此詢問一下,天山派係出名門,我們……我們是信得過的,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我們也好去別處尋找,就不用打擾閣下了。”


    萬仞山聽罷,微微有些驚異,大食教徒他是見識過的,確有一些人武功高強、非比尋常,這小姑娘自稱、令大食人心服口服,估計多半遇到的、是一些使者之下的普通教徒。


    他既然想到這裏,也就不覺得有甚奇怪,因此對夢兒說:


    “我天山派雖不敢說、在武林中數一數二,卻也是天下盡人皆知,這大食教不過是異域的歪門邪道,怎能與我天山派相提並論。追隨大食教實屬欺師叛祖、舍本逐末,這等惡劣行徑,我輩豈能不懂,更別說本門壓根、就沒有‘嫪四賢者’這號人才。”


    “哦!會是這樣……”三姐妹一時疑惑,思緒瞬間蒙昧不清。


    “幾位有所不知,二師兄隨侍師父左右,極少下山,大師兄白雲天奔波在外,代理家師應酬江湖上、諸門派道義上的禮尚往來,去年和四師弟已去中原,至今近乎一年尚未歸來。


    唯有最小的五師弟,與我經常下山,但也隻是為籌辦衣食住行等雜物瑣事,多則半月、少則六七日,五師弟外出至今整整半月,所以,萬某今日在此接應,借馬之說,不知從何而生?”


    鳳兒聽萬仞山之言,前後稍加排列覺,得有些蹊蹺,想起恩師說過,天山掌門何如龍不同於一般,是武林中屈指可數的人物,自出道就稱作何無劍,雖明言不帶劍,其實暗含無需用劍,是天山派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少有的掌門。


    姬飛鳳多少知道、天山派自視甚高,天山掌門一向對弟子,也是有所苛求,為穩妥起見,故而她謹言慎行地詢問:


    “不知道令師弟、今日歸來否?或許令師弟知道一二,我聞天山派掌門獨步武林、人稱何無劍,慣見江湖上刀光劍影、草菅人命之輩,故而憤世嫉俗棄劍浮華,名利不生、以求天下和諧,實乃武林垂範、謙謙君子也!其徒從想來、自然也不甘下風,今日親聆萬師兄一席諍言,我姐妹三人始信、天山派名不虛傳,其他江湖人物的流言蜚語,皆不足取,多有冒昧、還請見諒。”


    萬仞山一聽,白衣姑娘這麽一說,立刻轉怒為喜:


    “姑娘溢美之辭,天山派自上而下、感激不盡!我大師兄白雲天和四弟淩寒鬆,以及兩名師侄小輩,常年奔波於西域中原之間,與武林各派皆有往來,江湖豪傑慕名結交者甚多,可謂見多識廣、熟知天下英雄,隻是遠水不解近渴,不然以區區小事,定能釋疑。


    唯五師弟司飛水,因舉止機變思維敏銳,受家師極度寵愛,唯其武功火候欠佳,是以向來不離師尊左右,至多在西域一帶行走,而今下山整整半月,若無變故,當在午時左右到來,幾位姑娘若是來得及,不妨稍待時刻,或許會有結果。”


    萬仞山言談間,不避嫌疑,對大師兄甚是稱讚景仰,而說到五師弟,似乎有那麽丁點不踏實。


    此時巳牌已過,高原上驕陽似火,幾匹馬明顯有些焦躁不安,搖頭探腦、對空嗅噴,似乎因為幹渴的緣故,然而此地並無河流水池。


    淩兒心知肚明、早已察覺,夢兒也沒心思聽萬仞山拉扯,兩人一齊抬眼望著大師姐,等候姬飛鳳的決斷。


    鳳兒看了看馬匹情狀,猜測水源必定不遠,於是謂萬仞山:“那就有勞萬師兄了,我等有事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姬飛鳳說罷,已果斷地調轉了馬頭,向著東方的一大片草甸、率先衝了出去。


    “還未請教幾位芳名仙居,如有巧合、何以相告?”


    萬仞山連忙拱手揖問,對這三個姑娘頗有好感,這時鳳兒三騎已在裏許之外。


    鳳兒並未當真,想起在於闐國最初際遇,脫口而出道:“佛國於闐都聖泉府,夢兒……”


    此刻人馬已奔出很遠,近乎四裏行程,萬仞山依稀隻聽見“於闐都聖泉府孟……”,後麵已然渺茫不可聞,隻得搖搖頭喃喃自語。


    三匹馬行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已看見不遠處一條河流,三姐妹準備給馬匹稍稍飲水、再做決定,就聽東南方向有人朗聲吆喝:


    “二人共進誰堪比,截斷平川威名起。”


    此人唱喝的乃是一句詩,運足了真氣可謂聲聞幾十裏外,詩中暗含了‘天山’二字,隻是外人未必知悉。


    姐妹三人立馬駐足斜視,隻見高坡上一人端坐於馬背,腰懸三尺劍,穿青衣短襟、黃色燈籠褲,由遠而近騎著猩紅披鬃馬,還一手牽著三匹馬走來,三匹馬的馬背之上馱了滿滿不少東西。


    鳳兒剛剛聽天山派萬仞山所說,他的五師弟下山采購即將歸來,心道莫非來者就是此人,如果大食人沒有說謊,那麽雪紅馬定與此人有瓜葛。


    三就姐妹此刻、都不約而同想起這件事,正想著就聽身後傳來高亢的聲音,居然是有人以相同的方式迴應對方。


    “江河湖海一半來,反永相攜昂首指!”


    姐妹三人一聽,答話聲音所在不遠且渾厚有力,顯然就是才遇見的天山派、何無劍的三徒弟萬仞山,鳳兒等自認所料無差,相互點頭輕抖韁繩,轉首並駕齊驅,向來者迎了過去。


    走近一瞧,淩丫頭覺得依稀有點麵熟,搜索記憶忽然想起,在於闐國首府安軍州的賽馬會,一男子飛騎衝入七鳳樓欲行刺國王。此人喬裝打扮,後來又欲挾持公主作人質,因被自己揭破麵具故羞愧而逃,難道果真是他。


    淩波心道:大食教徒看來沒有說謊,這人原來是天山派的,如此推斷劫走小師妹的雪紅馬,必定與此人脫不了幹係。


    可淩兒細細一看,四匹馬中並無雪紅馬在內,不免有些奇怪,難道真像大食人所說,雪紅馬是給了什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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