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鬧了,我們再往裏走一點,看看有沒有此行的目標。”青竹見到小蘭這嬌羞的樣子,雖然很是惹人憐愛,可青竹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此行的目標還是明確的。


    小蘭反正聽話的很,點了點頭,乖乖跟在青竹身後,朝著林子深處繼續走去。


    青竹在前麵開路,後麵的小蘭雖然動作漸漸有些變慢,可依舊努力地跟上腳步。也難為這姑娘了,後來的路途已經完全是得靠手腳並用才能前進,有幾處甚至是隻能完全趴倒才能鑽過去,所幸小姑娘穿了長衣長褲,不然這嬌嫩的肌膚怕是也要被這許多荊棘的劃傷了。


    青竹心裏也開始埋怨楊阿公的不懂事,更後悔自己怎麽也順從了他們的安排帶了小蘭來這種深山老林,美是美,但總歸還是不合適,萬一要是磕著碰著更是麻煩。


    心裏這樣盤算著,青竹就想返程,打算明天自己再單獨前來找尋。


    青竹正想迴頭跟小蘭說返程,結果身後就傳來了小蘭的,“哎喲!”


    “怎麽了?”青竹關切的問道,這老林子裏蛇蟲鼠蟻什麽沒有,即便自己全神戒備,但修為盡失,也是難免紕漏,萬一要是小蘭被傷著了,事兒可就不美了。


    “沒事沒事,就是有個樹杈子絆了我一下。”小蘭趕忙解釋,蹲在地上揉著被絆到的小腿,看起來有些疼,眉頭皺了起來。


    順著小蘭手指的地方,青竹看到了一個倒樹。


    這樹碗口般粗細,一丈來長,完全橫臥在地上,通體筆直,枯死的時日怕是有好幾年了,長滿了厚厚的苔蘚,樹幹也已經有些腐朽,枝丫幾乎全部腐爛,就剩下那一根主幹絆了了小蘭一下。


    經過這一絆,這樹幹也徹底倒下了。


    “這樹怕是有些年月了。”青竹走過去,蹲在小蘭麵前,輕輕抬起小蘭受傷的小腿,掀起了一截褲腿,看了看撞到的地方。


    好在褲子夠厚,加上小蘭一直比較留神,這傷口沒有破皮,隻是撞出了一個紅紅的印子,正是迎麵骨的位置,所以痛感比較顯著。


    青竹這看得認真,小蘭可是害羞得臉都燒起來了,咬著嘴唇,閉著眼睛,雙手緊張地撐著地麵,不敢看青竹。


    “沒事,好在沒破皮,不然這種朽木,劃傷了皮膚,怕是會留疤。”青竹長舒了一口氣。


    “啊,不要呀。”一聽說要留疤,小蘭可就心裏慌亂了,對著撞到的地方仔細查看,反複確認了沒有破皮,方才安心。


    “今天就算了,迴去吧。”青竹牽起小蘭,肌膚接觸的時候,小蘭又是害羞得低下了頭。


    青竹見小蘭走了幾步無礙,這才徹底安心。


    “都是這爛木頭,竟然敢絆到我們蘭妹妹!”說著就要上前踢那段爛木頭。


    說得是小蘭心頭一暖。


    “咦?不會這麽巧吧?”青竹抬起的腿沒有落下,反而驚訝地愣在那裏,仔細察看起周圍的環境之後。


    “怎麽了竹哥哥?”小蘭疑惑地問道。


    “妹子,怕是你這一絆,把我們的目標給絆出來了!”青竹用手一指,剛才斷掉的枝丫處。


    “是嗎?”小蘭眼裏一亮,看向那爛木頭。


    斷掉的地方,漏出了一個漂亮的截麵,原來外層雖然朽爛,可內裏卻是木質緊實,沒有半分腐朽,看起來非常幹淨,朽木脫落,內裏還隱隱有銀白色的星點閃爍。


    “嗯,不錯。”青竹用柴刀一劃拉,青苔和朽爛的表麵應聲剝落,漏出了一根擀麵杖粗細的木棍,淡黃色的木質光澤,配上點點銀光,雖然隻有半尺來長,可卻牢牢吸引著兩人的目光。


    青竹抄在手中,掂了一下,明顯比同體積的一般木材要更有分量。


    小蘭也湊上前來,細細觀看,發現這木棒竟然不是渾圓,反而均勻地盤繞著螺旋狀的淺痕,起伏不深,所以遠觀不明顯。


    “竹哥哥,這是?”小蘭好奇地問。


    “這是龍檀樹心。”青竹迴答。


    “那是什麽樹?”這顯然觸及了小蘭的盲區。


    “龍檀是白檀的一種。”青竹隨口迴答。


    “白檀我知道,可是白檀這種木頭還是很常見的,雖然木質堅硬,但幹透之後卻非常容易開裂,所以平時沒什麽人拿著來做用處,燒火都嫌棄他砍伐不易。”


    小蘭的一番話倒是讓青竹有些側目,一個小姑娘竟然會了解到這些,但轉念一想這姑娘生在山林,知道這些到也不算稀奇。


    “白檀易得,龍檀難求,常見的白檀確實如你所說,極易開裂,但龍檀卻是非常堅固耐用,龍檀樹心更是堪比金鐵。其實白檀樹有兩種,多為母樹,也就是常見的那類,可還有萬中無一的公樹,就是所謂龍檀,極為罕見,鮮為人知。兩者外觀一般無二,隻有樹心的區別,前者樹心成呈圓柱,而這後者就會生出這樣盤旋的木楞。”青竹也是耐心的對小蘭解釋。


    “這樹也分公母呀?”小蘭從小雖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卻也不太可能有人與她道這些兩性之事。


    “那是自然,不僅白檀如此,常見的銀杏、楊柳都是分公母的。其實人分男女,獸歸公母,甚至是山川大河都有性別,萬事萬物都有公母之分,也就是陰陽。”青竹見小蘭好奇,就展開多說了兩句,可誰知就這幾句,倒是把小蘭的好奇心徹底打開,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連山川大河也有公母?”小蘭一臉的求知欲。


    “額,好吧,我們坐下慢慢說。”青竹那樣子顯然是不想在這地方久留,可還是考慮到小蘭的腳還有些疼,隻能牽著她走到一根幹淨的大木頭上坐下,但他還是戒備得環顧著周圍。


    “首先這高山為陽,穀地為陰。這麽說你可能不形象,我們直接說表現吧,高山之上多幹冷,穀地之內多潮濕,這就是陰陽的表現之一,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的,還受到地域的影響,但是我們常說大地為母親,滋養萬物,為什麽沒人說大地父親?這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說明了大地的性別,也就是陰,正因如此,越靠近地麵的,屬性越是呈現為陰,所以像什麽陰氣深重的地方多出現在地底或者深穀。再來說大河就好理解了,地麵明河接受了日月陽氣洗練浸潤,呈現為陽,而地下暗河,久不見天日,自然也就歸屬為陰了。”


    青竹說了一大通,可是小蘭似乎還是有些不理解,隻是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反正無論青竹說什麽,她都是一臉的崇拜。


    “唉,還是說迴植物吧,這植物本就有公母之分,生而有之,隻是在漫長的歲月裏它們為了更好的繁衍生息,選擇將自身陰陽融合,大多數時候整體呈現一種陰陽平衡的狀態,當有需要的時候,就把陰陽二氣推送到自己的末端,也就是所謂的開花,而有些植物則是固執地堅持著最初的陰陽分離狀態,所導致的結果就是繁衍受限,數量越來越少,這就是所謂的孤陰不長,孤陽難盛。這樣說,你可理解?”青竹又換了種說法解釋。


    小蘭點點頭,於是青竹進一步講道,“動物則是更加明顯了,公母之分很多時候還代表著兩者在生命曆程裏的職責分工,各司其職,二者相輔相成方能圓滿。”跟一個嬌俏的小姑娘講獸類繁衍的那事情,繞是青竹也有些羞於出口,所以隻是簡單幾句,可即便是如此,小蘭也是小臉兒通紅了。


    “竹哥哥,好了,這個我明白了,可是植物和獸類都要繁衍,那山川大河為什麽要分陰陽呢?他們又不要繁衍,也沒有什麽生命。”小蘭徹底化身好奇寶寶。


    麵對小蘭的提問,青竹一時有些覺得難搞,跟一個小姑娘講這些,她也沒法理解呀。“你的問題解釋起來會有些麻煩,歸結到底是為了平衡,而且你最後一句話可就錯了,你怎麽知道山川大河沒有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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