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有事,一行人匆匆忙忙,如今事情了結,這路上的興致也是頗高了,不要說是青春活潑的少男少女們,就是青竹都是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自在。


    這麽多年身負地怨,飽受煎熬,表麵風輕雲淡,心裏的苦悶鬱結又是何其之深,這一趟雖然驚險萬分,可是這結果總歸是圓滿的,打破禁錮,修為恢複,更是再進一步。


    不說失而複得的喜悅,原本因為一些事情知道了卻沒能力去做,如今則是大有可為了,想到這兒,青竹臉上的笑就又多了一些。


    路旁休息的時候,青竹還用葉哨給大家吹奏了一曲,好似山泉潺潺,珠玉在盤,鳥雀輕啼,風鈴輕擺,聽得眾人猶如盛夏時節沐清風,通體舒暢。一曲吹罷,眾人皆還久久不肯從意境中醒來。


    “姐夫再來一個嘛!真好聽!”


    “先生別停呀,我就快要到望氣極境了!”


    “青竹先生……”


    一群門人弟子都是圍了上來,想讓青竹繼續,畢竟這曲子對於修為精進有奇效,聽之可提高練功效率,同時有助於境界突破,這也是青竹對這些人出手幫助的答謝了,畢竟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第四境的大佬會好端端耗費修為幫助別人提升修為的。


    可這曲子也是強悍,隻是一遍下來,已經把青竹體內的靈氣消耗得幹幹淨淨,所以麵對眾人的再度請求,青竹也是隻能搖搖手拒絕,坐在一旁調息起來。


    “禦字門的《泉鳴聽風》?”牛老看向沈素蘭。


    沈素蘭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瞥了一眼江無眠。


    江無眠反而倒是比較坦然,“無妨,竹兒所用的正是禦字門的技法,用得還頗為熟練。”


    “江門主過謙了,何止是熟練,青竹用葉片作哨,吹奏《泉鳴聽風》,暗合自然之意,加上他生性淡泊,單這一曲子的造詣,不說禦字門,就是中整個玄門都無人可望其項背,婦人我也不行。”沈素蘭對於青竹這一曲有了很高的評價。


    “竹兒的禦獸手法,好像也是出自貴派?”江無眠那日見到青竹的竹葉青小蛇內心就已經滿是疑惑,苦於一直沒有機會,這才到此時才問出。


    “江老明鑒,都怪我門中多是些多情的女子呀。”沈素蘭聞言苦笑,還瞪了一眼牛老,“而且和牛老以力降服黑牛的鎮壓不同,那竹葉青本是我們禦靈門的鎮山靈獸,可後來與這青竹廝混了一陣之後,不知被他灌了什麽迷魂湯就被他拐帶下來了山,認主手法還是我那不爭氣的大弟子教與他的。如若不是我那弟子在門內有重要責任在身,怕不是也早跟這家夥跑出來了!”沈素蘭這番話語間既有對女兒找到心上人的不舍,又有對女婿落跑的氣憤,還有對女婿有本事的驕傲。


    “果然如此,這樣說來可就麻煩了,當初柳如風還隻是學了我門中一個不算重要的輔助法門,就被玄門眾人逼上山門,最後竹兒自廢修為方才平息此事,換來柳如風這安穩,如今竹兒身負兩家法決,雖然已經修為大漲,又該如何在玄門容身呀?”江無眠滿麵愁容,這是見到這徒兒之後心裏最大的擔憂了。


    “江老哥,你這就愁了?看來你真的是關心則亂,之前的戰鬥中這小子除了你們兩家,可是還用戰字門、雜字門、相字門的不少法訣戰技,還都是核心那種!”


    牛老幾句話,讓江無眠眉頭都快打結了。


    “當初這小子一身修為盡喪,空留一身蠻力,又被反噬能量纏身,我們與之相交之後,實在於心不忍,就都把自己門內拿的出手的戰法教授與他,反正他沒有了靈氣,這些也無非是讓他有個自衛的手段罷了,可如今這家夥竟然真的恢複了修為,而且境界已經不輸你我,這確實都有些為難了。”


    沈素蘭聽著牛老的話,連連點頭,她當初的心思和想法與牛老一般無二,現在也是頭疼呀。


    “想來竹兒身上其他的技能,多數也是這些年遊曆過程中如這般取得,唉,委實有些難搞了。”江無眠又歎了一口氣。


    “都怪這撿漏的,當初亂來,非說要讓大家像他們雜字門一樣博采眾長,搞什麽大融合,最後搞出一堆因為功法衝突被反噬,導致心情大變,嗜殺如命的大魔頭,釀成玄門滅世的慘案,這才為了防止玄門再起亂世,最終定下了各門之間不得私通功法的規矩。這本來就是瞎搞,這樣培養出來的弟子入門戰力境界提升雖然快,可後勁不足。不過眼下看來,無論是那王姓老者,還是小竹子身上都不見這些弊端,那老者心性不論,獨說小竹子卻是隻看到了益處,不見害處呀。”牛老也是難得嚴肅。


    “目前看來無事,未來卻不知如何,再說我們了解青竹不是不知分寸之人,可玄門人數眾多,豈是我們四個門派能左右的,如果我們幾大魁首門派徇私,又唯恐悠悠眾口,這事兒委實有些難辦呀。”沈素蘭對於此事也是相當為難。


    “竹兒,乃是觀山門徒,前一次我這做師父的已經放棄了他一次,此次我定不會再有負於他,這孩子雖然身世悲慘,可是從小就懂事,更是樂觀豁達,我相信他。”江無眠言語中充滿了愧疚和堅定,深邃的眼神更是牢牢看著青竹。


    “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先去我門中一聚,再細細商議一番,我還就不信以我們四派之力,還護不住一個人了。”牛老也不是扭捏之人。


    “我柳如風這條命都是青竹先生所賜。”一直在一旁不作聲的柳如風突然來了一句,言語中的堅定,贏得了其餘三人的認同與肯定。


    “竹兒看人的眼光委實老辣,老朽這兒謝過各位了!”江無眠起身作禮。


    柳如風直接閃身躲過,“前輩不必如此。”


    沈素蘭更是直言:“這小子雖然嘴上不肯認,可我早已視他如半子!誰若欺他,我定斬不饒。”


    “江老哥,你就別多禮了,要不是礙於輩分相差確實太大,老牛我早就跟他拜把子了!沒事兒,沒事兒,這家夥對我胃口。”牛老也是上前阻止了江無眠的謝禮。


    見眾人如此,江無眠也是無比欣慰,“竹兒能得諸位如此相待,也實乃我師徒二人的大幸也!”


    “對了,牛老、沈門主,竹兒是如何與戰、禦二門結交的呀?這些年我雖多方打聽,卻始終不曾得到他的半點兒消息,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我都不知他身在何處,更不用說他還與諸位結下了如此深厚的情意?”江無眠對於徒弟這幾年的經曆也是頗為好奇。


    “這個?”牛老竟然也有羞於出口的事情,搞得深知其性情的幾人皆是驚訝不已。


    柳如風茫然的搖了搖頭,“我與青竹先生也是中間斷了聯係多年,他自己對那段時間裏的事情又不曾提起,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這個怎麽說呢?倒也是一段佳話,不過本主就在這兒,何不讓青竹自己詳述一番呢?畢竟我等也是對於細節知之甚少呀。”沈素蘭微笑著指了指青竹。


    這話確實在理,於是幾人一同看向了青竹,剛想開口,就看到青竹從調息中醒了過來,感受到這邊的注視,也看了過來。


    “小竹子,趕緊過來,你師父有話問你!”牛老用特色的大嗓門唿喚了一聲,還特意借用了江無眠的名號,惹來了對方無奈的眼神。牛老可不管,八卦都想聽,可出頭鳥可不好當的。


    師父唿喚,青竹自然不敢耽擱,屁顛兒屁顛兒就跑了過去,看到幾人充滿求知欲的目光,不由背脊一涼。


    “竹兒,你且過來坐下,與為師等人說一說當時你下山以後的經曆,如何?”江無眠見其他幾人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額~”青竹哪裏還不知道這幾位是八卦之火燒起來了,這師父咋也不知為何跟著牛老他們幾個胡鬧起來了呀,但這些年的苦悶憋在心裏,此番鬱結打開,這麽多親人好友在身邊,確實也想與人分享了,再說了這幾位都是親近之人,說說就說說吧。


    這樣想著就找了一處坐下,開始了這幾年經曆的迴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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