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各郡的建築風格都各有千秋,從另一方麵體現了七郡在人體中的功能。


    馬郡的城市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就是茫茫的與草原融為一體的黃綠色。坐車穿梭在這樣的城市裏,總讓人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在草原上在草根處爬行的螞蟻。


    藍色的路麵如同溪流,縱橫在草原中。紅色的花兒向光綻放,那是吸收太陽能的裝置。如黃沙般金黃的路麵上來來往往著許多“螞蟻”,忙碌的向遠方走去。


    與春申市那高冷的科技質感不同,馬郡作為帝國超越時代的生物技術的起源地,來到這仿佛就像從科技世界穿越到了魔法世界。


    路燈上纏繞著嫩綠的藤蔓,與蝴蝶並無差別的小型機器人撿起地上的垃圾運送到垃圾桶中,街邊某個小店的大叔打開鼓囊囊樹幹上插著的水龍頭接了杯飲料遞給顧客……帝國科學家們用心血澆灌出的巨樹,正在這片土地上茁壯生長。


    帝國科技,改造自然。


    但安惟思覺得,與其說是改造自然,帝國科技給人的感覺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傲慢的、肆意妄為的主宰自然……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三人到了酒店。


    在登上飛機之前,安惟思和約翰進行了簡單的交流,請他幫忙訂的這家酒店自然也是安惟思深思熟慮過的。首先,這家酒店的環境整潔,以一手烤魚聞名帝國;其次,這家酒店附近交通便利,人流量大,離垃圾處理廠也不遠。


    對安惟思來說,可能第一點才是影響他做決定的主要因素。反正在安惟思三寸不爛之舌的忽悠下,約翰答應由警察廳負責住宿費。既然不用自己花錢,那給自己準備點好的也沒什麽吧。


    葵和安惟思的房間在一層靠左的地方。看著二人各自進入房間,約翰腳步急促的走出了酒店,坐上警車疾馳而去。


    在安頓好行李之後,葵打開門走出來,輕輕敲了安惟思的門三下。


    安惟思打開門,讓葵走了進來。


    關上門,安惟思謹慎的說道:“幹的不錯,我去敲門的時候也會像這樣敲三下,兩下長一下短。如果節奏不對,那一定不是我敲的門。”


    葵有些不解,“至於這麽謹慎嗎?”


    安惟思把金屬檢測器到大衣口袋裏,拉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瞟了兩眼,“我們要對付可是搞那玩意的團夥,說的更明白點就是涉毒黑幫。這裏是人家的主場,人家在這裏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有著不知道多少老謀深算的智囊,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勢力。你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僅憑著一口熱血難道就能把人家打敗?小說可以那麽寫,但現實可不是小說。”


    安惟思把窗簾放下,“不過我們也並非毫無勝算,他們有他們的勢,我們有我們的勢。我們背後,站的著可是統治整個地球的帝國啊。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不代表地頭蛇就可以和龍掰手腕了。”


    葵吐了吐舌頭,“但我總覺得你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咳咳。”安惟思咳嗽了一聲,“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說不定來接應我們的約翰刑警就是對麵的人呢,謹慎總是好的。”


    安惟思坐在床上,“說實在的,今天約翰沒空陪我們是最好的。在飛機上,我想了半天怎麽支開這家夥,現在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為什麽要支開他呢?”葵有些不明白。


    安惟思擺了擺手,“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確實不能排除他是警局內的臥底的可能性。而且既然不管我們帶迴去的是死是活,奧爾斯都不會給報酬,那為什麽要費力氣抓活的呢?這樣的話,做事避開那位約翰一點就是很有必要的了,維持表麵上的和氣對誰都好。”


    “所以我們下一步要去幹什麽呢?”葵看了看周圍,“如果就是待著這裏打遊戲的話,那和在事務所有什麽區別啊喂!”


    安惟思晃了晃手指,“我當然不可能聽那位約翰刑警的,不叛逆叫什麽年輕人。”


    “葵。”安惟思輕輕念到。


    葵跺腳立正站好,敬了個禮,“請隊長吩咐!”


    安惟思壞笑了一下,“第一步行動——去大堂吃烤魚。”


    葵愣了一下,“欸?”


    安惟思攤了攤手,“這裏的蜂蜜烤魚可是一絕,來都來了不嚐一嚐怎麽說得過去呢?”


    ……


    坐在酒店大堂靠裏的位置,安惟思慢條斯理的摘著魚刺。


    葵擦了擦手,起身向廁所走去。


    安惟思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嘴,端起旁邊淡棕色仿佛木漿的飲料喝了一口,抓起桌上贈送的旅遊指南隨意看了起來。


    把飲料喝完之後,安惟思放下旅遊指南,起身也向廁所走去。


    在路過洗漱池的鏡子時,安惟思對著鏡子輕蔑的笑了一聲,耍帥般的推了推墨鏡。


    ……


    在公交站點旁,一個身材高挑的穿著正裝的女上班族低頭專心致誌的看著手機。


    身材高大的壯漢穿著皮大衣,搭訕似的靠在了女上班族旁邊的站牌上。


    葵上下打量了安惟思一眼,“隊長你的變裝技術可以啊。”


    安惟思粗聲粗氣的說道:“請叫我安德烈。”


    看了葵一眼,安惟思四處張望了一下,“你這身不怎麽適合去垃圾場啊。”


    “褲子倒是無所謂。”葵一邊說著一邊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運動服,“啊,我果然不適合這種文靜的打扮啊。”


    安惟思接過葵的上衣,隨便掖到口袋裏,“你剛才的樣子讓我想到一個詞。”


    “什麽詞?”


    “美女與野獸。”


    “哈哈哈哈哈……隊長,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


    “現在是冬天,你這樣會讓我凍死的。”


    “這不是冷笑話啊!”


    “所以我們為什麽要走著去垃圾場,不能坐公交車呢?”


    “能省一點預算就省一點吧,那可都是我的錢啊。”


    “那為什麽來的時候我們要坐頭等艙呢?”


    “你不懂,該花的要花,該省的要省。無論如何都必須花的錢,就一勞永逸做到最好;咬牙堅持就可以省的錢,就竭盡全力省下開銷。”


    “那烤魚是怎麽迴事?”


    “呃……嗯……你別問就是了。”


    ……


    來到垃圾處理廠外,看著那綠色的高牆,葵眨了眨眼,“隊長,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呢?”


    安惟思環視四周,“嗯,和我預想的差不多……走吧,我們先去看看迴收處吧。”


    處理廠位於城市的邊緣,再向遠處走不遠就是起起伏伏的草原。在如今已經高度自動化的處理廠內,除了迴收處負責收集垃圾的人以外,處理廠剩下的員工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屏幕按按按鈕,然後中午打卡迴家。


    安惟思他們想要去垃圾場的話,先要聯係已經下班的工作人員,然後還要給對方展示相關的證件或文件,對方才會給他們打開那十年也不一定開啟一次的電梯。


    安惟思自然是不打算以這種方式進入垃圾場,他相信那些經常出入垃圾場的耗子們也不會這樣進入垃圾場。所以安惟思就打算借他們的通道用用。那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該如何找到“耗子洞”呢?


    嗯,老實說安惟思也沒有清晰的想法。但從另外的角度想,那些長住在垃圾場的細菌們,他們的生活來源又是什麽呢?當然是他們身邊的“金山”,那每天五點自動刷新的垃圾海了。那麽,直接去迴收處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這樣不一定等得到安惟思想要的人,但總歸也是個辦法,最壞也不過是在這裏無聊的呆一會。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安惟思還特意在口袋裏裝了半斤礦泉水瓶,和葵裝作遛彎路過的樣子走進了迴收處。


    安惟思把塑料瓶聚成一堆遞過去,另一手伸向口袋準備掏手機接收轉賬。


    工作人員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您是要錢還是要電池?”


    安惟思手愣了一下,“電池?”


    工作人員也懶得給安惟思解釋,把錢轉到他的賬戶後就揮揮手讓安惟思離遠點。


    安惟思中指與食指摩擦了起來,他微微一笑。


    “嗬,有點意思。”


    兩人不顧形象的坐在路邊,像是不務正業的混混。


    安惟思瞟著四周,小聲說道:“葵,我問你個事啊,你的身份證與戶口是後來獲得的吧?”


    葵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天國曦光在鷹郡的基地出生的,十歲才搞到身份證。”


    “那你是怎麽獲得身份證的?”


    “嘛,這個就有點說來話長了。我們天國曦光當時和鋼鐵意誌關係還不錯,他們的黑客可以侵入帝國的數據庫,像添加新生兒信息一樣把我的信息填進去,再稍微修改一下時間就行了。後來我們和他們鬧掰了,也就沒辦法在瞞過警察的情況下獲得身份證了,”


    “我明白了。”安惟思微微頷首。


    帝國的身份係統與網絡係統密不可分。新生兒在出之後就會接受全麵的身體檢查,將包括基因型在內的信息錄入帝國數據庫,形成獨屬於他的身份。隻要是在正規醫院出生的嬰兒就能獲得帝國的合法身份,而那些沒有合法的身份的,是什麽來頭也就不用多說了。


    身份證可能是所有帝國公民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東西。沒有身份證,代表這個人沒有任何的財產,沒辦法進出任何需要掃臉的場所,甚至可能在街頭被警察抓走。


    就在剛才那位工作人員提到電池的時候,安惟思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些細菌的大多數,是沒有合法身份的。或者換句話說,正是因為沒有身份,那些人才會成為細菌。


    而對於這些用不了錢的人來說,什麽東西會是最有價值的?當然是食物、水以及能源。


    “看來,在這裏能釣到魚呢。”安惟思看著幾個衣服有點髒的人走進迴收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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