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方便的協助警察廳的工作,帝國在規劃霧都的布局時,特意把霧都國立第一醫院規劃到了警察廳的隔壁。這家以精神內科聞名全帝國的醫院從死神手下搶迴了無數生命,其醫療水平是當之無愧的帝國一流。


    望著那鎏金的外壁與如同明鏡的玻璃外牆,安惟思穿過金色拱門,來到了前台麵前。


    對前台招待小姐亮出自己的警察證件後,安惟思嚴肅說道:“我想詢問你們主管一些事情,這與警察廳正在辦理的某件案子有關。”


    等等,安惟思的警察證件……


    這裏就不得不介紹一下安惟思的墨鏡了。這幅墨鏡是帝國黑科技的集大成者。在沒有解鎖時,這幅墨鏡就是普通的墨鏡,但在掃描到了安惟思的虹膜後,這幅墨鏡就會解除一切限製,展現出它強大的功能。


    這幅墨鏡能實時記錄安惟思眼前的一切景象,並搭載了迴放、掃描、追蹤、通話、夜視等多種功能。除了上麵提到的功能,這幅墨鏡中還運行著一個強大的係統,可以在有需要時,通過無線或有線連接侵入其他網絡係統。


    安惟思就是趁瑪麗娜不注意時,偷偷連接了墨鏡與平板。現在霧都警察廳的網絡係統,在他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安惟思甚至可以利用霧都警察廳的權限,去訪問警用網絡內任何一個權限低於霧都警察廳的節點。


    雖然這幅墨鏡可以說是厲害到了極點,但它也有一個致命缺陷。


    越多的功能代表越高的能耗。而一副墨鏡,它又能攜帶多少能量呢?據研發它的人計算,想要讓它在最大功率的情況下運行二十四個小時,那估計隻有把可控核聚變反應堆想辦法塞進去。但以帝國的技術目前肯定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先不談怎麽把反應堆塞進墨鏡,就是可控核聚變,目前也還沒有能用的設計。


    所以,在最大功率運行的情況下,這幅墨鏡最多隻能運行五分鍾。像掃描、衛星定位等功能,就算隻開啟其中的一個功能,能運行一個小時就算是電池給麵子了。在所有功能中隻有夜視能運行的時間最長,達到了嚇人的四個小時。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吧。


    看見醫院的主管誠惶誠恐的掛斷通話,前台的姑娘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是主管受賄被人記恨了還是主管包養情人被舉報了。


    看著在醫生護士麵前威風凜凜的主管低眉順目的坐在自己麵前恭敬的招待著自己,安惟思的眼神凜冽了幾分,一改往日輕浮的風格,單刀直入的問著自己想要的信息。


    恍惚間,渾身發顫的主管好像看到了一座蔚藍的雪山朝著自己壓過來。


    當安惟思對你不廢話的時候,要麽代表著他認真起來了,要麽代表著他對你很不滿意。


    關門離開,安惟思並不打算再多做些什麽,畢竟他隻是一個過客。


    而且他今天的行程可不止這一家醫院,雖然安惟思並不喜歡這樣無能的人渣,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種人確實比剛正不阿的人好對付多了。


    在轉遍了霧都的各大醫院之後,安惟思整理著收集到的情報。把警察廳中詳細的公民信息與情報結合之後,一份名單新鮮出爐。安惟思左手中指與食指摩擦著,想要調查這些人,就必須設法和他們接觸一下,最好還能親自進到他們的住宅中……


    通過警察廳網絡搞一份搜查令顯然是不靠譜的,被搜查之後,對方肯定會聯係警察廳確認,不管怎樣,之後的事情都會非常麻煩。


    安惟思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但有一個身份,不需要什麽就能隨意進到他人家中,和他人談上幾句也不會有人介意,事後對方還不會覺得奇怪……


    某個在下水道中拿著機器的小哥突然打了個寒戰。


    按響公寓的門鈴,穿著一身藍布工服帶著鴨舌帽的安惟思站在大門前。腰上斜挎著一個滿是油汙的工具箱,左手拿著一遝表格,右手拿著一個看上去很厲害的儀器。


    “您好,請問有人嗎?這裏是電力檢修。”


    在這個時代,電已經成為了人們日常的唯一能源,曾經家家戶戶都有的煤氣灶,現在也都更換成了更安全的電熱爐。而為了預防線路老化造成的危險,帝國電力公司會不定期的上門檢查,雖然這些線路的使用壽命都長達五十年,但帝國還是有不少人每年因電力線路老化或損壞而喪生。


    而在下水道裏,那個吃了安眠藥的小哥恬靜的躺在睡袋裏,他會在這個監控死角裏一直睡到安惟思調查完畢。


    公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人對安惟思說:“請進來吧。”


    這間公寓是霧都國立第一醫院神經內科醫生克裏斯的家,不惑之年的克裏斯是醫院神經內科團隊的核心,拯救了無數患者的他有著遠大的前途與光明的未來。而在家庭方麵,恩愛的夫妻二人有一個十歲的兒子,和樂美滿的家庭令許多人羨慕不已。


    但走進公寓之中,樸素的房間讓人認識到這位醫生的經濟水平並不算太好,盡管克裏斯在神經內科領域聲名遠揚,但始終無法晉升主管的他說到底也隻是個醫生。不管他為醫院救治了多少患者,他能拿到的也隻是比普通醫生稍微多一點的工資。


    潔白的牆上掛著夫妻二人與孩子的合照,合照旁貼著二人愛情結晶從嬰兒成長到現在每一階段留下的照片。沙發、茶幾再加上一台電視,稀少而整潔的擺設讓客廳顯得有些空曠。


    走到與廚房聯通的餐廳,一張餐桌、四張椅子、一個櫃子,樸素的擺設整齊的放在狹小的空間中。透過櫃門上鑲嵌的玻璃,安惟思能看到裏麵堆滿了患者送來的錦旗與感謝信,密密麻麻的讓人數不清克裏斯到底收到過多少患者的感謝。而在櫃子的上簷,一張紙條被膠帶粘在了那裏,上麵寫著:


    “與其斤斤計較你挽救過多少生命,不如數一數還有多少生命需要你去挽救。”


    櫃門上還貼著一張充滿童真的抽象派作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安惟思拿著儀器隨便掃了幾下,“這是您孩子畫的嗎?”


    克裏斯的妻子捂嘴一笑,“是的,他可喜歡畫畫了,這是他畫的第一幅畫。”


    安惟思也笑了出來,“您對您的孩子可真好。”


    克裏斯的妻子望了那個緊閉著門的房間,“孩子他爸可比我更喜歡他,聽到他想畫畫,連夜給他買了一套畫筆,還和我商量要不要給他報個課呢。”


    安惟思的手頓了一下,“您與您丈夫真是稱職的父母,要是我的父母也這樣就好了。”


    克裏斯的妻子正想說些什麽,安惟思收起儀器扯下一頁表格,“檢查結束了,您家的電路沒有任何問題,請您把您的姓名與聯係方式寫在表格上。”


    克裏斯的妻子把表格和筆遞給安惟思,還不顧他的推辭強行塞了一瓶水給他。


    聽著自己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安惟思捏了捏手中的塑料瓶,壓低了帽子。


    轉完了所有需要調查的目標後,安惟思吹著口哨從下水道中跳了出來。


    電纜管道旁的機器上,可憐的小哥打了個噴嚏,慢慢從沉睡中醒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小哥心一下涼了半截。我這是在工作的時間睡著了?還一下睡了兩個小時?小哥捂著有些發痛的後腦勺疑惑不解。


    而在汙水中,一根不知道怎麽彎折的鐵棍反射著銀色的光芒。


    望著漸漸籠罩天空的夜幕,安惟思打開出租車的車門,“去霧都國立第一醫院。”黃色的的士朝著那家金黃的醫院疾馳而去。


    ……


    午夜,醫院負一層的停屍房顯得格外陰森。


    連今晚值班的醫生似乎都不願意在這裏過多停留,空無一人的值班室內隻有電腦屏幕忠實的監視著一切。自律機械在走廊中巡邏,這些世界上最稱職的保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一隻手,突兀的拉開了停屍櫃的鐵櫃門。


    冰冷的霧氣從冰櫃中湧出,不久前辭別此世的身軀安靜的躺著。


    拉開冰櫃的手揭下屍體麵上的白巾,望著屍體年輕的麵容,那隻手頓在了半空。


    屍體的嘴中塞著一個漆黑的球體,看起來詭異至極。


    那隻手拿起黑球,把它轉過來,這才看清那所謂的黑球實際上是個音箱。


    安惟思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您好,請問我是該稱唿您為德克先生還是克裏斯大夫呢?”


    克裏斯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你是誰?”


    安惟思平靜的說道:“一個和你一樣有點特殊的普通人。”


    “覺醒者?”


    “沒錯。”


    “在這個時候找上我……你是警方的人?”


    “您猜對了。”


    “看來我的身邊已經埋伏了不少人了啊。”


    “不不不,找到您的隻有我一個人。”


    “哦,你認為你一個人就能抓捕我嗎?”


    安惟思笑了出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單純的想找您談一談。”


    克裏斯沉默了一會。


    “你是怎麽發現我真實身份的?”


    “猜的,我猜你可能需要一具屍體。以你的謹慎,應該不會采取殺人這種風險高的辦法,那麽能獲取屍體的地方就隻有這裏了。考慮到停屍房安保的嚴密程度,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與醫院有關係的人。從有機會接近停屍房的人中找德克可比在所有霧都人中找德克容易多了。”


    “你憑什麽認為我需要一具屍體?”


    “這不過是我推測出的十六種可能中的一種,能在第五種就找到真相,我深感幸運。”


    “被你這樣的人盯上可真是我的黴運。”


    “說吧,”克裏斯的眼中流動著土黃色的源質,“說說你想怎麽和我談談。先說好,我可不希望自己隻能對一個黑球喃喃自語。”


    “就在您想要交易的那座工廠吧。請您放心,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我們。時間就定在兩小時後吧。”


    “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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