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淩帆在心中暗罵:大冷天的還不讓哥幾個速速入宴,況且我告訴你我幾時來你便真的會來接我?如此多虛偽諂媚的語言,倒不如贈送一壇美酒讓我暖暖身子。


    掌櫃聽後眼裏兩團眼淚在不停打轉,似乎是被這所謂的兄弟情誼深深感動。他轉頭向啞巴小夥計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麽?真沒一點眼力見!我平日都是怎麽細心指導你的?你還不快領著我淩帆兄弟他們去我預備的雅間暖身?”


    小啞巴連連答應,麵對戴掌櫃的責罵已習以為常。他露出燦爛的微笑,牽著蘇妤與呂淩帆的衣袖便要往胡吃樓中走去。


    “把好酒好菜都上齊,一樣也不許落下。今日淩帆兄弟所有的開銷,都包在我身上。”掌櫃朝著幼童繼續吩咐。


    呂淩帆拍拍小啞巴的腦袋,示意讓眾人先行進去。


    而後他轉向掌櫃,長歎一聲道:“怎好意思讓哥哥破費呢?”


    “哪裏的話,你我兄弟雖異父異母,卻勝似親兄弟一般。兄弟一體,一頓酒錢怎麽能表達我對兄弟的情誼呢?況且你先前幫了我那麽多,一點點薄酒小菜怎能表明我心。”戴掌櫃說得動情,仿佛真的把呂淩帆當成了親兄弟一般。


    盡管戴掌櫃比呂淩帆大了不下二十歲,但他仍堅持以兄弟相稱,仿佛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闊綽神秘的小兄弟撐腰似的。


    他還為六人每人準備了紅包,裏麵裝有五枚靈金。六人百般推辭,但戴掌櫃佯裝生氣,逼迫他們收下。


    呂淩帆雖然聽得有些煩悶,但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理,作揖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哥哥盛情難卻,日後有用得到淩帆之處盡管開口!”


    “好!諸位先暢飲一番,待我這裏走得開了一定去挨個敬酒。”戴掌櫃臉上掛著商人精明的笑容,他彎腰迎客,給足了大夥麵子。


    呂淩帆聽完就讓小夥計帶路,眾人跟著他的步調走進了這間越開越大、越來越紅火的胡吃樓。


    今日樓內果真熱鬧,人數比平日裏多了不少,其中大多是些受邀而來的富家子弟或是小有名氣的人。


    大家受邀前來,無非是戴掌櫃為了多多積攢一些人氣,好讓他們日後一有宴席就想到胡吃樓。


    戴掌櫃心裏明白,自己咬咬牙請他們吃一頓,他們便會記得自己的好,常來常往之下,自己就會有更多利潤可圖。


    你還真別說,戴掌櫃的第三層酒樓能夠完成建設,少不了在座之人的多次“捐助”。


    此時,戴掌櫃正在賬台前計算思量:“野山參以三金幣一斤進貨,若是拌以烈酒哄炒,再為其取個響亮名號售賣,大可賣出一盤一靈金。若是輔以七彩葉裝飾,則能再抬高兩三金幣。”


    他深知自己這般主意十分巧妙,竟不顧身旁食客的反應,忽然鼓掌起來。


    麵對身旁之人異樣的神色,他大笑道:“承蒙各位多日照顧,大家臨走時留下名號,今日餐食酒水統統免費!日後各位持名前來,一律八折!”


    台下之人麵麵相覷,這戴掌櫃平日裏摳門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傳聞他的妻兒三日九餐見不到一點葷腥。今日這是怎麽了?大


    擺宴席宴請百家已經足夠離譜,竟然又要給他們日後主動打折,莫非真的瘋魔了不成?


    呂淩帆他們被小啞巴引至一處明亮的單間,這單間十分寬敞,恐怕足足能容得下十幾人。


    還沒等六人落座,無數珍饈美味就已經被身後匆匆趕來的夥計端上了餐桌,更有一壇壇佳釀擺在眾人麵前。


    房屋四周架起火爐,暖烘烘的屋子給人一種心安之感。若是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裏,能在火爐旁品美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雅事。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戴掌櫃看起來視財如命,並非善類,但他為人處事倒是沒什麽毛病。”王振林望著滿桌飯菜,夾起一塊尚且發燙的醬牛肉放入口中,一邊扇氣一邊說道。


    子波美美地飲下一口烈酒,點頭道:“這倒是實話。就今天預備的這些酒菜,按平日怎麽也得五六百枚金幣才能拿下。他倒是大方,竟免費贈與我們吃喝,還為我們一人準備了五靈金的紅包。今日當真不虛此行。若是其他店家,我定然覺得這是大出血的賠本買賣。不過對於這戴掌櫃來說,這麽久以來不知賺了我們多少,吐出這三十靈金倒也不稀罕。”


    魏濤也沒閑著,已經將最為喜愛的茶葉炒嫩蝦填入嘴中。


    他細細品鑒一番後得出結論:“其實還是看在淩帆兄弟的麵子上,我們才能享受到這頓免費的午餐。我們既然已經以兄弟姐妹相稱,又相識數月,數月裏每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提升。不如趁此機會共同舉杯,慶賀新年。”


    魏濤說完,餘下五人皆是舉起了銀樽。


    酒杯相撞,眾人一飲而盡,歡愉無比。


    房門之外,戴掌櫃仍在匆匆迎客。忽然有一人抬手將一張五百靈金的銀票塞到方才還在諂媚的戴掌櫃手上。


    “那個呂淩帆,我知道你們二人關係甚密。我隻問一點,他現在與那夥人居於宗門何處?”那男子發出陰沉的聲音,倒是嚇了戴老板一跳。


    戴老板恐懼地迴頭,看著男子魁梧的身軀與陰邪的麵龐,心中害怕。


    他一臉驚恐地說道:“好漢,不知你與淩帆兄弟是否有過節?”他怕這銀票來路不正,便顫顫巍巍地想把銀票塞迴到男人手中。


    男子聽完,一把拋掉手中的銀票,又一手抓起戴掌櫃的衣領,將他整個身子提拽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如此想要維護他,莫非那稱唿為虛,你當真是他的兄弟?”


    “不,不,不是。我隻是拿他做賺錢的工具罷了,我們二人絕無半點私誼可言。我所言句句屬實,日月可昭,天地可鑒!”戴掌櫃忽然換了個麵孔,冷汗直流,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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