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上此刻有些掛不住了,他右手拂拭著亂糟糟的長發,悻悻地說:“今日出門匆忙,忘記多帶些錢出來。不如這樣,我把這金鐲子抵押在此,你們就在此處等候,天黑之前我必拿錢來取,怎樣?”


    聽到這裏,二人都麵露難色。


    一隻假鐲子竟然要抵押幾十靈金?你是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看到二人並無此意向,他又將粗大脖子上那條一眼假的鏽黃金鏈子摘下,板板正正地遞放到二人麵前。呂淩帆二人清楚地看到金鏈子上沾有一道明顯的灰痕,劣質的材料散發出一股廉價的味道,不禁十分嫌棄,誰也沒有要接手的意思。


    男人仍在編造:“這條金鏈是我祖輩流傳下來的,是舊曆二百五十一年淵淵大陸分裂割據時某個國家的皇帝禦賜的,用來褒獎一方封疆大吏,也就是我的老祖宗。金鏈傳承百年不衰,香火綿延千裏,時至今日,到我手中已不知經過了幾十代幾百代,彌足珍貴,約莫能夠值個幾百靈金!我是信得過二位小兄弟的為人,更看在旋哥的麵子上,篤定你們不會將鏈子帶走。”


    “既然是你的傳家寶,又是流傳千年的太祖皇帝的禦賜寶貝,我們兩個鄉野小民哪敢褻瀆。就算你白送給我們,怕是我們也壓不住這寶貝的氣場,還是請你收迴去吧。”王振林委婉地拒絕道。


    “放心,見到你們就像見到了旋哥,我自當把你們當作家人信賴。我速去速迴,絕不食言,如何?”男人急切地說道。


    二人難以啟齒,但實在覺得這並不是一樁好買賣。呂淩帆正在思考如何對答,生怕被眼前人坑害。


    此刻,身後昏睡的子波忽然抓了抓他的手臂,口中吐出一口濃鬱的酒氣。


    “他不過是個靠詐騙為生的小人,他先前如此表現不過是想讓你們真正相信他有購買欲望罷了。”醉酒的子波忽然開口,將三人都嚇了一跳。


    呂淩帆與王振林也迴過神來,直勾勾地盯著男子。


    男子頓時有些慌亂,他說話都開始顫抖起來:“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你這小醉漢。二位兄弟,你們想想,旋哥可是宗門第七長老的弟子,勢力廣大,我又怎敢貪戀小利而得罪於他呢?”他試圖用旋哥的勢力來壓製二人,但顯然已經失去了先前的氣勢。


    “那胡方旋是第七長老弟子不假,可宗門內誰人不知第七長老麾下弟子有數百之多。你若是跑了,宗門三十二座山頭,人數以萬計數,我們又要到哪裏去尋你?”子波借著酒勁說出的話,倒是十分有理。


    “你的演技拙劣,卻常以此為生,難道沒被他人拆穿過?”呂淩帆也趁機質問道。


    聽到這裏,男子徹底慌了神,他底氣不足,卻仍努力裝出一副生氣的架勢,怒吼道:“你們不相信我的為人,那我走便是了。哼!這天下最講究的就是信譽二字,我平生就未曾做過此等傷天害理之事,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誹謗我的人品,質疑我的信譽,我定要告到長老處,令其定奪處理!”說完,中年男人匆忙收拾起錢袋,眼看就要離開。


    呂淩帆剛要設法攔住此人,卻有人趕在了他的前麵。


    “你先別急著走,剛剛不是說要告發到長老處麽,我幫你啊。”


    此時,中年男人身前忽然出現十幾個身形彪悍者將他攔下。


    他驚恐萬分,迴頭看向呂淩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他顯然是以為呂淩帆早就找好了人,他今日若不當這個冤大頭,就走不出這鋪子一步。


    “胡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我就算不買您的東西,您也別找人堵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出來行騙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您就饒過我這一迴吧。生活不易,您行行好放我一馬,我日後為您當牛做馬報答您。”中年男人涕淚橫飛地哀求道。


    呂淩帆明白,這男人是把後麵這些家夥當作與自己一夥的了。


    看到這男人態度的劇烈轉變,他心中暗暗感歎一聲:現實如此,誰強誰有理。


    他漸漸抬頭看清為首之人的麵容,竟是越發熟悉——是白淙淙!


    “呂淩帆,什麽時候改姓胡了?”白淙淙陰沉地笑道。


    此刻痛哭流涕的大叔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眼前的情況會如此複雜。


    呂淩帆同樣沒想到,冤家路窄,自己一行人剛剛踏入內林,白淙淙一夥便緊追了上來。


    隻是這次,他們同行一夥中沒有了上次那個小嬌妹妹,白淙淙懷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依舊妖豔的放蕩女子。


    他此刻想起那日白淙淙對他說的話:“下次在內林見到你,你便不會如此走運了。”


    此刻身邊沒有蘇妤,子波更是醉酒昏睡,呂淩帆已經有些暗暗緊張。最要緊的是,現在還是下雨天!


    他猶記得上次下雨時,自己差點被袁赫活活打死。


    “又見麵了,白淙淙。”王振林迴答道。


    “怎麽,你們這是還帶著一個醉漢?”劉池姮看著神智不清的子波,嘲笑說。


    中年男人把臉上的鼻涕和淚水擦去,看著雙方滿滿的火藥味,才知道他們原來不是一夥的。


    他趕忙轉向白淙淙一側,連續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那聲音在幾丈之外都能聽到。


    男人再抬起頭時,額頭處已經流血,他帶著近乎哀求的語調與眼神望向白淙淙,緩緩說道:“這位大爺,一看您就是明白事理之人,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聽著這熟悉的話術,白淙淙一腳將男人踹開,怒喝道:“滾!”


    “好嘞,小的這就滾,這就滾。”中年男人連連點頭致謝,狼狽逃竄。


    這是內林,按理說白淙淙不敢殺人,但礙於其權勢與財力,誰也不敢保證些什麽。


    況且,規則製定也不代表不可觸碰。他大可以殺了那個邋遢男人,然後收買周圍目睹之人,再反咬呂淩帆和王振林一口。


    身邊之人都明白事理,孰強孰弱、誰的地位高貴,一眼便知。到時候麵對眾人指控,呂淩帆等人便百口莫辯,隻得承受殺人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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