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他們膽小如鼠,實乃靈修與凡人之隔,猶如天塹,非體型之差所能彌補。


    且彼等雖常言打打殺殺,卻未必真曾沾染血腥,或許此乃首次親眼目睹尚存餘溫之屍身。


    蘊靈世界之中,善靈之大能者,持劍則劍氣縱橫,可斬山嶽,攪動風雲,破雲雨而出;以重拳則能擊碎海水,震裂虛空;一槍在手,可貫穿城樓,破萬軍如破竹;一掌開天,島嶼亦能為之粉碎。


    此等種種,皆為至高境界之強者所為。


    雖呂淩帆剛剛踏上武道修行一途,然其靈修之實,已令凡人難以望其項背。


    且呂淩帆非初掌天地靈氣,他僅修煉數時辰,便一舉突破至馭靈境穩固,力量之優勢更顯。又經藥浴洗禮,其肉體較之一般靈修更為強橫。


    日後境界不斷提升,肉身之優勢將愈發顯著。


    刀疤臉急中生智,一把擲過裝滿銀錢之錢袋,順勢跪倒在地,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此舉實令呂淩帆始料未及,另二人亦投來驚訝之目光,甚至帶有些許鄙夷。


    昔日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之老大哥,今日態度轉變竟如此之快。前一刻尚在耍威風,下一秒卻已磕頭認錯。說得好聽些,倒還能封個“識時務”之名頭。


    呂淩帆瞥了一眼錢袋,未發一言,隻是盯著刀疤臉看。


    恐懼氛圍頓時籠罩整間屋室,刀疤臉亦覺背後生出一股寒意。於是又順暢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處已是一片通紅。


    看他這般流利熟練,莫非平日常作此求饒姿態?


    刀疤臉已顧不得小弟如何想象自己,事到如今,先保住性命才是真,其餘皆為笑談。


    於是他極力擠出一個別扭之微笑,朝著呂淩帆抱拳道:“小兄弟,今日之事是我們做得不對。然大壯乃我們三人之老大,亦是此次劫掠之策劃者。如今他已身死,算是罪有應得。我們三人也已幡然醒悟,願意歸還所有銀錢。不知您能否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們一命?”


    刀疤臉言罷,兩個小弟瞬間傻眼,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昔日四人桃園結義,號稱同生共死,豈料今日大哥竟向一個毛頭小子低頭認錯,更關鍵的是,這小子還是殺死了自己兄弟的仇人。


    大壯在兄弟四人中排行老四,如今為了頂罪,居然成了指使者及老大的角色。


    這般轉變,饒是呂淩帆也沒反應過來。四人若是往人堆裏站成一排,打眼一看也知道,那大壯隻能是個苦力的小角色。


    呂淩帆聽得饒有興致,心想說不準一會這刀疤臉還會把自己捧成神明般的角色。


    “大哥,你這是?!”兩個小弟心中憋屈,更是想不明白,昔日雷厲風行的大哥怎麽淪為這般怯懦形象,難道昔日的兄弟情誼、生死與共的言語皆成了空談?


    刀疤臉按捺住萬般不爽,隻緩緩爬起身來,給了身旁二人一個警告的眼神。於是他們欲言又止,隻好如同犯錯孩童一般低頭認錯。那淩厲的眼神,的確有著不俗的威懾力,想來刀疤臉也是憑借這一招眼神恐嚇賺取過不少便宜。


    老嫂子見三人示弱,便趁機溜到呂淩帆身後,順手提起那一袋本就屬於自己的全部積蓄家當。


    刀疤臉按住二人,讓他們再對呂淩帆行跪拜大禮。


    直到二人的額頭磕出血印,地板都有了損壞的趨勢,這才讓二人起身。


    如今身份反轉,高高在上的呂淩帆反倒像是欺負人的一方。他眼神輕佻,似乎對三人的認慫並不買賬,隻冷眼道:“如果今日我沒有出現,我的東家或許就死在了你們手中。如此大錯,如何能夠輕易原諒?就隻允許你們幾人殘害百姓、打家劫舍?若沒有半分懲戒,天理公道何存?”


    “如果把你們放走,誰能保證你們雙手不會再次沾染鮮血?萬一你們狗改不了吃屎,重操舊業,那些死去的無辜冤魂豈不是要記賬在我頭上?”


    字字誅心,刀疤臉臉色愈發難看。


    若是尋常少年,甚至是幾個壯年好手,他們也絕不會有半分畏懼,現在可能已經大打出手,把那人揍得頭破血流。但他們麵對的可是靈修,是那個兩三招式便生擒大壯的狠角色,更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靈修境界劃分繁多,至少也要在七八境界後才可成為“入聖”“化仙”一類。


    到了第九境界扶搖境,便能真的被稱上扶搖大仙。


    但這並不意味著第七境界之下的靈修就與常人無異。隻要躋身靈修行列,那便擁有天然優勢。想要製服一位馭靈境穩固的靈修,至少也要七八個壯漢圍攻才行。


    擁有天地間靈氣力量加持,就是如此恐怖。


    怪不得荒靈年間,靈修擁有如此尊崇地位。今日看來,確有資本。


    “小人知錯,而且那大壯真的是我們幾人的指使者。若我們試圖反抗,他便連我們一起揍了。好在少俠您正義出手,今日殺死了這惡貫滿盈之人,也算是還了我們一個公道。這如天之恩,我們不敢忘懷。看在我們態度誠懇的份上,不知您如何能夠既往不咎,放我們一條生路。”


    “口齒倒還算伶俐”,呂淩帆不屑道。


    刀疤臉乘勝追擊道:“不妨這樣,我們負責把這間鋪子破損的地方修複如初,並且賠償您二位八塊銀板,這樣如何?您放心,今日以後,我們一定重新做人,隻做懲惡揚善之事。”


    呂淩帆意味深長地冷笑一聲,緩緩說道:“我又如何信得過你們?今日放你們一馬,就代表其他鋪子會有同樣被劫掠的風險。”


    “況且,怨流軍不日就會攻打此城。別說修複這間鋪子,就算半個禹城恐怕都會被摧毀拆卸,被火焰焚毀,被屍體鋪滿。若是守城一戰勝了還好,可一旦失敗,這禹城都已落入賊人之手,我們還要這件鋪子何益?”


    刀疤臉兩眼發黑,兩個小弟也被呂淩帆的氣場震懾。


    “僅憑八枚銀板,你們就想平複我東家受到的驚嚇麽?你這是在打發叫花子?”


    呂淩帆語氣瞬間淩厲:“如果今晚我沒有經過此地,你們是不是準備殺人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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