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書架上僅剩下的《龍鳳萬仙訣》與那本殘篇《青掌》。


    呂淩帆心中暗自思量:“看來這部《九星登極神功》的確已被我領悟,不過想要運用自如,還需在我成為靈修後勤加練習。既然它如此難以下咽,想必一定是一部上乘功法,至少是……人字號靈技,那種五百靈金都難以尋得的珍稀之物!”


    想到這裏,呂淩帆不禁竊喜。


    雖然現在他還未能成為靈修,無法施展這靈技的任何招式技法,但至少已經讓它在體內紮下了根,自己先前的痛苦也算沒有白白忍受。


    除此之外,另有一喜,呂淩帆曾在書中見過:在對極少數珍稀靈技開發過程中,那靈技會不斷強化,仿若破開道道封印,臻於完美。這類靈技,原本可能是人字號上等品階,但若一步步將所謂“封印”悉數解除,完全領悟,這技法便有可能成為一部地字號下品靈技。


    呂淩帆在領悟空間中所感知到的一切,與書中描繪的這類靈技的體驗毫無二致,這正昭示著這靈技仍有望衝擊更高的品階。


    他望著剩下的兩部功法,心中暗自嘀咕:“至於你們倆,若是今日都落入我的腹中,不知會不會連同我一同摧毀。如此一來,我還是等日後有些把握掌控你們的時候再吃吧。”


    經曆了之前那部靈技功法的“美味”洗禮後,呂淩帆現在覺得就連一個普通的白麵饃饃都顯得十分美味。


    他方才嘔吐了滿滿一桶,幾乎將五髒六腑都吐了出來,現在更像一個餓死鬼,肚子不時發出咕咕的叫聲。


    烤雞的香味四溢,氣味從鼻子爬到腦子,令呂淩帆食欲大增。


    世間已經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吃飯的腳步了。


    他匆匆洗漱一番,又將身體衝洗幹淨,把裝有嘔吐物的木桶拋到海中,甚至特意換了一身較為豔麗的裝扮,將渾身上下沾染的腥臭氣味都洗去。


    結束一切後,他邁著大步迅速跑迴屋內。雖然身體肌肉不時還會傳來刺痛酸脹的感覺,但都被他此刻愉悅的心情消解了。


    由此可見,保持愉悅才是保持身體健康的一劑良方。


    呂淩帆化身饕餮之徒,一口一個包子下肚,一眨眼的時間,那碗米粥也被他清空。


    這個野蠻人便開始動起手來,將眼前巨大的燒雞撕開,狼吞虎咽起來,簡直像極了一個餓死鬼投胎。湯汁順著嘴角流淌到地上,他也不顧得擦拭。


    吃飯期間,他還迴想起了熏肉鋪子的老嫂子。


    那女人對自己關懷備至,即使素未謀麵仍舊贈送果蔬給他這個外地人十足的溫暖。他心想:“若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母親那便頂好了。”


    可惜他的腦海裏沒有關於父母的任何印象。


    幾個唿吸的時間,他輕鬆地解決了桌子上的飯菜,滿嘴肥油、心滿意足。


    他將先前的衣物清洗幹淨,又把空盤子送到了廚房。


    大廚看到呂淩帆如此興奮,便詢問了一番。在得知呂淩帆一介凡人強行吃下一本靈技後,大廚為其擔憂了好一陣子。


    夜半正中時分,窗外海風唿嘯不絕。


    本是晴朗的天空,卻突然下起了一陣驟雨。


    自大怨流軍入侵淵淵大陸以來,天生異象,惡劣天氣總是反複且變幻莫測,大概是觸犯了天怒。


    這艘名為“定鼎號”的巨輪停靠在渡口上,在風暴中顯得孤弱無助,搖搖欲墜,仿佛是一座即將倒塌的危樓。


    每當暴雨來臨,呂淩帆的心緒就會變得煩亂不堪。潮濕的空氣滲入他的鼻腔,寒涼的氣息更是波及骨髓,讓他感到深深的不適。


    雨幕中,呂淩帆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年雨夜裏的一切可怕景象:


    那密密麻麻的血色黑色鎧甲,那漫山遍野的橫屍,那河流中被血色染紅的水麵,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除了這些揮之不去的可怕場景,那夜船隊遭遇的巨鯨突襲也同樣曆曆在目。他深知,這一切的禍患都是因為他佩戴的玉佩所招來的,那些苦命的逃生者,也是因為他而喪命。


    就在剛才,呂淩帆尚在點燈夜讀,開著窗子以消去酷暑的炎熱。


    然而,海風卻刮得越來越緊,他隻好將窗子半掩。他一麵專注地閱讀書籍,嘴裏一麵跟著讀出,右手還做著注解以幫助記憶。


    許是讀的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有察覺到窗外雨勢的漸大和狂風的不止。


    突然,半掩的木窗被狂風吹開,蠟燭也被盡數熄滅,呂淩帆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他聽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胸口感到一陣發悶。


    盡管他已經閱讀到了書目中最為精彩的部分,但一想到天色已晚,且明日還有活動要參與,他隻好放棄繼續閱讀,安穩地入眠。


    雷聲漸漸遠去,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夢中,那夢魘般的場景果然再度浮現,好在沒有持續太久。


    如果此時屋內還有別人,一定會被呂淩帆自言自語的夢話所驚嚇,因為他睡夢中呢喃出的詞語,竟然皆與殺人有關。


    “砰砰砰!”


    翌日清晨,門外傳來猛烈的敲擊聲。


    呂淩帆盡管昏昏欲睡,但仍然支撐起身來。這特殊的叫起服務是他昨日與大廚商議好的,以確保他不會錯過今日的重要活動。


    於禹城而言,今日並不是尋常日子,渡口上早早已經熱鬧起來,外地商船堆滿了岸邊。


    呂淩帆以冰涼的海水澆灌全身以提神,迅速洗漱完畢並用完早飯。得益於昨日的暴雨,此時的天氣變得爽朗起來。


    然而,陰雲仍然籠罩,保不齊何時就會再下一場大雨。


    夏日的陰涼自是人人渴望,不過今日的刨冰銷量注定會差一些。


    因為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禹城辯論會,禹城居民特意為這個盛會開拓了一個新的節日:辯論節。


    雖然辯論節聽起來有些別扭,不如正旦、七夕等節日文雅,但它卻能讓整個禹城的各行各業均得以休假三日,因此備受推崇。


    在這三日中,各行各業所耽擱的營收均由城主府補足。曆經風雨與曆史的洗禮,從最開始的詩詞創作吟誦大會經曆中途轉型一直到今日的禹城辯論大賽,這盛會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年。


    據傳,首屆盛會之奪魁者,乃眾參賽者中最為年長之人,並非靈修,如今卻已至百歲高齡。


    此人憑一首《悲秋》七言絕句,詞意深邃,情感真摯,引得四座皆驚,喝彩之聲不絕於耳,成為此屆頭名,實至名歸。


    又有傳聞,此人曾擔任城主常道豪之私塾老師,城主大人對此卻從未公之於眾,老者的身份也就撲朔迷離起來。若真是曾經的師生關係,那這老人家當初的頭名來由恐怕要飽受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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