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曆了一些風波,但開幕之後,奧運會還是十分普通的進行了下去,就如同往屆一樣,華國率先取得了金牌榜的領先,然後不出意外的話,貝利卡會在後麵一段時間迎頭趕上並反超;一切如常,對噬蟲的擔憂看上去真的是杞人憂天一般。


    不過,就在許多人這麽想的時候,天氣突然變換,灰色的雲團遮蔽了原本燦爛的陽光,給這次盛大的賽事也蒙上一層陰霾。


    而之前飽受酷烈陽光困擾的同盟工作人員本應該為這種涼快的天氣高興,不過此刻,他們都待在酒店裏,已經不需要在意這種事情。


    特安局住宿的,鬥京都內某酒店內,一位青春靚麗的女孩正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


    挺直的腰杆凸顯出優雅的曲線,烏黑亮麗的柔順長發和它的主人一樣規整的落在肩頭,精致如陶瓷的臉頰上不施粉黛,隻是略微塗上了些護膚品,晶瑩剔透的眼睛中反射出飽滿的光澤,顯示出女孩經過充分休息的良好精神狀態。


    “咱們今天不是不值班嗎,還要這麽早出門啊?輕雲姐。”


    旁邊傳來室友的聲音,洛輕雲扭頭看過去,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個頭比自己要嬌小許多的可愛女生正裹著被子嘟囔著。


    “現在也不早了,都八點多鍾了,雖然是休息,你最好也不要睡太晚了,小梅。”


    被喚作小梅的女生,打著哈欠坐了起來,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上下打量著坐在鏡子前的洛輕雲,身上不再是那套被小梅一直嫌棄的,男女同款的特安局製服,而是一身清涼又不失體麵的淺藍色連衣裙。


    “你這是,要去約會?”嬌小的女生狐疑的說著,語氣有些怪異,她還沒見過輕雲姐這麽打扮的樣子,眼神中帶著三分不相信,還有七分不接受。


    洛輕雲輕輕一笑,來到床前,把默契的伸出手的小梅從床上拉起來。


    小梅全名梅月明,是最近來到特安局任職的新人,被分到了洛輕雲所在的辦公室,雖然年紀就比洛輕雲小幾個月,但因為個子小巧,說話也很可愛,所以大家還是會像看一個小妹妹一樣來看小梅。


    “許多地方現在不讓去了,但我還是不放心,想便裝去看看,”洛輕雲看著小梅換好衣服,順手幫她整理下衣角,同時囑咐著,“你等下自己去吃早飯吧,我今天約了人一起去,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又是和你那個老搭檔一起嗎?”一聽到約了人,小梅可愛的小臉一瞬間就沉了下去,撅起小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看樣子她已經知道那人會是誰,而且,她並不喜歡那人。


    “你是說一清嗎,他怎麽了,你好像不太高興。”洛輕雲沒有預料道這個小妹妹的反應,疑惑地問道。


    “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麽老是讓你們兩個搭檔,輕雲姐你這麽能幹,又這麽漂亮,那個男的也沒聽說過做了什麽事,每次就跟著輕雲姐你到處跑,長得也普普通通,我看他就是個關係戶,看上輕雲姐你了,想用關係和你套近乎。”


    小梅雖小但強悍的小嘴稍稍停頓了一下,湊到洛輕雲耳邊,神秘兮兮的說:“我聽他們說,王局長經常單獨找他,年紀也對得上,說不定是王局長的私生子,你要小心點呀,輕雲姐。”


    輕雲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小梅,身形嬌小,又是一張娃娃臉,如果不化妝,別人都可能把她當做高中生甚至初中生,而現在也像個中學生一樣在八卦這種有的沒的事情,讓她有點忍俊不禁。


    再聯想到白一清母親那副和藹又親切的樣子,居然被這樣編排,又讓洛輕雲不忍繼續聽下去,給了小梅一個輕輕地腦瓜崩:“瞎說什麽呢,我見過阿姨,她是個很好的人,都是什麽人在胡說,我迴頭要好好警告一下他們。”


    小梅抱著小腦瓜有些幽怨的看著洛輕雲,而成熟的姑娘則輕撫著自己剛剛敲打過得地方溫柔的說道:


    “你應該知道特安局是個特殊的部門,而一清的工作正是特殊的那一部分,等你能夠承擔更重要的工作時,就會知道了,他和王局長都是非常認真負責的人,不許再亂說話了。”


    洛輕雲也是頗有點無奈,沒想到現在居然都有這種謠言傳出來了,她都不知道該不該和白一清講,雖然本人可能不太在乎,畢竟他的另一個身份都已經不知道被造了多少謠,但女孩還是不想在手夠得到的地方坐視這些事情,想盡自己所能的為搭檔說話。


    雖然洛輕雲解釋了一下,但小梅姑娘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現在沉醉於自己那個涉及官場,情場,豪門大家和漂亮女孩間一出恩怨情仇,因果糾纏大戲的想象中,認為她的輕雲姐這麽解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著輕雲姐受了這麽多委屈,都依舊盡心盡力的完成工作,小梅不禁為這個近乎完美的姐姐心疼起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輕雲姐,你是為了什麽來到特安局的呢?”


    “我?”


    聽到後輩的問題,洛輕雲一時有點恍惚,她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感覺,沒有為什麽,自然而然的就到了這裏。


    過去的迴憶如走馬燈般在腦中掠過,從特安局裏的,到噬蟲剛出現時的,又到剛參加工作時的,迴憶又牽動更多的迴憶,直到隻有模糊記憶的人生起點。


    從小時開始,洛輕雲就喜歡盡力做好自己的每件事,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隻是覺得這樣自己比較舒服而已,一直堅持下去,得到了父母的喜愛,老師的誇獎,同學的仰慕,直到長大。


    長大後,她依舊和以前一樣,認真的做好每件事,但周圍人的目光卻漸漸不同了,不再全是正麵的情感,虛偽,做作,不合群,種種聲音參雜進來,她不以為意,繼續保持自我,可也有了疑問,自己的堅持,是為了去向何方。


    帶著這個疑問,到了噬蟲來臨之後,去到了那個名字獨特的山頭,遇到了那個裝蒜的男孩,然後發現了,一件讓自己覺得足夠有意義的事情,帶著二十多年的積累,義無反顧的投身進去。


    想到這,女孩有了自己的答案,用充滿自豪的聲音說道:“因為這裏有我想完成的事情,就是這樣。”


    洛輕雲對著小梅莞爾一笑,一個可以融化一切的笑容,似乎在訴說著女孩人生中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小梅,不再追問了,她很喜歡輕雲姐的笑容,哪怕其他人都說梅月明有多可愛,可她也覺得沒什麽東西比輕雲姐的笑更好看了。


    但聽一些以前就與輕雲姐共事過得人說,輕雲姐原本是很少笑的,總是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可是在特安局,雖然輕雲姐確實有點嚴格,但小梅卻不覺得她的笑容很難得,“輕雲姐大概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吧”小梅不由得這麽想。


    “那你能早點迴來嗎,我還想要輕雲姐陪我去買點東西呢,我不會日語,也不想和翻譯一起去,隻能靠你了,輕雲姐。”


    小梅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瞧著自己,洛輕雲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用拖長的聲音答應她:“好~,我辦完事就立刻迴來。”


    好似姐妹的兩人分開來,洛輕雲離開了房間。


    酒店的樓下,晨練完的白一清早早地在大門口等待著,看到陰沉的天氣,感受著濕潤的大風,心中也不免升起淡淡的擔憂。


    根據氣象部門和大型量子計算機的預測,台風“海馬”大概率將於近期登陸鬥京,這還是個大型台風,到時即使噬蟲沒有來臨,奧運會可能也不得不中止。


    白一清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不過現在,在酒店進出的那些遊客們顯然不會這麽想,他們依舊開心的按照原定計劃遊玩,也許是去某個場館看比賽,也許是在鬥京某個地方遊覽,又或者是去嚐嚐壽司刺身什麽的,隻會對這種不用忍受高溫的天氣感到高興。


    “真好啊,他們還能無憂無慮的,到時就算台風來了,他們估計也可以在酒店裏舒舒服服的享受這別樣的旅途吧。”看著熙熙攘攘,歡聲笑語的各國人群,白一清在心裏感慨。


    “過好的自己的生活,這就是每個普通人的使命,這就和我們的使命是消滅噬蟲一樣。”銀古平靜的聲音響起。


    “如果每個人都能像這樣,守好自己的使命就好了。”


    白一清歎了口氣,想到了另一件令人煩心的事情,也是他現在在這的原因。


    就在前天,立本方麵突然對同盟人員發布了通知,一些特定區域不再允許同盟人員用掃描儀采集信息,並且收迴了他們對許多場所的出入權限,同盟對安全工作的準備被生硬的打斷,讓委員會深感迷惑以及憤怒。


    所以原本很忙碌的一線人員們現在可以待在酒店裏睡個懶覺,而委員會高層此刻正在和立本當局進行緊急會議,想要解決現在不合理的事態。


    不過,雖然會發點牢騷,但事到如今,白一清即使不知道對方出爾反爾的原因,也不會對這種情況有太多的情緒,畢竟對於遭受過威思頓聯軍襲擊的他來說,這都是些小場麵。


    隻是,委員會不可能放任這些參與奧運會的民眾於不顧,這就苦了那些還要在這種情況下,想盡辦法繼續準備應急工作的人,洛輕雲就是其中之一,為避免被發現,隻能由少數人去承擔大部分工作,所以白一清也決定來幫個忙。


    掃描儀現在肯定是沒法用了,太容易被發現,這就到了意識波派上用場的時候,也就有了白一清在這裏等待女孩的事情,洛輕雲會根據現有的情況,決定他們還需要采集哪裏的信息,再由白一清的意識波完成。


    之後還要借由銀古的終端,將意識波獲得的信息導入洛輕雲的設備之中,同時,因為需要的信息比較細致,也不能如同戰鬥那時一樣,粗略的掃描,需要到近處觀察,整體而言的工作量也不算輕鬆。


    “真是諷刺,有人在那享受比賽帶來的榮華富貴,我們要為了這些人辛苦卻還得偷偷摸摸的。”一清有些自嘲的抿起嘴角,對這種境遇感到熟悉而又無奈。


    “正如王守正所說的那樣,我們麵對的就是這麽一條艱難的道路,一清。”銀古用那依舊冷靜的意識波動安慰著年輕的搭檔。


    和搭檔傾訴一下後,心中的牢騷也少了很多,青年又對其他事情起了興趣,他知道搭檔自然是心誌堅定的,但是也很好奇銀古的看法,於是話鋒一轉問道:


    “那你呢,銀古,你覺得,這次奧運會應該正常舉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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