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


    大雪初融,氣溫依舊偏低。


    軍師府裏的秋花,如同霜打的茄子,全部枯萎凋零。


    內堂的大門兩側,各自放著兩個吊爐,裏麵的紅碳嗶嗶啵啵的響著,燒的很旺,散發著熱氣,將整個大堂都烘烤的如同春日。


    “諸位,丞相命我等五人,商討荊州之事,擬定一個攻略荊州的方案。眾位有什麽意見,暢所欲言即可。”


    荀攸居中而坐,看著左邊的賈詡陳群,右手邊的程昱鍾繇,緩緩的說道。


    四人聽聞,各自麵色一變。


    丞相手下,軍師謀士,何止數十位之多?如今卻單獨令他們五人,商討攻伐荊州的方略,不但是對他們五人的考教,更是在對他傳達著另外一個訊息!


    合你五人之力,是否鬥得過諸葛臥龍?


    此一戰,決不能輸,否則我五人將在丞相麵前,無容身之地!


    “冰雪融化,泥濘難行,想要攻打荊州,恐怕還要耽誤幾日,方可行軍。”


    鍾繇托出茶盤,衝了一壺開水,給五人各自滿了一杯,然後說道。


    “正因如此,咱們製定方略,並不匆忙,有足夠的時間討論糾正。隻是一旦遞到了丞相的麵前,就必須確保無誤,再無修改!”


    荀攸的麵色顯的極為凝重:“在這裏,怎麽爭論,說什麽都可以!一旦製定好了,遞到了主公的麵前,便沒得選擇,隻有一心維護咱們的計劃!”


    四大謀士也麵色嚴峻,如臨大敵,各自點頭:責任重大,稍有差池,便影響到主公一統天下的大業!


    “如今荊州情勢錯綜複雜,劉備占據三郡,蔡瑁占據三郡,江東周瑜,趁火打劫,也占據了長沙一郡。剩下南郡和章淩,掌握在蒯氏家族和黃承彥的手裏。”


    “彼此割據一方,各懷鬼胎,到底如何用兵,還須謹慎才行。”


    陳群凝眉盯著麵前的一張巨大的荊州行政區劃圖,繼續做著分析:“這四大勢力,彼此平衡,互相忌憚,牽一發而動全身。若咱們稍有不慎,即變成了侵略荊州的第五大勢力,搞不好,他們情急之下,群起而攻我們,四大勢力,也有十幾萬兵馬,咱們也不好對付了!”


    程昱點頭,表示讚同,繼續補充說道:“這四大勢力,雖然並存,卻又各不相同。劉備新的諸葛亮做軍師,如虎添翼,新近更是急速擴張,占據三郡,是為勁敵!”


    “江東周瑜,這次雖然輕舟而來,但占據長沙,已經體現出了他們攻占荊州的野心,江東誌向,非止長沙一郡而已。久而久之,必攻其他州郡!”


    “至於蔡瑁,雖然固守三郡,糧米充足。但人心背離,行事暴虐,已是強弩之末,早晚被為人所擒,反而不足為慮。”


    “這剩餘的兩個郡嘛,不過是荊州氏族,偏安一隅而已,其他們必然示弱於孫劉,企圖偏安一隅,苟活殘喘。”


    “我想江東和劉備,誰都有拿下他們的實力,可誰又都不想先動手。因為這兩個郡雖然不大,位置和意義全非同小可!”


    荀攸微微一笑:“仲德的意思,這兩個州郡,早晚會成為孫劉兩方,挑起戰爭的一個導火索!“


    程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用手點指著荀攸:“公達七竅玲瓏,什麽都瞞不過你!”


    劉表一死,荊州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劉備近水樓台先得月,當先而行,占據三郡,並拿下來中心之地襄陽!


    江東周瑜,嗅覺靈敏,當機立斷,趁機拿下來南方重鎮長沙。


    “要打荊州,必先打劉備。劉備一敗,則荊州惶恐,望風歸順,可不戰而勝!”


    鍾繇放下手裏的劉備荊州方略,緩緩說道。


    “鍾太傅之言,似曾相識,這豈不是劉備攻打荊州,連下十七城的諸葛之謀?”


    陳群微微笑道。


    鍾繇麵色一紅,尬然一笑。


    諸葛之謀,他們幾個,每日都在研究,卻始終思之不透。


    縱然是勉強為之,也是東施效顰,隻得其型,不得其精髓。


    “諸葛匹夫,非止戰法製定精妙,最難效仿的,是他對人性的解讀,對各方勢力決策者的揣摩!”


    賈詡感慨萬千,低頭沉思著說道。


    “我也曾想,若我為新野軍師。我會如何做。”


    “我也會挑撥離間,令荊州內亂,也會散播流言,令荊州民心浮動,誠惶誠恐!“


    “可是我隻能做到散布謠言造成恐慌,做到兵貴神速,全力以赴的攻打城池,卻無法做到像諸葛那邊鎮定自若,如掌上觀文,把所有的勢力都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然後利用彼此的嫌隙和互相攻訐,坐收漁人之利,光吃現成的……”


    賈詡沉默了片刻,正色說道:“我甚至覺得,諸葛臥龍,簡直不是人……簡直多智若妖!”


    “他似乎對我們每一個人的性格和風格,參透的直入骨髓!令你的每一步決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斯恐怖……


    五大謀士,相顧無言,各自驚歎佩服諸葛的謀略,卻又不能說出來,避免有吹捧敵人之嫌……


    “言歸正傳,要打荊州,必先打劉備。至於如何攻打劉備,咱們再細細商議。”


    鍾繇沒想到自己偶爾的一句話,竟然領的五大謀士偏移了方向,開始了對諸葛臥龍的隱形吹噓,急忙又把主題拉了迴來。


    “要跟諸葛玩智謀,咱們縱然以十敵一,也未必能占上風,莫不如驅兵幾十萬,長驅直入!不跟他拐彎抹角了!”


    陳群索性不再動腦筋了,而是提出了一力降十會的碾壓式打法!


    荀攸慢慢搖了搖頭:“如此一來,死傷必多,這不是主公想要看到的結果,也是咱們軍師存在的原因。否則隻管以多為勝的強攻,又要我們有何用?”


    陳群心中一動:“那咱們就重兵包圍,困死諸葛!咱也學劉備困襄陽的辦法,把劉備困他幾個月,城中無糧,自然軍心浮動。”


    “幾個月?”


    程昱淡淡一笑:“劉表的家底,多數在襄陽,莫說幾個月,便是一年半載,恐怕襄陽城內,也吃喝不缺。但咱們孤軍遠征,錢糧開銷極大,能撐那麽久嗎?”


    鍾繇也說:“諸葛困襄陽,不可輕易效仿!萬一江東和蔡瑁糾結劉備,會獵許昌,把咱們當成了共同的敵人,則我們危險了!”


    “蔡瑁早有歸降主公之心,怎麽會與他們聯合,攻打我們?”


    陳群勉強爭辯,但也自覺這一計,委實走不通。


    至少拿到丞相麵前,少不了會挨一頓訓斥。


    “我有一計,可以一試!”


    一陣在旁沉默不言的賈詡,忽然沉聲說道。


    “文和有何良策?”


    荀攸、陳群、鍾繇、程昱一起轉身,不約而同的看著賈詡,齊聲問道。


    “可令主公假托天子之意,封孫權為荊州牧,周瑜為襄陽太守。”


    “我想江東多年用兵,對荊州早有吞並之心,周瑜年輕氣盛,日夜練兵鄱陽,其心昭然若揭。這一道詔書,足可令江東人心浮動,周瑜心癢難忍,必會攻打襄陽劉備!”


    “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也!”


    賈詡目光深邃,手裏捏著茶杯,手指輕輕沾著茶水,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畫著。


    一隻猛虎,兇惡猙獰,正往北而望,垂涎欲滴!


    眾謀士無不震驚!


    此計大妙,又是一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奇謀!


    但各自心中又是不由的一凜:萬變不離其宗,此計雖然大妙,也是借鑒諸葛困襄陽,引誘江東奪長沙,激起襄陽內亂從而收複的路子!


    這一計,可能瞞得過江東?可能對諸葛劉備奏效?


    但眾人品評,這一計,還是最好的良策!


    荀攸揮毫記錄,將計謀祥加總結,遞給其他四人,審查修改無誤之後,各自簽字。


    一份攻打荊襄的方略,就此誕生!


    荀攸送走了四位謀士,又獨自思索,不知不覺間,晨曦初上,又是一夜未眠!


    “擺駕,往丞相府中!“


    荀攸匆匆用過早點,整理衣冠,出府蹬車。


    自從天子幸許都,曹操專權,早朝形同虛設,上與不上,全看他的心情。


    日常的事務,都是在丞相府裏辦公。


    丞相府前,門庭冷落,威嚴逼人。


    文官下車,武官下馬,閑雜人等,退避三舍。


    兩個灑掃街道的家丁,一個提著水桶,一個拿著掃把,不緊不慢的做著每日無限重複的活兒。


    荀攸到來,門子當然認識,急忙賠笑上前,躬身行禮請安。


    “我有要事,求見主公,不知主公此時,可有空閑?”


    門子剛要通報,從裏麵走出一人,一手係著褲腰帶,一手提著單刀。


    “公達,早哇!”


    聲音如暴雷一般,響亮粗重。


    “仲康!”


    荀攸忍俊不禁,敢拿丞相府當自己家的後院,如此不修邊幅的人,普天之下,除了許褚還能有誰?


    許褚雖然也有自己的府邸,但是他作為典韋死後曹操唯一的貼身侍衛,早晚跟隨曹丞相,不但在丞相府中有他自己的居室庭院,甚至曹操賜他恩典,還給他配了兩房宮女,早晚侍奉在側。


    此時許褚剛剛練功完畢,光著上身,一水的疙瘩肉,板肋筋突,泛著油光,這凜冽的秋風,仿佛對他毫無作用一般。


    “丞相在後院跟少主玩耍呢,你直接進去便了。都是至近的人,何須稟報!”


    許褚剛才早已聽到了荀攸和門子的對話,不耐煩的將門子推在一邊,對荀攸說道。


    門子撇了撇嘴,不敢招惹這個丞相府裏的許大爺,急忙帶著荀攸,徑直往內府中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止於至善!”


    荀攸順著廊簷甬道步行繚繞,遠遠的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和一個稚氣的聲音,一會兒讀四書,一會兒念五經,一會兒又是其他的諸子百家的典籍。


    “臣荀攸,拜見主公!”


    荀攸等到了近前,見曹操正賠幼子曹衝玩耍,兩人手裏各自拿著幾個龜板刻成的雕飾,不時的扔在半空,又落在手裏穩穩接住,曹衝跟著父親曹操,搖頭晃腦的背誦這諸子百家。


    “嗬!公達來了!”


    曹操見是荀攸,笑著站了起來,但他對這個兒子曹衝實在喜愛之至,一隻手仍然牽著曹衝細小的胳膊,目光喊著溫柔,注視著曹衝的一舉一動。


    “啟稟主公,臣等昨夜……”


    “報!”


    荀攸剛要訴說昨夜五大謀士,奉命會商平荊州方略之事,門外的侍從忽然急急而入,跪在麵前。


    “啟稟丞相,江東孫權,聽聞丞相領三公之職,遣使者諸葛瑾前來許昌拜會丞相,進獻賀禮,已經到了府前了!”


    曹操哈哈大笑,長身而起,將曹衝輕輕一托,抱在懷裏。


    “孫權倒是很會挑時候嘛!”


    “衝兒,荀攸,咱們去看看孫權給了什麽賀禮。”


    諸葛瑾?諸葛三傑之首,諸葛孔明的哥哥?


    荀攸心中一動!


    諸葛孔明隱居多年,如今橫空出世,橫掃荊襄,助力劉備,爭霸天下。


    可是世人皆知孔明有天地大才,至於其中詳細,卻又無人知曉。


    神秘的諸葛臥龍……


    “丞相,何不趁此機會,側麵試探,打聽打聽他的弟弟諸葛臥龍的情況?”


    荀攸緊走了幾步,靠近曹操低聲說道。


    “有理,可引領眾謀士,前往前廳聚齊!”


    曹操麵帶笑容,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幼年的曹衝,往外走去。


    荀攸急忙出府,遠遠喝令車夫調轉馬車,往軍師府奔馳而去。


    軍師府內,以荀彧為首的所有軍師,此時正在閑談,聽聞荀攸的話,急忙出府,各自驅車,往丞相府聚齊。


    丞相府,前廳的院落中。


    文武聚齊,氣勢雄渾。


    武將之中,以曹仁夏侯惇、張遼徐晃為主,各自甲胄叮當,腰懸利刃。


    文官則冠帶整齊,依次站立,整齊劃一。


    諸葛瑾在前,跟隨著丞相府的門人,後麵是浩浩蕩蕩的車隊。


    諸葛瑾看到兩旁文武,及其雄壯,心裏暗暗吃驚,曹操勢大,果然不虛!


    自從孫權繼承兄長基業,江東文官武將,人才匯聚,逐漸坐大,成為曹操的一塊心病。


    一月之前,曹操遣使者往柴桑,想要孫權派長子孫登來許都,陪王伴駕。


    名義上是為國盡忠,但隻要不傻,都知道當下連皇帝都成了曹操的傀儡,還有什麽陪王伴駕之說,擺明了就是作為人質,想要製約江東的發展!


    孫權畏懼曹操的權勢,不敢迴絕,但又不想行此愚蠢之事,無奈之下,派人往鄱陽湖請教周瑜。


    那個時候,周瑜正參研荊州局勢,準備興兵。他看到孫權的來信,支持孫權一口迴絕曹操,不必害怕曹軍的報複。


    但孫權最終還是聽從的張昭的建議,以長子孫登長病不起,身子虛弱為由,祈求暫緩前往許都。


    打發曹操的使者離開之後,孫權坐臥不安,唯恐曹操得到迴信,盛怒之下,發兵攻打江東,招來殺身滅國的大禍。


    因此才派諸葛瑾以祝賀曹操兼領三公之職為名,帶著豐厚的禮物,前來打探許都的情況。


    “微臣諸葛瑾,奉吳候之名,特來拜望丞相。些許薄利,還望丞相笑納。”


    諸葛瑾走到曹操麵前,整理衣冠,恭敬的行禮,高聲說道。


    “請起!”


    “諸葛三傑,名動華夏,今日得見其一,孤也深感榮幸!”


    曹操輕輕將曹衝放在身邊的地上,伸手示意諸葛瑾平身,笑著說道。


    諸葛瑾一招手,身後的數輛大車,緩緩而入,將十幾個大箱子卸載院中。


    箱子打開,全是金珠寶玉,無名翡翠,綾羅綢緞,珍稀之物。


    曹操微笑頷首,命府庫一一收下,記錄在案。


    “丞相,除此之外,吳候還帶給丞相另一份賀禮。隻是這份賀禮,有些特別,還請丞相示下,是否就此呈獻。”


    諸葛瑾待府庫之人將木箱收割完畢,這才來到曹操麵前,再次行禮說道。


    “哦?”


    “若是如此,正好讓眾人開開眼界,長長見識。隻管獻來。”


    曹操也是好奇心大起,大笑著說道。


    “喏!”


    諸葛瑾領命,迴頭向隨行而來的江東侍從低聲耳語了幾句,侍從遵命轉身,出府而去。


    不過片刻之後。


    “咚!咚!”


    一聲聲沉悶的聲音由遠而盡,不斷傳來,伴隨著地麵微微的顫抖。


    莫非地震了不成!


    三十年前,洛陽地震,便死傷數十萬人!


    眾人驚慌,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曹操心中也有幾分膽怯,但轉頭看諸葛瑾時,卻仰然而立,頗有得意之色。。


    曹操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輕輕咳嗽了一聲,目視群臣,用眼睛傳遞著信息:不可驚慌,失了我將帥的威儀!


    不多時,眾人眼前霍然一亮!


    隻見大門開處。


    一隻碩大無比,身材巍峨雄壯的動物緩緩步入,四隻腳猶如四個大柱子,前麵探出一隻長長的鼻子,也有兩丈多長,兩隻耳朵,猶如兩把巨大的蒲扇,輕輕煽動,兩側的塵埃便紛紛而起。


    動物在前後左右四名禦獸師的驅馳下,每走一步,腳步落地,便發出沉悶的響聲,地麵也跟著顫抖。


    在他的身後,跟著另一隻動物。


    這個動物身材雖然不如前麵的那隻肥胖雄壯,但卻身高數丈,周身印著圓形的金色圖案,長長的脖子猶如一個高聳入雲的煙囪一般,四隻長腿,也有一人多高,走起路來,每邁一步們就有丈餘的距離。


    眾文武官員,從未見過這兩隻動物,紛紛交頭接耳,私下討論,但又沒一個人認得是何動物。


    “丞相,前麵這個,長鼻大耳的,名叫大象。後麵的脖頸細長的,喚作麒麟。”


    “吳候祝福丞相吉祥如意,麒麟永昌,合家永旺!”


    諸葛瑾說罷,又轉身麵對百官,高聲說道:“這些都是南國之物,我中土卻極為稀少,因此諸公不認識,也是正常不過。”


    曹衝緊隨曹操身邊,此時看到大象巍峨的身段,不但不害怕,反而輕輕漫步上前,神藥想要撫摸那粗大無匹的象腿。


    “衝兒,不可無禮!”


    曹操關心曹衝的安危,低聲喝道。


    這麽高大粗壯的動物,萬一獸性發作,恐怕就是在場的所有武將齊上,也製服不了他!


    但那大象似乎性情極為溫和,禦獸師輕輕在大象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大象緩緩的掀開眼皮,圓睜的眼球比之海碗,還要大上三圈!


    大象在禦獸師的指揮之下,伸出象鼻,緩緩的遞到曹衝的近前,輕輕唿出口氣,猶如一陣微風,吹得曹衝頭發飄飄。


    “子瑜,這大象,重幾許?”


    曹操靠近了,隻覺大象猶如一堵高牆一般擋在麵前,壓迫感十足,因此好奇的問道。。


    諸葛瑾皺眉,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大象委實太大,無法稱量。吳候聽說曹丞相門下人才濟濟,也曾囑咐微臣,若能稱的出大象的重量,一定要帶迴去告訴他。”


    諸葛瑾謙和老實的麵貌之下,此時忽然透出一絲挑釁!


    若稱不出重量,豈不是將大國之威,喪失殆盡?


    曹操麵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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