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空走過去，見她皺著一張小臉，似是遇到什麽難以解決的事。
“你在做什麽？”
“大叔！”見他過來顧雲初不禁眼神一亮，“我正在考慮為什麽劍法學起來這麽難呢？”說著雙手又是一陣比劃。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我記得你用的是鞭子吧，怎麽會想著學劍法？”
“我這不是看大叔喜歡劍法嘛。”她又將目光落向顧雲曦。
“你們談。”
顧雲曦撩了撩垂到耳畔的長發。輕聲道：
“我去找個仆人過來收拾一下。”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景，殷空皺著眉頭。
“你和你姐姐究竟是怎麽迴事？”
顧雲初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盯著自家姐姐的背影看了半響，直到對方轉過庭院再看不到身影。顧雲初才笑道：“大叔不用擔心啦，我和姐姐感情很好的，不會鬧出什麽事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大叔擔心什麽？”
看了看她，殷空皺著眉頭，張了張嘴卻是沒能說出責備的話。
“算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懶得管了。”
“大叔你要早這麽想不就好了？”顧雲初笑嘻嘻道。
“行了，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顧雲初卻是突然拉住他，“大叔，陪我走走吧。”見他望過來，顧雲初道：“剛吃過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
殷空看了看她，“行，算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大晚上的，咱們要走到哪裏去？”
“那咱們賞雪吧。”顧雲初轉頭看著他，“就像那天晚上你和姐姐一樣。”
抬頭望著天上依舊飄個不停的雪花，殷空撇撇嘴道：“這大晚上的你也不嫌冷。”
“這麽說大叔是不願意了？”顧雲初輕輕垂下頭，影影綽綽的火光模糊了她的麵龐，讓殷空有些看不真切。
“誰說我不願意了，隻不過這大冷天的，就這麽站著可不成，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來臉上掛著鼻涕。”
“那要不咱們找仆人在旁邊放點炭火？”
“算了，你個小丫頭都不怕冷，我說什麽也不能被你比下去不是？”
“噗嗤！”
“你笑什麽？”
“沒有什麽。”顧雲初擺了擺手。似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隻不過是大叔你突然讓我想到小時候姐姐和我一塊兒背著母親出去玩雪的情景。”
“哦？原來你姐姐也有這麽調皮的時候？”
“當然，你別看姐姐成天板著個臉，其實那個時候她也不比我差到哪裏去。”
“那後來呢？你們迴來後是不是被你母親狠狠教訓了一頓？”
“沒有。”顧雲初搖了搖頭，收起麵上笑容。“母親隻是很溫柔的為我們烘幹了身上的衣衫，並且笑著問我們，這是什麽？”
她輕輕捏起一團雪。
殷空靜靜凝視著她手中的雪團。
“那你們是怎麽迴答的？”
顧雲初呆呆盯著手中雪團，半響之後才輕聲道：“姐姐說，那是希望。我卻說，那是快樂。母親並沒有告訴我們誰迴答的對，隻是說，當我們有能力掌控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去把握住它，千萬不能等到它超出自己掌控的時候才來後悔。”
殷空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母親的這種做法是對是錯，但我很確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顧雲初將雪團遞到殷空手中。
殷空仔細看了看，那並不幹淨，上麵還帶有不少汙漬。
於是有些嫌棄的鬆開手掌，任由指間的雪團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在衣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才開口道：“感覺？什麽感覺？”
顧雲初盯著地上已經不複原狀的雪團搖了搖頭。
“沒什麽。”
見他心有疑惑便接著道：“不說這些了，大叔，那你呢？你的童年是怎麽樣的？”
“我的童年？”殷空有些恍惚。
猶豫片刻，他似是有些不確定。
“好像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樣嗎......”
隨後兩人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欄外雪花。
良久之後才聽一道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平靜。
“阿嚏！”殷空用力揉了揉鼻子。
“噗嗤！”顧雲初笑了，“大叔你就不要強撐了，你還是先迴去休息吧。”
“那你呢？你不迴去嗎？”
“我？我當然要等大叔你走了之後才會迴去。我要親眼看著大叔離開才會放心。”
“什麽意思？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道還會走丟了不成？”
“大叔不用考慮這麽多，你就當，這是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吧。”
“真是一個奇怪的要求。”殷空嘀咕道。“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不過你也要記得早點休息，別又著涼了。”
顧雲初點了點頭。靜靜望著殷空離去地背影，直到再看不見他才收迴目光。
第二天殷空起得很晚，直到接近午時才迷迷糊糊出了房門。
“殷少，您可算起來了。大小姐都等您多時了。”
殷空抬頭一看，卻見一名仆人正候在門外。
“等我？”
“是啊，大小姐說等著您一塊兒練劍呢。”
殷空一拍額頭，“看我這記性。”他這時才想起昨晚顧雲曦確實說過要教他劍法的。
“你在這等多久了？”
“從天一亮小人便在這候著，不過看殷少您房門關著，便沒敢打擾您，不過大小姐已經囑咐過了，您出來後一定要第一時間知會她。”
看著他身上的雪花，殷空道：“行了，你先去歇著吧，我自己過去就行，這裏沒你什麽事了。”說罷，又接著道：“不用擔心，她們的院落我能找到。”
“那小人就告退了。”
等那仆人走後，殷空才循著記憶在府中一陣彎彎拐拐來到練功場。
遠遠便看到兩姐妹正在練功。
顧雲初似乎也才起來不久，正與她姐姐在演練著那套元氣吐納法，這已經不是殷空第一次看到她們演練這套法門了。
殷空並未打擾她們，而是在一旁靜靜看著，直到片刻後兩姐妹收功，殷空才道：“不好意思，昨夜睡得有些晚，所以起得遲了些。”
“沒關係，小妹也是剛起來不久。”顧雲曦坐到一旁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殷大哥可曾準備好了？”
“當然。”
“那我們就開始吧。”她將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輕輕擺動著姿勢，“天地間的元氣無處不在，我們修行的目的，便是將這些元氣接納入體，內可強筋健魄，外可凝氣成罡，”隨著她探手一抓，似乎抓到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
殷空不無疑惑道：“既然我們修行的核心是元氣，那為什麽還要有築元八境呢？我們就不能直接引天地元氣入體？”
顧雲曦瞬時帶著幾分惱怒之色。也許是為了打斷殷空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不由加重了語氣道：“殷大哥！你要明白，我們修行的目的是接引天地元氣入體，沒錯！但不是任何人的肉身都能一開始就能承受住元氣的衝刷的，有些體質偏弱的人，可能剛一接觸元氣，便直接橫死當場。就算體質稍強的人，也會因此而大病一場。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將死之人，給他灌上十斤參湯會是什麽結果？這不但無法幫到他，反而會害了他。所以強身健體，是我們的第一步！直至能夠適應住元氣的特性，才能真正做到凝天地之威為己用！就像這樣！”
隨著她輕手一點，劍尖上的罡氣脫刃而出斬下幾根花枝。
殷空不禁露出一臉若有所思之色。“所以先築基，後煉氣是吧？”
顧雲曦不禁露出一縷笑意，似乎在為他的迷途知返而開心。
她揉合著手中招式劍鋒開始嗡鳴不斷。“小妹今天要教殷大哥的劍法名為星耀九式。是雲州最南端一個中型宗門傳授給弟子的基礎劍法，殷大哥修為尚低，無法發揮出它全部的威力，不過也足夠殷大哥抵禦普通的敵人。小妹今日便先教殷大哥前四式吧。”
隻見她劍光閃耀，劍身劃過一道雪亮光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周身舞動一圈，帶著一串耀眼的劍影，殷空甚至看不清其中劍身的影子。
“殷大哥看好了，這招——叫作“拂風問柳”。
她的招式點劈削刺不停，身形柔美若舞姿。
“這招——叫作“錦鯉望月”。”
隨著對方輕身一躍，於半空中劍尖上挑。
“這招——叫作“迴眸百盼”。”
她的腳尖輕點，如蜻蜓點水般不停在地麵跳躍，出招收招間充滿隨意，明顯是經過千百次演練。
“這招——叫作“天蠶吐絲”。”
她不斷踏著迴字步，劍光閃耀成一片。似乎在借此迷惑敵人，隨著她駐足，刺尖輕輕向前一點，接著收劍入鞘。
“殷大哥記住幾成了？”
“你在做什麽？”
“大叔！”見他過來顧雲初不禁眼神一亮，“我正在考慮為什麽劍法學起來這麽難呢？”說著雙手又是一陣比劃。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我記得你用的是鞭子吧，怎麽會想著學劍法？”
“我這不是看大叔喜歡劍法嘛。”她又將目光落向顧雲曦。
“你們談。”
顧雲曦撩了撩垂到耳畔的長發。輕聲道：
“我去找個仆人過來收拾一下。”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景，殷空皺著眉頭。
“你和你姐姐究竟是怎麽迴事？”
顧雲初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盯著自家姐姐的背影看了半響，直到對方轉過庭院再看不到身影。顧雲初才笑道：“大叔不用擔心啦，我和姐姐感情很好的，不會鬧出什麽事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大叔擔心什麽？”
看了看她，殷空皺著眉頭，張了張嘴卻是沒能說出責備的話。
“算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懶得管了。”
“大叔你要早這麽想不就好了？”顧雲初笑嘻嘻道。
“行了，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顧雲初卻是突然拉住他，“大叔，陪我走走吧。”見他望過來，顧雲初道：“剛吃過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
殷空看了看她，“行，算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這大晚上的，咱們要走到哪裏去？”
“那咱們賞雪吧。”顧雲初轉頭看著他，“就像那天晚上你和姐姐一樣。”
抬頭望著天上依舊飄個不停的雪花，殷空撇撇嘴道：“這大晚上的你也不嫌冷。”
“這麽說大叔是不願意了？”顧雲初輕輕垂下頭，影影綽綽的火光模糊了她的麵龐，讓殷空有些看不真切。
“誰說我不願意了，隻不過這大冷天的，就這麽站著可不成，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來臉上掛著鼻涕。”
“那要不咱們找仆人在旁邊放點炭火？”
“算了，你個小丫頭都不怕冷，我說什麽也不能被你比下去不是？”
“噗嗤！”
“你笑什麽？”
“沒有什麽。”顧雲初擺了擺手。似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隻不過是大叔你突然讓我想到小時候姐姐和我一塊兒背著母親出去玩雪的情景。”
“哦？原來你姐姐也有這麽調皮的時候？”
“當然，你別看姐姐成天板著個臉，其實那個時候她也不比我差到哪裏去。”
“那後來呢？你們迴來後是不是被你母親狠狠教訓了一頓？”
“沒有。”顧雲初搖了搖頭，收起麵上笑容。“母親隻是很溫柔的為我們烘幹了身上的衣衫，並且笑著問我們，這是什麽？”
她輕輕捏起一團雪。
殷空靜靜凝視著她手中的雪團。
“那你們是怎麽迴答的？”
顧雲初呆呆盯著手中雪團，半響之後才輕聲道：“姐姐說，那是希望。我卻說，那是快樂。母親並沒有告訴我們誰迴答的對，隻是說，當我們有能力掌控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去把握住它，千萬不能等到它超出自己掌控的時候才來後悔。”
殷空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母親的這種做法是對是錯，但我很確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顧雲初將雪團遞到殷空手中。
殷空仔細看了看，那並不幹淨，上麵還帶有不少汙漬。
於是有些嫌棄的鬆開手掌，任由指間的雪團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在衣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才開口道：“感覺？什麽感覺？”
顧雲初盯著地上已經不複原狀的雪團搖了搖頭。
“沒什麽。”
見他心有疑惑便接著道：“不說這些了，大叔，那你呢？你的童年是怎麽樣的？”
“我的童年？”殷空有些恍惚。
猶豫片刻，他似是有些不確定。
“好像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樣嗎......”
隨後兩人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欄外雪花。
良久之後才聽一道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平靜。
“阿嚏！”殷空用力揉了揉鼻子。
“噗嗤！”顧雲初笑了，“大叔你就不要強撐了，你還是先迴去休息吧。”
“那你呢？你不迴去嗎？”
“我？我當然要等大叔你走了之後才會迴去。我要親眼看著大叔離開才會放心。”
“什麽意思？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道還會走丟了不成？”
“大叔不用考慮這麽多，你就當，這是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吧。”
“真是一個奇怪的要求。”殷空嘀咕道。“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不過你也要記得早點休息，別又著涼了。”
顧雲初點了點頭。靜靜望著殷空離去地背影，直到再看不見他才收迴目光。
第二天殷空起得很晚，直到接近午時才迷迷糊糊出了房門。
“殷少，您可算起來了。大小姐都等您多時了。”
殷空抬頭一看，卻見一名仆人正候在門外。
“等我？”
“是啊，大小姐說等著您一塊兒練劍呢。”
殷空一拍額頭，“看我這記性。”他這時才想起昨晚顧雲曦確實說過要教他劍法的。
“你在這等多久了？”
“從天一亮小人便在這候著，不過看殷少您房門關著，便沒敢打擾您，不過大小姐已經囑咐過了，您出來後一定要第一時間知會她。”
看著他身上的雪花，殷空道：“行了，你先去歇著吧，我自己過去就行，這裏沒你什麽事了。”說罷，又接著道：“不用擔心，她們的院落我能找到。”
“那小人就告退了。”
等那仆人走後，殷空才循著記憶在府中一陣彎彎拐拐來到練功場。
遠遠便看到兩姐妹正在練功。
顧雲初似乎也才起來不久，正與她姐姐在演練著那套元氣吐納法，這已經不是殷空第一次看到她們演練這套法門了。
殷空並未打擾她們，而是在一旁靜靜看著，直到片刻後兩姐妹收功，殷空才道：“不好意思，昨夜睡得有些晚，所以起得遲了些。”
“沒關係，小妹也是剛起來不久。”顧雲曦坐到一旁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殷大哥可曾準備好了？”
“當然。”
“那我們就開始吧。”她將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輕輕擺動著姿勢，“天地間的元氣無處不在，我們修行的目的，便是將這些元氣接納入體，內可強筋健魄，外可凝氣成罡，”隨著她探手一抓，似乎抓到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
殷空不無疑惑道：“既然我們修行的核心是元氣，那為什麽還要有築元八境呢？我們就不能直接引天地元氣入體？”
顧雲曦瞬時帶著幾分惱怒之色。也許是為了打斷殷空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不由加重了語氣道：“殷大哥！你要明白，我們修行的目的是接引天地元氣入體，沒錯！但不是任何人的肉身都能一開始就能承受住元氣的衝刷的，有些體質偏弱的人，可能剛一接觸元氣，便直接橫死當場。就算體質稍強的人，也會因此而大病一場。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將死之人，給他灌上十斤參湯會是什麽結果？這不但無法幫到他，反而會害了他。所以強身健體，是我們的第一步！直至能夠適應住元氣的特性，才能真正做到凝天地之威為己用！就像這樣！”
隨著她輕手一點，劍尖上的罡氣脫刃而出斬下幾根花枝。
殷空不禁露出一臉若有所思之色。“所以先築基，後煉氣是吧？”
顧雲曦不禁露出一縷笑意，似乎在為他的迷途知返而開心。
她揉合著手中招式劍鋒開始嗡鳴不斷。“小妹今天要教殷大哥的劍法名為星耀九式。是雲州最南端一個中型宗門傳授給弟子的基礎劍法，殷大哥修為尚低，無法發揮出它全部的威力，不過也足夠殷大哥抵禦普通的敵人。小妹今日便先教殷大哥前四式吧。”
隻見她劍光閃耀，劍身劃過一道雪亮光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周身舞動一圈，帶著一串耀眼的劍影，殷空甚至看不清其中劍身的影子。
“殷大哥看好了，這招——叫作“拂風問柳”。
她的招式點劈削刺不停，身形柔美若舞姿。
“這招——叫作“錦鯉望月”。”
隨著對方輕身一躍，於半空中劍尖上挑。
“這招——叫作“迴眸百盼”。”
她的腳尖輕點，如蜻蜓點水般不停在地麵跳躍，出招收招間充滿隨意，明顯是經過千百次演練。
“這招——叫作“天蠶吐絲”。”
她不斷踏著迴字步，劍光閃耀成一片。似乎在借此迷惑敵人，隨著她駐足，刺尖輕輕向前一點，接著收劍入鞘。
“殷大哥記住幾成了？”